后来卫尘婉哭得没劲了，林曦就把人抱到床上去休息，他还想自己再看会儿资料的，却被卫尘婉拉住了手腕。
“怎么了？要我陪吗？”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我去关下电脑，马上就来陪你，好嘛？”
卫尘婉才松开了手。
林曦赶紧把手里的事解决回到她身边。
只听身边的人小声地说：“林曦，只要我能帮得上，一定要跟我说。”
林曦搂她的手臂又紧了紧。
“好。”
第二天，卫尘婉先是跟着林曦去了局里，大家好久没见到卫尘婉了，特别关心她，旁敲侧击地问林曦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卫尘婉羞得都觉得来局里到底是不是正确。
林曦把她带过来就是让她来辨认一下彭剑和申景惠手上残缺不齐的痕迹跟完整的图案是否一致。
卫尘婉对着三个图来回看着。
一边，杨佩漫在电脑前抬起头道：“林老师，我查了福寿草的东西，跟这花相关的东西好像离我们要找的真相十万八千里啊，倒是化妆品可能还跟这有关一些，你是不是记错了。”
再质疑下去，林曦都要觉得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因为队里人不齐，所以他们几个人在科室里暂时做讨论。
杨佩漫站在中间：“冰凌花，又名福寿草，学名侧金盏花，是毛茛科……诶呀我不念了，你们看下百度原文嘛，我这就是照本宣科。”
办公室里传来哗啦哗啦翻资料的声音。
“我查了这种花，没什么特殊的，按照图案来看大多都是毫不相关的东西，因为花本身和图案还是有一定的区别，太难找了。”
苏小蒲这里也是同样的状况。
“林队，我连各大品牌的商标都搜过了，甚至还找了商标含义，我差点把华为都单独拿出来看了。”
林曦还在盯着照片里的图看，好像在图案边缘的那一圈皮肤有点异常。
“你们等我会儿。”他起身往外跑。
卫尘婉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赶到刘长敏那儿，他这里正在解决别的队里的事，让旁边的小法医来协助林曦。
尸体又一次被推了出来。
林曦没有借助紫外灯，只是端起那只有图案的手仔细看着。
“你看，他皮肤上是不是有一层浅浅的凸起？”
卫尘婉换了好几个角度才借助阴影看到林曦所谓的凸起。
“这是……”卫尘婉戴着薄薄的手套抚摸上去，确实是凸起。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这是不是皮肤增生？”
“你的意思是，这透明看不见的图其实是纹身？”
“我肩膀上刚弄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凸起，是皮肤的自我保护措施，祁劭他身上有很多纹身，以前那些旧的纹身没弄好就会引起皮肤增生，我见过。”
这又给他们打通了一个新的思路。
两个人回到办公室，林曦就他们这个新发现道：“他手背上的图案其实是用荧光材料做的刺青。”
杜书青反应很快：“那我们去查能做这种无色荧光刺青的地方。”
金墨轩撇撇嘴：“这种纹身还挺酷啊，晚上在夜店蹦迪的话简直炫炸了。”
杨佩漫翻了个白眼：“这个是荧光不是磷光，化学学过没啊。”
“诶我怎么说什么你都要怼啊，我是你前辈，能不能尊老爱幼点。”
“我不是在怼你，我是在对你错误的认识表达正确的观点。”
苏小蒲斜靠在椅背上看着这两个人在办公室斗嘴，怎么斗出了一种相爱相杀的味道。
林曦听得烦了：“墨轩，人家是女孩子，让人家两句要你命啊。”
“老大，漫漫这是在针对我，怎么连你也不疼爱我了。”
说着就要靠过来，被林曦十分嫌弃地怼开了。
“一边儿去，我女朋友还在呢，你这咖喱给给的样子我真是受不了。”
“我是直男！”
还未进入正题，林曦的手机上就接到艾芒的电话了。
“艾姐。”
“林曦，有发现了，我发了图在群里。”
旁边的苏小蒲立马把手机递过去给林曦看，照片上面是他们用紫光灯照出来的图案，也是福寿草的样子。
“这是从谁身上拍来的？”
“洪越。”
林曦仔细想了一下这个名字，会想起了这个叫洪越的人就是在都市家园行凶，并且差点害死卫尘婉的那个女人。
他嘴里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洪越怎么也会跟这件事有关？每件事都是独立的，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是他们没发现的。
“你们留一个人在那里等我，我过来。”
挂断电话，林曦就把刚才高隽和艾芒说的事转述给了他们听，他准备到第一女子监狱去亲自问洪越。
“林曦。”卫尘婉在他身后叫了他一声，“你能带我去么。”
林曦看了眼手表，卫尘婉下午还要去学校。
“你下午上课，来得来不及？我开车过去应该四十分钟左右。”
“来得及。”
林曦点头，临走前叮嘱他们先去查一下前面说的纹身店。
艾芒留在那里等他们过来，高隽则去了其他地方继续查，林曦到了之后算是跟艾芒交换工作了，艾芒监管着洪越不准有小动作的任务完成了之后就先开车回去了。
洪越今天上午被狱警叫过去的时候还不知道是什么事，见到艾芒和高隽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眼熟，直到高隽拿出紫外灯开始找她身上的痕迹时，她逐渐知道是什么事了。
当然，在见到林曦之后就更加确定了。
“洪越。”
林曦先开口，也是看看她的反应。
洪越坐在那里看着他，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话要说。
卫尘婉跟着林曦后面进去，洪越看到卫尘婉的时候倒是闪过了一丝不一样的神情。
“没想到，你还活着啊。”
林曦变了脸色，皱着眉：“没如你的意么，如果她死了，你可能也要偿命，不可能只判无期缓刑。”
洪越反倒是笑了：“我现在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我今天过来，你自己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洪越抬手晃了晃，表示她明白是什么事。
“那就说说吧，手上这东西怎么来的。”
洪越一脸不在乎，看了眼手上还看不见的纹身，笑了一下：“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自己之前爱玩，弄了一个，怎么，服刑还不能有这个？”
“这不是单单一个纹身这么简单，你说说这有什么含义。”
“我不知道，就是图个好看。”
“洪越，你现在所说的内容将会影响你的服刑时间，你自己考虑清楚。”
“我家里也没别人了，只剩下我一个，出去或者留在这里的意义都是一样的，你威胁不到我。”
林曦想了想，换了种方式：“洪越，你不要给人当枪使，对谁都没好处，你在这里破罐破摔至死不认，外面的人不会知道的。”
洪越盯着林曦看了会儿，自嘲地笑了笑：“我要是被人当枪使就说明我还有利用价值，只可惜，我不是，我只是个被人抛弃的普通人。”
林曦的手指轻点着桌子：“我知道你们后面有秘密，我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跟我说。”
洪越深呼了一口气：“可我没什么想跟你说的呀，没有秘密，你想多了，但是……”洪越抬眼看了看林曦身后的人，“我想跟她聊聊。”
林曦回头看着卫尘婉，卫尘婉也是一脸懵。
卫尘婉直接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跟你单独说说话。”
林曦表情严肃道：“我们现在不是来找你聊天的，你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别在这……”
卫尘婉拉了拉林曦的衣服。
“嗯？”林曦微侧头。
卫尘婉在外面跟林曦耳语了两句，两个人也是商量了两句，末了林曦捏了捏她的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卫尘婉就在洪越面前坐下了。
“你想跟我说些什么。”
洪越伸出手指晃了晃卫尘婉那儿：“你们俩，在一起了？”
“这跟你没关系。”面对一个差点杀了她的人，卫尘婉话音非常冷漠。
“我刚看到他牵你手了呢。”
说到私事，卫尘婉就不太愿意跟她多说。
“你到底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就是想跟你聊会儿，没有特别想说的，就想先感慨你命真大，我都这样了你也没死成。”
“看来你根本没有在忏悔你所做的错误行为，那你待在这里也确实活该了。”
“确实，仝梅当年害我妹妹的时候也没有后悔，那我对我自己的行为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也是警察，不然我就不会这么着急了。”
卫尘婉淡笑了一声：“我不是警察。”
洪越挑眉，“哦”了一声。
“那你怎么能进到这里来？”
“这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吧，我能进来自有我的道理，刚才是你说想跟我聊聊的，我坐在这里了，你又东拉西扯。”
“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你跟刚那警察在一起的话，他家里同意吗？”
卫尘婉眉头紧皱：“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他们家知不知道你的状况。”
“你，知道我？”
洪越伸了个懒腰。
“我们就聊到这里吧。”
卫尘婉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那时候是不是冲着我来的，是不是！”
洪越示意一边的狱警，她要回去了。
“你不准走！你说话！”
洪越在她那头冲狱警说：“她不是警察。”
卫尘婉不是警察当然就没有权利在这里要求些什么，洪越在这里留的时间已经超出了规定时间，卫尘婉只能看着她被带了回去。
林曦走进去把卫尘婉带出来，刚才卫尘婉的手机跟林曦的手机处在通话状态，她们说的话林曦听得一清二楚。
当卫尘婉走出这里之后，一改刚才愤怒的脸色，转身对林曦说话。
“刚才你都听到了吧，有什么发现吗？”
林曦摸了摸她的头，回答：“当然。”
看林曦这么有信心她自然没意见。
其实刚才卫尘婉和林曦在外面商量的时候她就表示可以留在这里陪她“聊天”，并且等她话语间的漏洞，所以她才在里面释放自己的感情。
林曦要把卫尘婉送去学校，在路上的时候林曦突然腾出一只手去握卫尘婉的手。
卫尘婉本来看着窗外，感觉到手背上的温度，回头看林曦。
“你真的没关系吗？”
她摇了摇头。
前面林曦听到洪越说的话，字里行间都在指出卫尘婉家里的事，他不信她真的无感，只是压抑在心里罢了。
“婉儿，以后心里不舒服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而不是自己默默忍到不再感觉痛。”
“我真的没事。”
“那行，今天等我下班回家，有的是时间让你来跟我说。”
卫尘婉一个眼神甩过去，却又看到林曦说完这句话之后脸色依然正经，搞得好像是她想多了。
林曦把她送到校门口，还亲自下车送她，学校周边也有出来吃饭的学生们，之前的事弄得卫尘婉在学校里挺出名，所以不少人盯着看。
好巧不巧，窦逸飞刚从便利店买了快乐水走出来，就看到校门口这一幕。
啧，表哥真是够了，秀恩爱还要秀到他们校门口来。
身边的同学拍了拍他：“飞，那不是你哥吗？”
窦逸飞非常敷衍地应了一声。
“我作为一个男生都羡慕你哥这脸，确实帅。”
“你这话咱们私下说说，要是让我哥听到了指不定得意成什么样了。”
窦逸飞再次看过去的时候，本来分开站的两个人竟然还抱到了一起。
“卧槽，在校门口能不能注意点形象啊。”他都忍不住要口吐芬芳了。
当然，卫尘婉也是这么想的，她好歹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在这么多学生面前被男朋友这么抱着实在是害羞，林曦一向挺不要脸，但是她还要面子呢。
卫尘婉的手在下推了推林曦：“行了林曦，我要进去了。”
林曦这才松开。
“如果晚上能来接你，我跟你说。”
“好。”
说完就赶紧跑进学校了，生怕林曦再给她来点什么。
林曦看着卫尘婉进去，一转头就看到窦逸飞这充满单身狗恶意的表情看着他。
这男人特别恶劣，朝窦逸飞招了招手，天真的窦逸飞还走了过去，还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窦逸飞以为林曦有正事说。
只见林曦俯身凑近他说：“羡慕吧。”
窦逸飞觉得自己好像有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当场去世了。
“林曦！”直呼大名，“我日，你还是个人么你，我特么￥”
要不是林曦比他大，窦逸飞可能就要动手了吧。
逗完了表弟之后，林曦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独留窦逸飞一个人在原地凌乱。
林曦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