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夫『妇』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发展,一时间有些慌神,言语中破绽越来越多。
他俩文化水平不太高,逻辑思维加起来,都比不上对面任何一位,很快就被找到破绽。
通过几番询问,覃亦临大概理清楚事情经过。
简单来说,中年『妇』女的嫂嫂在孤儿院工作了几十年,做一些杂活,以对院内的情况比较了解。
她知道覃亦临有出息,是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过去二十多年,完全没有关于他父母的消息。
后来,覃亦临顺利考入大学,离开孤儿院。他隔三差五来一次,每次都给孤儿院赞助许多钱,还买来许多礼物。
见覃亦临出手那么大方,冯家夫『妇』的嫂子想,如果能跟他搭上关系,后半辈子的生活就有了保障。
于是,那位嫂子动了歪心思,想到远在偏远乡村的弟弟一家。她有意无意跟院长『奶』『奶』聊覃亦临的事情,套取有用信息,然后全部告诉弟弟和弟媳『妇』,计划如何把覃亦临变‘自家人’。
要说起来,冯家夫『妇』也是一对可怜人。
他们本来有个儿子,年岁跟覃亦临差不多。可惜儿子还没上小学呢,就因为跟朋友去水库玩,不幸淹死了。
冯家夫『妇』痛苦万分,后悔没有看管好儿子。可无论多后悔,却没办法让死去的儿子复生。后来他们尝试了好几年,想再要一个孩子。但因为身体满足,希望一次次落空。
眼看着拖到近五十岁,夫『妇』俩依旧膝下无子。听到嫂嫂的话,他们便把主意打到覃亦临头上,指望把他带回农村老家,给自己盖房子养老。
“抱歉,我不接受你们的道歉。”面对他们的‘诚心忏悔’,覃亦临无动于衷,“两位的行为,已经属于诈骗,我会采取正当途径维权,咱们法庭见。”
说完,他跟随老教授一起离开咖啡馆,内心觉得一阵轻松。
这件事,虽然结果很乌龙,但却让覃亦临明白一个道理:
不知不觉间,自己跟幼儿园的羁绊越来越深,已经愿意把那里当家。
从今以后,他也是有家的人。
到幼儿园之,覃亦临收到短信,通知他取邮件。
“邮件?”覃亦临有点懵,想不通谁会给自己寄邮件。
他没有家人,朋友也挺少。以前的同学虽然偶尔联系,但他们都不知道幼儿园的具体地址。想来想去,会给自己寄东西的,八成只有凤啾啾。
但那只鸟虽然大几千岁,却一点都藏不住事。如果真的是凤啾啾,他肯定每天打好几个电话,发八百条消息,问覃亦临有没有收到。
“奇怪,那到底是谁给我寄东西。”覃亦临按照短信通知的地址,拿到邮件,到手发现是一个文件夹。
文件夹轻飘飘的,没什分量,寄件人的地址是某某机构,看起来挺正规。
覃亦临拆开文件,发现里面是一张参赛邀请函,邀请他参加本年度的‘新苗杯幼儿园大赛’。
新苗杯幼儿园大赛是近几年来,新成立的一个比赛。主要从学校师资质量,和学生素质两个方面,给全市的幼儿园排名。
比赛分为两个赛道,一个老师赛道,还有一个宝宝赛道。整场比赛设置许多环节,兼具考察『性』和趣味『性』。
而且还会邀请家长代表,和许多权威的评审,保证比赛结果公平公正公开。家长们选择幼儿园时,多多会参考新苗杯的结果。
魔王幼儿园满打满算,只有六个宝宝,年龄还不统一。
覃亦临也没打算扩招新生,像这种大型比赛,自然没办法参加。
可他转念想想,‘新苗杯’的评审愿意给他寄邀请函,证明魔王幼儿园受到认可,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荣誉。
得到这个认可,应该是大家的功劳,而并非自己一个人决定是否参加。
于是,覃亦临收起邀请函,打算到学校跟他商量。
转过身,他内心还有一个疑点:
新苗杯的评审组,怎么能知道幼儿园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到幼儿园,他把这个疑虑讲出来,得到希尔的解答。
“因为我们幼儿园有正规手续。”
“哈?”覃亦临瞪大眼睛。
他一直觉得,魔王幼儿园连个像样的招牌都没有,肯定是三无小作坊。
希尔却告诉他,幼儿园的一切手续俱全,还把文件拿给他看。
希尔:“在人类社会开设幼儿园,这些必须有。”
“是、是啊。”
覃亦临再次意识到,这群魔,真的比自己会做人。
“行吧,以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到底要不要参加今年的评选大赛。”
覃亦临把崽崽们叫进教室里,跟他们简单说明情况,由各位宝宝举手表态。
按理来说,这种麻烦又没什卵用,还要跟人类接触的大赛,几只崽崽应该没什兴趣。
结果覃亦临刚说完‘同意的请举手’,底下刷刷刷举起好几只小手。
小道瞅瞅左边的兰兰,瞧瞧右边的人鱼哥哥,也默默举起自己的手。
覃亦临好奇,“你们都想参加吗?理由呢?”
“咩咩~”幼龙嘟嘟嘴巴,喷了个火球,单纯的小脑瓜什都没想。
小道说,“因为他们都想去。”
跟其他几只崽崽比,小道情况比较特殊。他在人类中长,却又因为种族原因,游离于人类之。
生命的几年,小道呆在日月道观,见过太多太多人类。听过他们的悲欢离合,见到他们喜怒哀乐。
他虽然没有人类的感情,却也算是了解人类。偶尔有些瞬间,他也渴望变一个普普通通,会经历生老病死的人。
以前无法融入人群中,主要是因为自己样貌太可怕,总害怕吓到别人。但现在…
小道低头,望着自己指尖红润的血『色』,有点期待的想:现在应该不会吓到大家了吧?
“嗷呜呜呜!”狼崽大声叫唤,迫不及待要参加那什比赛。
他积极的原因很简单,主要是因为没听懂规则,是个比赛就想上,证明自己是全天下最聪明的狗子。
兰兰也高高举起手,理由跟狼崽大同小异,保持身为血族的高贵。
但愿他比赛的时候,不要哭唧唧不敢上场吧。
“小鱼儿。”覃亦临点了人鱼宝宝的名字,问他为什也想参加。
人鱼宝宝答,“嗯?需要理由吗?”
作为一条读了十五年大学的鱼,像这种battle文化的时候,他可不能输。
“好吧,那我就为大家报名了。”覃亦临遵循数服从多数的结果,按照邀请函上的联系方式,向主办方报名。
新苗杯幼儿园大赛的举办时间,在新学期开始之后。
三月,春暖花开,草长莺飞,正是新苗刚刚萌芽的时节。
比赛开始之,主办方提前把赛制介绍和参赛的学校名单寄给覃亦临。拿到手之后,覃亦临顿时震惊。
别的不说,光参赛的幼儿园名单,就有整整十页!
参赛名单按照以往的绩排序,其中包括幼儿园的简单介绍,还有往年名次。排在最面的,正是覃亦临之去参观过的某私立幼儿园,招生老师和保安态度极差,把学生家长分为三六九,还要求填写收入。
覃亦临虽然对那两个教职工颇有微词,却必须承认,那所幼儿园的环境非常好,去上学简直是享受,排名高似乎也不奇怪。
相比之下…
覃亦临把名单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排在末尾的魔王幼儿园。
规模小,老师,学生只有寥寥几个,还没有参加评选的经历。
如果家长按照这份表格挑选幼儿园,120不会选择他们。
唉。
“各位同学,我大概看了一下赛制。”覃亦临翻完厚厚的资料,挑出重点给崽崽们总结,“这一次比赛呢,要靠大家的文化知识和动手能力,还有学生跟老师的配合情况。简单来说,我们需要去规的参赛地点,上一堂公开课。上完课以后,由专业的评审给这节课打分,你们听明白没有?”
“没有!”兰兰大声回答。
“没有没关系,到时候就懂了。”覃亦临不仅有自知之明,还把这种良好的自省习惯告诉宝宝,“反正我们跟别的幼儿园比较,没有任何优势,大家重在参与。”
兰兰萌生出奇怪的好奇心,扁扁嘴巴说要当第一。
“嗷嗷嗷!”狼崽大声附和。
覃亦临没有击碎两个崽崽的美梦,笑着让他们努力,好好准备比赛。然后轻描淡写带过这个话题,催促大家快点完寒假作业。
覃亦临严肃的要求,“还有几天开学,每位同学都必须写完自己的寒假作业,知道了吗?”
话音刚落,教室里一片鬼哭狼嚎,斥责覃亦临是个冷漠无情的魔鬼。
放寒假之,覃亦临给每个崽崽都布置了寒假作业。期间过了个年,大家每天吃吃睡睡,玩玩闹闹,过着小猪一样的快乐生活,压根没把作业放在心上。
结果,现在快要开学,覃亦临开始催促大家写作业了。
面对积攒一个假期的作业,同学们表情一个比一个痛苦,恨不得立刻从幼儿园毕业。
“嗷呜呜呜!”『逼』迫一个幼儿园的小『奶』狼写作业,你有没有心?
覃亦临听不懂它的叫唤,『揉』『揉』狼崽耳朵说,“乖,写完作业给你开罐头。”
“嗷呜呜~”狼崽叫声瞬间变『奶』,尾巴摇得飞快。
小伙伴们投来视线,表情一脸无语。
呵呵,『舔』狗。
迫于覃亦临的『逼』迫,崽崽们不情不愿拿出各自的寒假作业。
狼崽的寒假作业有两本,一本是算数,一本是古诗。考虑到它智商比较低,覃亦临还给它买了一个学龄儿童的电子挂画。只要按动挂画上相应的位置,就会教宝宝数数、背古诗。
饶是如此,狼崽作业依旧一塌糊涂。
幼龙的情况比狼崽只差不好,他的作业打印了三次,每次刚放到幼龙面前,就会被他喷火烧掉。换成普通老师,肯定已经气得打龙龙屁股了。
幸亏覃亦临耐『性』好,并没有生气,只是换了防火隔热的材料。任凭幼龙喷多火球,都没办法点燃作业。
余下几个孩子相对乖巧,然而面对大量作业,他们明显很忧愁,童年都变得不快乐了。
终于,在开学前一天,宝宝们顺利写完各自的作业。
幼儿园开学时间比较迟,假期持续到正月十五以后。覃亦临提调查普通幼儿园的开学时间,并且按照对应时间,开始新的学期。
他总喜欢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仪式感,连开学都不例。
明明幼崽们都住在学校,一整个寒假都没有分开过。崽崽们没有家长,报名这种事情,也不需要家长特意陪同。直接从宿舍楼走到教室,就可以上课了。
但覃亦临别出心裁,非要搞一个新学期的报名仪式。
他在教室前面摆了一张桌子,拿出大大的红纸,提笔写上‘欢迎新学期’几个大字,贴在桌子面,然后让崽崽们背着小书包,排队过来报名。
用覃亦临的话来说,这是‘适应人类社会的必备经验’。
报名活动从一大早开始,覃亦临没有叫醒幼崽,自己泡了一杯茶,跟希尔一起来到教室。
希尔面对空空如也的教室,问出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你不叫醒他,我们要到什时候?”
“啊这…”覃亦临想了想喜欢赖床的几个崽崽,不确定的答,“天荒地老吧?”
希尔沉默几秒,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希望幼崽们永远都不要来报名,这样,他就有充足的理由,跟覃亦临独处到天荒地老。
梦境总是美好的,可现实总喜欢出其不意的来一巴掌。
希尔的念头刚闪过去,教室外面就传来动静,第一位同学过来报名了。
众周知,全幼儿园最自律的宝贝,肯定非小道莫属。
无论严寒酷暑,放不放假,小道永远都能在不用闹钟的情况下,七点准时起床。
起床之后,他会耗费一个小时左右梳洗打扮。然后换上样式繁复,看起来仙气飘飘的衣服,把自己打扮成精致的小仙男。
平常,幼儿园九点上课。小道会赶在上课前,到弟弟们宿舍看一圈,挨个叫大家起床。
报名之,覃老师没有规时间。以小道醒来以后,没去叫弟弟们,自己背起书包来到教室。
“小道。”覃亦临的正无聊,见到他的身影,惊喜的叫住。
“覃老师,我来报名了。”小道乖乖巧巧说。
“不愧是你,永远那么准时。”覃亦临安排这场报名活动,除了让幼崽们体验‘报名’这件事以外,还另有安排。
去年他来到幼儿园,全班只有兰兰和狼崽两个崽崽,人数太。
现在,整个幼儿园有六只崽崽。虽然相比之下还是很,姑且像是一个班了。
以覃亦临打算按照班级的模式,给大家安排职位。
“小道同学,经过我大半年的观察,你很有担当,团结友爱帮助同学。以,应该能够胜任班长的位置。”覃亦临拿出写有‘班长’的小红花,递给小道,“你愿意做班长吗?”
小道没有立刻接过去,而是问他班长需要做什。
覃亦临简单说明班长的职责,小道才拿过小红花,别再自己胸前,认认真真表示,“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
“加油,小班长。”覃亦临拍拍他肩膀,让他在报名表上写下名字,整个报名流程就结束了。
小道离开时,覃亦临特意叮嘱他,不要惊动别的宝宝。
然后,覃亦临继续坐在小板凳上,边喝茶边下一位宝宝,抽空还跟希尔聊天。
覃亦临:“你觉得下一个会是谁?”
“不知道。”
“猜猜?”
希尔想了想,答,“猜不到。”
“你根本没有用心猜。按照他们平常的习惯,接下来应该是小鱼儿。”覃亦临给出答案,意识到严肃的问题,“希尔,我发现…”
希尔抬起鎏金『色』眸子,看他,“嗯?”
“你好像,一点都不关心崽崽们。”
希尔没有答,表情看起像默认。
“你好歹是校长,稍微关心一下他们啊。”
希尔沉思几秒,老老实实答。“做不到。”
“为什?”
“因为我只会关心你。”希尔凝视覃亦临,用最平静的语气讲情话,“就像现在,我眼睛里只看得到你,没办法关注他们。”
“……”覃亦临感觉自己心脏又开始加速跳动了,即使脑子告诉自己‘别当真’‘他只是个弟弟’,现实中却没有办法彻底催眠自己,把希尔这些话当玩笑。
他有点别扭的挪开视线,眺望宿舍楼的方向,用手里的表明表闪闪风,生硬的转移话题,“小鱼儿好慢啊?他什时候来。”
希尔意识到,他要避开话题。于是什都不打算说,陷入一片沉默。
倒是旁边突然蹿出一道身影,出现在覃亦临旁边,直接了当的问,“你刚才这句话,跟他上一句话有什联系?”
“啊?”覃亦临毫无防备,被吓了一跳,仔细看看才发现是麒麟,“你什时候过来的?”
“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们忙着恩爱,没有注意到我。”麒麟视线在他们中间徘徊一圈,朝希尔勾勾手指。
希尔挑了下眉,听到麒麟说,“喂,机会来了。”
覃亦临不明白,“什机会?”
麒麟不肯告诉他,“别问,跟你没关系。”
说完,她转身离开。
她跟希尔说‘机会来了’,却不让自己知道是什机会……有情况。
覃亦临有些好奇,却强忍住一探究竟的想法,继续着给崽崽报名。
第二个果然是小鱼儿。他签下名字之后,覃亦临委任他为学习委员,以后辅导弟弟们做功课。
小鱼儿微笑着点点头,表示十分乐意。
他离开之后,覃亦临转身一看,发现希尔不知何时消失了。
覃亦临:???
不对劲!
与此同时,希尔离开幼儿园,来到凤啾啾的豪宅。
凤啾啾昨晚直播到深夜,然后睡得一塌糊涂,刚刚才从梦中苏醒。
他直播时间很规律,每周两场,每次三四个小时左右。
可昨天那场直播不在计划内,主要因为破站粉丝突破三千万大关,观众们吵吵闹闹,催咕咕酱加一场直播。他秉持着‘本咕心地善良回馈大众’的心态,开了一场福利直播。
本以为,粉丝这就应该消停了。但是直播过程中,屏幕上刷满了‘女装’两个字。
破站的用户几乎都知道,站内有个传统,粉丝破整数需要女装。
以前破站用户基数比较,以这个整数往往代指十万或者二十万。然而凤啾啾入驻b站时,他的战队刚拿下世界冠军,他荣获全场vp,热度达到顶峰。
入驻第一天,凤啾啾的粉丝就达到两百多万,到目前为止依旧无人超越。当时,粉丝催促他快点完破站传统,被凤啾啾以工作太忙为理由鸽了。
后来他为全职主编,粉丝突破五百万,一千万,两千万,老粉依旧没到这只鸟的女装福利。每次问题,都会得到‘下次一’这种答。
昨晚粉丝破三千万,凤啾啾的粉丝达成共识,不能让他继续糊弄下去,于是在咕咕酱的直播间疯狂刷屏:
【凤啾啾女装!!!】
【女装!!】
【这次别想躲过去,必须女装】
【你再不女装,我们就集体取关,找你要十万粉的福利】
【国服总攻咕咕酱,女装考虑一下吧~】
……
观看直播的粉丝们威『逼』利诱,用尽各种手段,企图让咕咕酱女装。
凤啾啾盯着弹幕看了一会,小手一抖,全部屏蔽,然后按照自己的步调直播,压根不顾万千粉丝哀嚎。
直播结束,他身体后仰往床上一躺,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睡醒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希尔?”凤啾啾『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意识到来者真的是希尔,他拉起旁边的棉被,仿佛被调戏的良家『妇』女般,掐着嗓子问,“你为什出现在我的房间里?想对我做点什吗?”
“不想。”希尔声音冰冷,一手举起相机,另一手扔过来一件衣服,淡淡要求道,“换上。”
“哈?”凤啾啾拿起他丢过来的衣服,发现那竟然是一件…
女装。
吊带上衣,小裙子,清纯又『性』感。
而且尺码小一个号,明显不适合凤啾啾现在的尺寸。
“,你想做什?你这样是违法的!”
“哦。”
凤啾啾大喊,“我会告诉一零零的,我真的会告诉他的!”
“哦,”希尔丝毫不慌,“你去啊。”
凤啾啾:……
为什受伤的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