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被下套

余苏宛还在开会时,收到宋旭的信息。

他那边提前结束了,一会便上来,等她一起下班回家。

余苏宛回复一个ok的表情,便重新投入到会议中。

华北区域三个店的几个酒水大经销商,前后脚申请解除合约。

小食品经销商也在慢慢减少供应,理由是没货,或者干脆调价,差些与售卖价齐平。

余苏宛想了想,问:“有没有找他们问过?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他们没有理由有钱不赚。”

苏品小苑给供货商的结款,从来没有拖欠过,常规货物都是月结,每月的十五日,雷打不动。

其他临时购买的产品,也都是货到付款。

供货商不约而同这般动作,绝不是偶然,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销售部经理孟妍前段时间正好去华北出差,她答:“供货商只说,他们也很为难,但再追问下去,他们就不多说了。”

余苏宛点点头,对洛怀川道:“洛总,劳烦你去华北查一下,那些供货商和哪家有关系。”

而后又转头对商管部说:“目前最要紧的,商管部赶紧帮华北区域解决供货问题,特殊时期,价格略高也要保证质量,千万不能因小失大。”

商管部那边提前做了准备,已经找了几家替代的供货商,便同余苏宛汇报上来。

宣布散会之后,余苏宛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六点半,她急忙回办公室。

进门时,宋旭背对着办公室门口在打电话,待余苏宛进来之后,他恰巧挂了电话。

“苏宛,爸妈叫我们回去吃饭,之前说的那个考音乐的孩子,考上了音乐学院,说是庆祝一下。”

宋旭走过来揉揉余苏宛的肩膀:“但如果你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什么叫我不想去就不去?”余苏宛停下手里整理文件的动作,回头撇他一眼。

宋旭以为,他这么说,是表示尊重余苏宛的意愿。

可在余苏宛看来,就是他把责任都推到余苏宛身上,明明是他自己不想去,却不肯承认。

两人互不忍让,都不肯承认是自己不想去,最后,他们俩还是一起回到了宋家老宅。

余苏宛若知道此行会是那样的,她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来。

从走进院子,余苏宛心里就有一股不舒服的感觉,闷闷的,她以为自己是术后虚累了。

院子里多停了两辆车,一个略微眼熟的背影在擦车,因为宋父时常带一些生面孔回来,余苏宛只当是在宋家见过的,没太在意。

而那背影转身之后,看到余苏宛往屋里走的侧影,手下的动作顿了顿。

当余苏宛推开门看到那人的脸时,她也应当立马转身离开,可她还是没有,这是她事后想起来,最后悔的事。

邹月兰过来拉着余苏宛往里走:“哎呀,小宛呀,你们怎么这么晚,就等你俩开饭啦。”

她把余苏宛直接拉到餐桌上坐下,宋明华推着那个人也来到餐桌旁。

这一顿饭,余苏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吞咽下去的。

中间隔了一个人的那个人,给余苏宛夹了一块鸡翅膀,“小……小宛,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是啊,余苏宛小时候最爱吃鸡翅膀,特别是翅尖,尤其喜欢吃白斩鸡的翅尖,只有咸味和香甜的鸡肉味。

可是,那天吃饭,那个人喝醉了,他看到余苏宛费力的去夹男人眼前那盘鸡肉里的翅尖。

他喝醉了,他直接用手把翅尖和两块鸡肉抓了起来,扔到余苏宛的脸上。

“爸爸?”余苏宛的脸不疼,可是心疼。

“吃吃吃,你还能吃得下去饭?你妈都被你害死了,我心爱的妻子被你个祸害精害死了,你还坐在这里吃饭!”

那个男人只要一喝酒,就会变得多愁善感,平素,他是不好这口的,可耐不住有人给他喝。

继母哪天白天看余苏宛不顺眼了,晚上定要给那个男人喂酒的,余苏宛也是后来回想,才总结出来这一点规律。

可那时,她早已经离开了那个人的家。

不,是被那个人抛弃。

自那天之后,余苏宛不再喜欢吃鸡翅膀,甚至鸡肉都不大爱吃。

此时,余苏宛静静看着碗里的那个大鸡翅,她觉得恶心。

忍住喉咙里的反胃,余苏宛对公公婆婆说:“我吃好了,爸,妈,你们慢吃。”

又对考上音乐学院的那个女孩说了声恭喜,余苏宛扭过头,她对宋旭说:“我有点累了,上去休息一会。”

说完,余苏宛起身离开了饭桌。

躺在床上,余苏宛翻来覆去,心情烦躁,干脆起身,从另一个楼梯下楼,来到后院。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被城市灯光照亮的夜空,呼吸着郊区特有的阴凉空气,心里的燥郁堪堪压下。

“小宛。”身后传来一个男声,那个她早已刻意遗忘,今晚又不得不再回忆起的声音。

余苏宛不带一丝感情冰冷的声音从嘴缝里发出:“你来这里干什么?滚,出,去。”

她说这话时,甚至没有看那个人一眼,马上转身离开。

擦肩而过之时,似乎听到那个人一声微弱的“对不起”,可余苏宛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从知道苏小琴死因之时,余连平就懊恼不已,感性了一辈子,头一次用理性思考问题。

然后他发现,曾经的自己,错得有多么的离谱。

他为了写出好诗,更加竭尽全力地把自己置身于感性世界之中,可是这个世界,从来只有自私的他自己。

余连平不知道怎么才能弥补自己亏欠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他想开口同余苏宛道歉,可是女儿怕是连见他都不愿。

厚着脸皮来到宋家,以为只要能见到女儿,好好赔罪,他们便还是一家人。

毕竟,他们始终是父女。

书里不都是那么说的吗?血浓于水,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一家人,而且是亲生父女,哪有隔夜仇。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余苏宛。

回到客厅,余苏宛还没换鞋往里走,邹月兰便又一次迎了上来,“对不起,小宛,我们……哎!对不起,妈真的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刚才小旭也说了我们。”

“没事,妈,我理解你们的难处。”余苏宛知道,肯定是余连平逼迫了自家公婆。

然而知道归知道,被下了套,余苏宛还是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