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旭拉下口罩，冲北文海点点头，然后问：“苏宛呢？”
说完便觉不妥，他抵拳轻咳一声又问：“咳！那个，你们余董呢？”
北文海作为董事长秘书，业务能力自然是顶好的，不该问的不问，懂得装糊涂。
他公事公办的口气道：“宋先生，我们余董可能在忙，您稍等，我先帮您问一下。”
宋旭随北文海经过秘书办公区，迎面走来一个法务部的女员工：“北秘书，这个麻烦您签下字。”
北文海在签字，女员工小刘随意扫了一眼他身后的男子，这一眼，给她看愣了。
宋旭今天穿得很随意，普普通通的长款黑色羽绒服，她给她男朋友买的好像也是这款。
他没戴帽子，但戴了口罩，现在这种特殊时期，戴口罩很正常。
宋旭的粉丝名称叫暖阳，小刘参与过暖阳应援，去机场接过机，虽然她是从他火了才粉上他的，但也很死忠。
人家说，粉丝都是火眼金睛，事实确实如此。
平时网上的照片，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他们都能认出来自己的爱豆，更别说现在真人杵在眼前了。
那双独特的眼睛，每一个暖阳都不会认错。
但，生活中偶遇自己的偶像这种事，实在太玄幻，小刘反而不太敢相信了。
不是不敢相信是他，而是不敢相信现在不是在做梦。
小刘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真的……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崽崽怎么会在这里？他来这里干什么？我又是谁？我在哪里？今天是几号？星期几？
宋旭察觉到斜对面火辣辣的视线，他轻轻勾唇露出一个友好的笑。
虽然他戴着口罩，但是通过那双灵动的眼睛，小刘知道，他对她笑了……
啊啊啊啊啊！要疯了啊！我特么的今天走什么狗屎运了！呜呜呜呜呜！他对我笑了，他人真是太好了！他太帅了！只是一个眼睛都这么帅！崽崽！麻麻爱你！麻麻为你疯狂打call！崽崽给我冲啊！冲出亚洲！冲向世界！冲到宇宙！
小刘现在满脑子都是各种感叹词，她感觉她在看着超超清的超清电视。
北文海签好字，把文件还给小刘，却发现小刘在盯着宋旭发花痴，他赶忙提醒：“小刘，签好了，没什么事就先下去吧。”
小刘机械回答：“哦，好。”但人却依旧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盯着宋旭看。
北文海冲旁边的助理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宋旭抱歉笑笑：“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他们平时不这样。”
助理过来把呆滞的小刘拖走了，拖，走，了。
北文海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给董事长办公室打内线电话。
挂掉电话后：“余董办公室在这边，您请随我来。”
北文海领着宋旭敲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他没跟着进去。
宋旭走进去之后，北文海把门带上，并且来到秘书办公区宣布下班，遣走了众人。
乔子斌过来找余苏宛一起下班，被北文海拦住了：“乔总，余董在会客，有什么事方便让我转告吗？或者您明天再过来。”
乔子斌朝董事长办公室的方向看了看，才说道：“哦，也没什么事，萃楼最近又新开一家餐厅，我想着约董事长去试菜的，既然董事长忙，那我明天再来吧。”
乔子斌说完，对北文海颔首告辞，仿佛他真的只是为了试菜的事而来。
事实是，乔子斌的秘书在对面看到宋旭了。
秘书和宋旭是好兄弟，自然知道乔子斌、余苏宛和宋旭的事，所以看到宋旭过来，他第一时间告诉了乔子斌。
其实乔子斌知道北文海不可能对他透露什么，他是个忠诚的秘书，且只对余苏宛忠诚。
原本他很有耐心，因为他近水楼台，可宋旭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节奏。
且余苏宛对宋旭的态度，也让他有所动摇。
或许余苏宛和宋旭曾经有过一段，但他不介意，过去不代表什么，只要能在未来拥有她。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乔子斌暗暗下定主意。
宋旭走进余苏宛的办公室，这是他第一次来，与他想象的差不太多，又略有不同。
差不太多的是整个办公环境，这一看就是余苏宛的风格，简单，禁欲。
不同的是，余苏宛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热烈欢迎他的到来，她埋首坐在大办公桌后面，手上写个不停。
待他来到办公桌前，她平淡地说：“坐。”
她依旧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宋旭接老婆下班，给老婆惊喜的愉悦，被冲淡了许多。
宋旭叹息一声，道：“你还不能下班吗？我刚才听你秘书让别人都下班回家了，怎么老板比员工还忙。”
余苏宛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嗯，你要有事不用等我，我还要一会。”
之前她的心思没在工作上，把公司大部分的事情都推给了乔子斌，现在接过来才发现，工作也可以很快乐。
特别是验收成果的时候，最有成就感。
“你还要多久？不然我们点个外卖，在你这里吃。”宋旭边说着边拿出手机，打开了外卖app。
余苏宛不喜欢在办公室吃饭，有味道，若是客户过来闻到了，不大好。
“哎！”她叹了口气，把桌面上的重要文件锁进柜子里，说：“走吧，出去吃饭。”
宋旭以为，她是不愿意让他在她的办公室多待，那就只能另想法子。
“余董，您回去了？”北文海站起来。
“嗯，你也早点回家陪孩子吧。”余苏宛知道北文海的孩子刚满六岁，正是需要父母共同陪伴的时候。
“好的，谢谢余董。”北文海感激的目送余苏宛离开。
以前，余苏宛的外婆领导他们，经理级以上的从来都是随时待命，而作为首席秘书的他，半夜被叫出来加班是常态。
余苏宛则从来没有在下班之后再把他叫回来，所有事情都可以第二天再做。
原以为这样的管理模式公司会垮，可没想到反而越来越好了，员工对公司的忠诚度更高。
往外走的时候，宋旭问她：“苏宛，我以后如果不忙，就都接你下班吧？你上班也可以送。”
余苏宛看到乔子斌那边的办公区好像还有人在，她赶紧帮他把口罩戴好。
刚才没注意听他说的什么，余苏宛也就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