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光显得很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带着爷爷找到了那位于地下室之中的密道入口,并且轻而易举的打开,爷爷便是见到一条黝黑狭长的通道,许明光将已经准备好的手电打开,告诉爷爷这条通道大约一百多米长,很快便可以走到尽头。”
郑说到这里的时候,稍许停顿了一下,向着唐峰解释道:“在听到许明光这样说的时候,爷爷在心中稍许盘算了一下,依着通道所指的方向,走出一百多米,那位置大约是在城堡的花园之下,他当时心中便是有些纳闷儿,觉得很是不解。”
唐峰点了点头,道:“他一定是想,如果想在花园下隐藏什么东西,直接在花园上面开挖便是了,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力气,修如此长的一条通道呢?”
“不错,爷爷当时正是如此想,不过因着当时的情形,他也不好多问,就跟着许明光走了进去。”
郑带着一脸的崇拜,看向唐峰。
唐峰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就如许明光所说的,不长时间他们就到了那条通道的尽头,爷爷看到,在那尽头的墙壁两侧分别有着一个直径大约一米的罗盘,许明光告诉他,那两个罗盘必须要同时操作,才能将密道的入口打开,而这两边墙壁之间的距离足有两米长,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操作两个罗盘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郑轻轻的摇了摇头,笑着道:“我猜想如果这密道的入口可以一个人打开,想必许明光早就已经进去了,无论他见到什么得到什么,也不会告诉爷爷的。”
唐峰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梢。
他相信郑的话。
许明光将这些事情告诉郑松儒,并非是信任他,也并非是想要与他分享,仅仅是因为他自己一个人做不到罢了。
“可若如果当真如此,也便是好了,爷爷也不会被这病痛折磨着许多年。”
郑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忍的神情,毕竟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她在照看着自家爷爷,郑松儒有多么痛苦,她是最清楚的了。
“这密道之中,究竟有什么?”
见到郑这般,又想到郑松儒身体之内那极寒的阴气,唐峰也隐隐有了几分好奇。
听到唐峰这样问,郑的脸色在瞬间变了变,她的眼神之中浮现出一抹恐惧的神情,嘴唇也变得失去了血色,嗫嚅了半晌,才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地狱。”
唐峰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
虽说郑的脸上,此时此刻正透出十足的恐惧,似乎是在为她说出的这个地方渲染气氛,可是唐峰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地狱这个词,所能代表的意义实在太多了。
在某些宗教之中,这是人死之后灵魂所要抵达的地方,那些罪孽深重的灵魂,将会被永远的禁锢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倍受折磨。
在华夏国内本土的传说之中,更是有十八层地狱的说法,犯下不同罪孽的魂灵,在不同的地域之中受到不同的惩处。
除此之外,这地狱还有另外的一层意义。
那便是代表着一些令人觉得极度痛苦或是极度可怕的地方。
郑所说的这地狱,究竟是郑松儒当真见到的地狱,还是他觉得那地方可怖令他认为是个地狱?
当然唐峰个人所趋向的是第二种情形。
毕竟在当初他给郑松儒治病的时候,已经感知到他身体之上的阴气虽然非常重,但绝非是来这个九幽冥府的。
更重要的是,如果郑松儒真的到过九幽冥府这种地方,他根本就没命活到现在。
因此在唐峰看来,那仅仅是一个让郑松儒觉得可怕的地方罢了。
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令得微微颤抖的身体,逐渐的平静下来。
唐峰轻挑了一下眉梢,带着几分取笑的神情,道:“究竟是什么所在,可以令得根本没有亲眼见到那地方的你,在讲述的时候都这般畏惧?”
郑的喉咙动了动,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才继续道:“许明光对那个罗盘显然是早就有了研究,爷爷依着他的指示,与他一起扭动罗盘,果然便是将那紧闭的石门打开了,露出里面一道更加幽长的通道,这时门一打开,爷爷立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袭来,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那阴寒气能够令得身为武修的郑松儒都这般反应,作为平常人的许明光更是受不住,身体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道:“真冷。”
冷。
不仅仅是冷。
或者说,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冷。
郑松儒能感觉到这冷深入骨髓,并且透入心肺,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是心寒。
胆战心惊的心寒。
郑松儒在那一瞬间对于自己打开了这石门,萌生出一股后悔的感觉,马上便是向着许明光提议,将石门关闭退回去。
可专程为了这古堡秘密而来的许明光,已经见到这石门打开,就仿佛煮熟的鸭子到了口中,如何能让它再飞走?
许明光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向着郑松儒道:“要是你怕了,你就自己回去,这里面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看看。”
郑松儒心中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和许明光一起进去。
一来他是不放心许明光,怕他在里面遇到什么危险,二来他对于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也是有些好奇,再者,他那等年轻气盛的年纪,如何能让别人说他怕了?
并且还是个普通人。
两个人站在这石门的入口向里面看。
虽说感觉这通道与之前所走过的差不多,可里面更为黑暗,是一种吞噬一切的黑暗。
当两人拿着手电向里面照的时候,那黑暗甚至能将手电的光芒都吞噬的干干净净,让他们几乎看不出几米远。
除了黑暗,还有那种寒冷。
这两者结合在一起,让郑松儒的心中当真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管前面有什么,也便是只能向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