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薇薇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看这次吴家人,更确切的说,是吴姥姥又能作做出什么妖来。
不想来来回回,吴姥姥也就只那点儿连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算不上的本事,先来软的,软的不行了,立马来自以为的硬的,以为真能唬住人。
可偏偏她舅母为了她的名声前程、为了舅舅和这个家的名声安宁,还真只能屈服于她这一套,被逼得连让舅舅休了她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
陆薇薇自然再不能看跳梁小丑跳下去,必须得站出来不可了。
她冷笑完,压根儿不给吴姥姥叫嚣的机会。
已又冷冷道:“我念书的人的确要脸,但也要看对谁了。对你们这样的泼皮无赖,我有什么怕丢脸的,再写一出戏,让全县的人都知道你们到底有多无耻就是了。”
“上次我还是白身时,写的戏本都能叫好又叫座,让你们一家臭名远扬了。如今我已是案首,我写的戏本子只会更加抢手,更加人人传诵,我不但不用再花一文钱,我还能骂得你们半死,光路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们后,倒挣银子,你们信不信?哼,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连鞋都穿不上了的人我都还踩不死,反倒要被他恶心了,我还活什么活,考什么秀才,我趁早死了算了!”
吴姥姥被陆薇薇骂得一愣一愣的。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原来上次真是你这小兔崽子坑的我们家。你害得我们家变成现在这样,我饶不了你,我、我一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让全县的人都知道你到底有多坏,我饶不了你……”
陆薇薇凉凉一笑,“怎么着,我冤枉了你们不成,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原来不是你们一家老小?我倒真想看看,你要怎么揭穿我的真面目,又有几个人会信你的话。”
顿了顿,“可惜你压根儿没那个机会了。我已经让人去县衙请官差来拿你的儿孙们了,我上次就说过,不孝可是大罪,轻则坐牢,重则流放,结果他们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那我也只好成全他们,请他们去县衙的大牢里住上一年半载了。”
这话一出,吴大舅几兄弟终于开口了,“我们哪有不孝了,我们明明好心来贺喜,结果你们一家子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我娘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再怎么不好,也是长辈,是你舅母的亲娘,结果女儿女婿都这么不孝,她不该生气呢?”
“就是,事情都过了那么久,我们也让你们逼得日子都过不下去了,还想怎么样,就不能给我们一条活路?还想往我们头上扣大帽子,说我们不孝,我们孝不孝我娘最知道了,你说了算不了!”
“上次我们什么都不懂,才会被你吓着,就算今儿官差来了,我们也不怕。我们孝不孝,得大老爷判,你说了不算,官差说了也不算,我们才不怕,大老爷也要讲人证物证的,才不会随便就让人坐牢,我们又不是没长嘴!”
陆薇薇边笑边点头,“看来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点心嘛,来之前还知道做点儿功课。”
话锋一转,“谁跟你们说,得大老爷发了话,才能抓你们去坐牢了?谁又跟你们说,随便谁都有资格让大老爷升堂,升堂后才能判你们的罪了?官差照样能抓你们去坐牢,照样可以关你们一年半载,我相信这个面子,他们肯定愿意卖给我这个案首。”
吴大舅几兄弟有些慌了。
的确,自古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他们连县太爷的面儿都见不着了,还申什么冤呢?
何况官差们哪是小鬼了,对他们来说,那已经是活阎王了……
陆薇薇已又道:“就算你们侥幸见到了大老爷,我可是大老爷亲点的案首,平日大老爷也对我赞赏有加的,你们觉得,他是会站在你们,还是站在我这边?”
谢令昭简直不耐烦透了。
好好儿的一场宴席,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愣是让几只臭虫给破坏了,简直晦气!
他直接站到了陆薇薇前面,冷冷道:“本大爷家里在京城跺跺脚,都能抖三抖的,捏死你们一家子无赖,比捏死几只蚂蚁难不倒哪里去。再不滚,就别怪本大爷不客气,直接把你们都打死打残了,反正也就是多赔几两银子的事!”
又与陆薇薇道:“陆薇,你跟他们废什么话,我早说过索性我替你和阿昌把这群无赖料理了算了,你非不让,非担心我惹祸。我能惹什么货,就他们这样的草芥子,死了也就死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不知道权势很多时候,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呀!”
陆薇薇笑道:“我当然知道权势很多时候能一手遮天,这不是我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过你说得对,我虽没到那个地步,你却可以啊,干脆你替我们料理了吧,反正对你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儿。”
说着看向脸色越发慌乱了的吴大舅等人,“我从来都觉得仗势欺人不好。但你们实在太可恨了,让我实在忍不住不仗势欺人,甚至还生出了仗势欺人挺好的感觉来。谢令昭,交给你了啊。”
谢令昭“嗯”了一声,冷笑着一步一步上前,在吴家众人的瑟瑟发抖中,直接一拳将一张空着的方桌打散了架。
这才道:“今儿是我好兄弟大喜的日子,我不想在这里见血,你们识相的就立刻滚,那我事后还能饶你们一条生路。若不然,等少了胳膊断了腿儿再来后悔,可就迟了!”
吴家众人见他一拳便把桌子打散了架,吓得更厉害了。
这样一拳要是落到他们身上,不是当场得把人打死呢?
陆薇薇趁机添柴,“以后不要再想着什么沾我们家的光,我们家就算挣下了金山银山,也跟你们家没有丝毫的关系,你们卖惨也好,撒泼耍赖也好,都是没有用的!更不许再出现在我舅母和我们家人的面前,不许再来我们村,不然我绝不客气。”
“我现在的确还没有权势,但我才十五岁就已经是县案首了,我以后中举人中进士当大官,也是早晚的事。到时候你们信不信,我连口都不用开,便自然会有人替我料理了我厌恶的人,还料理得干干净净?吴姥姥,你倒是一把年纪,活不了几年了,你的儿孙们却还有几十年好活呢,你好歹还是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只要你们一直乖乖儿的,再不来烦我们,说不定哪一天,我舅母就心软了,肯漏三瓜俩枣给你们了呢?我要是你们,现在就乖乖的回去,再别来闹腾,岂不知你们越是闹腾,我舅母就越是憎恨你们,你们占到便宜的可能性就越小。真弄得一家子残的残,坐牢的坐牢再后悔,可就迟了!”
吴姥姥本还想继续撒泼的,她不信光天化日之下,谢令昭还真敢把她怎么样。
他只要敢动她一下,她立马赖定他,赖定李家,就不信她真不要命了,他们能不怕,官府又不是他们开的!
可陆薇薇的话就算再不中听,有一句她还是听了进去。
她倒是活不了几年了,她的儿孙们却还有几十年好活呢,现在的确难了些,但总还能活下去,将来也总会有翻身那一天的……
再看谢令昭满脸的凶相,李成栋与李氏都是满脸的厌恶,便是李舅母母子几个,也都是一副恨他们一家入骨的样子。
还不说周围全是鄙视唾弃的目光。
吴姥姥终究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已经试过说好话没用了,凶也没用,现在再来求甚至跪,肯定还是没用的,早知道,当初就不打那破主意,当初他李成栋落难时,他们也别想着出气,就该趁机缓和关系的……
等吴家一家子终于灰溜溜的走了,众族人和村里的人也让陆薇薇请族长招呼着全部去坐了席,让整个会场又恢复了热闹后。
陆薇薇方与李舅母道:“舅母,我和谢令昭刚才只是吓唬他们,不会真对他们怎么样的,您只管放心。”
李舅母满脸的羞惭,“都怪我,大喜的日子,却偏弄得……我都没脸见小巍你,没脸再在这儿待下去了。”
陆薇薇忙笑道:“舅母这话是怎么说的,又不是你弄的,你都是受害者了,怪谁也不该怪你啊,是吧娘,是吧舅舅?”
李成栋道:“是啊,关你什么事儿,你理他们呢。小巍,你和阿昭刚才倒是配合得好,我几次要开口,都让你给制止了,没想到你们还真把人赶走了。”
陆薇薇笑道:“对这种人,就得一路硬到底,还得速战速决,咱们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让他们给搅合了。不过明儿舅舅还是让太公去给他们的族长打声招呼吧,癞蛤蟆虽然不咬人,终归恶心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