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摊主内心飞快盘算。
两套鸟笼符,之前说好十五枚下品灵石。定身符,价格比鸟笼符稍微贵一点。按对方精明程度,两套顶多能卖二十枚灵石。
这两件东西,加起来是三十五枚灵石。总共七十,也就是说,最后这面又名风月宝鉴的铜镜,对方出了三十五枚下品灵石的价格。
铜镜是他在一处隐匿山洞里捡到的,这东西其实他也把握不准价格,当时山洞那具早已风干的尸体旁,除了这面铜镜,还有一件宝甲和一颗玉珠。
宝甲和珠子他偷偷跑去正经商行鉴定过,价值不菲,单个也能价值三十枚中品灵石。可唯独这面铜镜,他一直琢磨不透。
表面上看,与寻常风月宝鉴无异,就连那些商行的鉴定师也这么说。能与宝甲和玉珠放在一起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是常物?他不死心,接连跑了十来家商行,可得到的回复都是一模一样。
他拼着损耗修为的风险,与风月宝鉴里的那头女魅过几次。本心存侥幸,以为会有什么收获。可没想到,换来的只是精力的损耗,还一个不小心,被那头女魅吸走了一点功力。
实在没办法,他才想着趁摆摊出售符箓的同时,把这东西给卖了,看能不能遇到一个识货的。
可遇到是遇到了,可对方怎么也不像是个识货的,尤其是最好那抹望向风月宝鉴时,不经意发出的淫笑,让他实在无语。
乘坐渡船,短则十天半个月,长则半年一年。这么长的旅途,不是每个人都耐得住寂寞的。船上当然也有某些不比陆地上差的娱乐消遣方式,但那都是需要灵石来支撑的。
风月宝鉴这种东西,在这种时候就体现出它的价值。女魅的功夫,他是领教过的。连他这种小心翼翼的人,都在舒服之际,不经意间放松心神,被吸走了少量修为。令得他事后后悔不已,又常常不由自主地再次拿出铜镜。
风月宝鉴这种东西当然有风险,但世上明知道不好,还要去尝试的人,还少吗?
寻常风月宝鉴也就卖个四十枚下品灵石,在这种地方遇到有需求的船客,当然能加价。不过考虑到对方的精明程度,以及买了自己四套符。中年摊主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上前要价的想法。
三十五枚下品灵石也不算亏,再多要也只能多要几枚灵石。
至于那块风月宝鉴镜子是否藏有什么秘密,他已经放弃了,只当是那位山洞前辈的恶趣味。卖了就卖了吧,之前也有询价的,不过那些人最多只出个三十枚灵石。相比之下,四十枚已经是他来这摆摊,出过最高的价格了。
苦寻多年都没有结果,贱卖出去,总比砸在自己手中强。而且,还能绝了自己找女魅一番的下贱想法。
怀仁买完这些东西,慢悠悠向蓝霜华走去。他一直在细心聆听身后动静,等确认那个中年摊主没有追上来时,这才长舒出一口气。
收好符箓,他把铜镜递交给蓝霜华。可不知为何,蓝霜华假装没看见,拒绝接过这东西。怀仁也没多想,又默默收回手。他只以为自己的这位蓝师兄缠女魅的身体,又脸薄,所以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接过这种东西。
没过多久,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怀仁回头,刚好看见三层高的龙形渡船上的白色光圈忽然消失不见。
顿时,所有人蜂拥着朝渡船走去。偶尔有几个企图直接飞上去,也被一些守卫模样的人打落。
蓝霜华没有急着上船,而是耐心等待了一会,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这才带着怀仁上前走去。一路畅通无阻,也没人以“渡船上不准携带宠物”这种理由阻止怀仁登船。
蓝霜华没有在第一层逗留,而是直接走向通往二楼的阶梯。
那处阶梯上,有守卫把守,不让人随意进出。不过在看到他们出示的木牌后,守卫很爽快地放行。
到了渡船二楼,怀仁才知道给的那块木牌上的“地”和背面的数字“33”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顶层的房间是“天”字号,最底层的房间的“人”字号。至于渡船中间一层,也就是怀仁他们此时所居住的“地”字号。
地代表层数,数字则代表房间号。
一个“33”,一个“32”。两人房间相邻。在蓝霜华不放心的叮嘱和告别后,怀仁抱着黄鹂,走进属于自己的房间。
这里的房间不大,一室一卫。两枚中品灵石,也就是两百枚下品灵石,或者说两万两银子,就为了住这么间破房子一个月,肯定是亏的。要知道他在酒楼里大肆挥霍,一天也顶多一百多两银子。
两万两,够他挥霍大半年了。现在换来的,只是在这间破房子住一个月。但考虑住宿问题,肯定是亏的。但如果考虑到在渡船飞行一个月,跨域千山万水,这个价格其实也不算如何贵。
关键是,这份钱,还不能不掏。
但他其实不怎么关心船费,毕竟这趟出行,属于外出公干,一应吃喝,出行所产生的费用,由师叔赵汉青赵公子买单。
怀仁进了房间,耐心等待渡船起航。这艘渡船由桃花潭出发,沿途经过数百个国家,几十万里的路途。
而此时他们所处的渡船属于东神神州西南部的一个大门派,黄龙宗。这条龙舟渡船,只是黄龙宗众多渡船中微不足道的一条。而就是这么一条航线,一年竟也能为宗门带来上百枚上品灵石的收入。
没过多久,渡船剧烈震动了下,如同人打了个哆嗦。随后只听一声轰鸣声,整艘渡船拔地而起。
怀仁打开门望去,只见渡船已经身处万丈高空上了。此时的渡船浑身重新被一层白色光圈笼罩着,仿佛一个巨大的泡泡。
可能由于这层白色光圈的影响,此时他站在走廊上,没有感受到高空上的飓风。
可能因为第一次乘坐渡船的原因,走廊上还有人对着天空和脚下的云彩大呼小叫。对此,怀仁不屑一顾,不过是另类的飞机罢了。
前世的他虽然穷,但由于工作原因,没少坐过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