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对着怀仁他们怒喝道:“所有人靠边,远离潭水。”
“疼,疼仙师,仙师救我。”杀猪般的叫声再次传来。
怀仁叹了口气,把交给舒冲等人的玲珑棋收了回来。他把玲珑棋握在手中,示意自己的三个同伴离远点。
随后,众目睽睽之下,他毫不犹豫地往潭里扔下一颗玲珑棋。
“砰”地一声巨响,整座促织山好像都晃动了下,从深潭里喷出一道数丈高的水柱。
碧绿色的潭水抵达最高点后,开始回落。潭水打到水面上,“哗啦”一声,溅起一朵大水花。
鸦雀无声,只留潭水拍打岸边石头的声音。
怀仁对着唐凌淡淡道:“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其实,我真的真的很讨厌被威胁。”
说完,他递给舒冲两颗玲珑棋,朝着唐凌的方向努努嘴,道:“诺,他要再敢有什么动作,你就直接丢。”
“混蛋!”唐凌反应过来,他一把抓过黄芽真人的手,匕首猛然刺下。匕首轻而易举地穿过黄芽真人右手掌心。
鲜血淋漓,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啊!”
怀仁面无表情地转头望着舒冲,示意他动手。舒冲咬咬牙,手中玲珑棋刚想向深潭砸下。忽然“当啷”一声,匕首摔落到地上。
唐凌举起双手,无奈道:“你赢了,我认输。”
舒冲长舒出一口气,他刚想把手中玲珑棋放下。怀仁已经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玲珑棋,对着潭水砸出。
“砰!”
又一声巨响,整座促织山剧烈晃动,潭水再次喷出一道数丈高的水柱。
场上所有人目光都汇聚在怀仁身上。
舒冲房仲永等人是震惊,难以置信。唐凌怒火中烧,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恐怕怀仁早已死了千百遍。
至于最后的黄芽真人,则是震惊。他咽了口口水,机械般的转头望着唐凌,生怕他下一秒又拿自己立威。
迎着唐凌如利刃般的目光,怀仁像一个没事人般,淡淡道:“我说过,我真的真的很讨厌被威胁。”
唐凌双拳紧握,青筋暴起,脸色狰狞地瞪着怀仁。良久后,他长舒出一口气,松开搭在黄芽真人肩膀上的手,重复道:“我认输。”
怀仁重新拿出一颗玲珑棋递给舒冲,叮嘱道:“你守在这。”
舒冲木讷地接过玲珑棋,点点头。
小沙弥法岸走过来,他的手在黄芽真人手掌上一抹,血流不止的手掌这才开始缓缓愈合。
黄芽真人没理会伤口,艰难地朝一旁吴启明爬去。等爬到他身旁,用手探过确认没事后,这才长舒出一口气。
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罐药粉,哆嗦着洒在手掌伤口上,这才转头对着法岸行礼道:“谢过仙师。”
法岸回了一礼,道:“阿弥陀佛,希望黄芽施主今后与人为善。须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或许你妄图取宝鸡国一千余名小孩性命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自己也有差点失去儿子的一天。”
黄芽真人面色凄惨,道:“如果能顺利度过这场大难,我以后肯定安分守己。”
再三叮嘱过舒冲后,怀仁来到唐凌身旁,一屁股坐下。他开门见山地问道:“潭底下那具死尸是你什么人?”
“她不是死尸,她还活着。”唐凌看着怀仁道:“你先让人下去查看祭坛的情况。”
怀仁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朝着舒冲微微点头,“你下去看看。”
说完,朝着舒冲抛出一颗避水珠。
舒冲接过东西,也没说什么,转身一个纵跃跃进潭水里。
半刻钟后,舒冲浮出水面,朝着怀仁道:“祭坛塌了几块地方,不过阵法都没出什么事。”
他伸手一指,瞬间一段影像视频被放出,是一段关于祭坛的视频。
祭坛虽然坍塌成数块,阵法也有所损伤,但祭坛上的女子安然无恙。不仅如此,舒冲还在祭坛上布置了几个新的阵法。怀仁看得出,如果这些阵法启动,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破坏山根水根,以及水下那座聚魂阵。
这一点,怀仁看得出,唐凌当然也看得出。
他看了好几遍视频,反复确认祭坛上女子安然无恙后,这才长舒出一口气。他转过头对着怀仁,沉声道:“你帮我把她救活,我以后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神特么你以后这条命就是我的怀仁嘴角抽搐几下,他叹了口气,道:“我其实很不明白你们这种人,为什么总这么自以为是。一开始,自以为是的以为拿黄芽真人的命,以为能威胁我。
现在,又自以为是的以为我会帮你。怎么,你这条命,很值钱吗?”
唐凌不说话了,转头望向小沙弥法岸那边。
他看得出来,当时只有法岸是真正关心黄芽真人的死活。而怀仁,确实如他所说,只是讨厌受威胁。
面对唐凌近乎哀求的目光,法岸于心不忍,“唐凌施主,人死不能复生。祭坛上的那名女施主泉下有知,肯定也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小僧可以帮忙念往生咒”
“那就让她自己来跟我说!”唐凌反应很大,“我不信,我不信,她已经死了。”
他使劲摇晃着法岸的肩膀,“你们下去过潭底,你们应该知道的,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唐凌状若癫狂,一直摇着法岸几人的肩膀,目光殷切地看着他们,希冀着从他们嘴中得到一个肯定,赞同的答复。
可惜,没人回他。
法岸欲言又止,反复数次后,才说道:“小僧可以让你和那位女施主见上一面。”
“见一面?”唐凌愣神一下,片刻后才回过神过来,他激动道:“圣僧,你说的是真的?”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法岸双手合十道:“唐凌施主,人死不能复生。祭坛上女施主的魂魄本来早就已经离体,只是被你用聚魂阵强行锁在体内。”
他伸手从储物戒里拿出来一个陶罐,从陶罐中倒出一点油,又从不远处的潭里取出一点水,把油和水混合在一起。
“女施主现在的身体和魂魄,就像这点油和水。你确实可以抢先把他们混合在一起,可等你一离开,油和水又马上分开,泾渭分明。身体和魂魄,就像这些水和油,已经不可能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