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这话一出,陆薇薇和李昌都是先一怔,原来澈哥澈表哥竟认得对方,随即便恍然大悟了。
原来眼前这可恶至极的少年,便是县学那位与陆薇薇和李澈一样大名鼎鼎的谢令昭?
只不过陆薇薇与李澈都是美名,谢令昭却都是恶名罢了。
李昌立刻道:“谢令昭,大家都是县学的同窗,你却如此狠毒暴戾,还纵马伤了这么多无辜的路人,若是夫子们知道了,定要逐你出县学。你识相的,就赶紧让开,再给大家伙儿该道歉的道歉,该赔偿的赔偿!”
那少年谢令昭听得兄弟两个的话,却是猛地自李澈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红着眼一阵冷笑,“你们这是在威胁爷?可惜爷不是吓大的!夫子们又如何,教谕又如何,爷不怕,爷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爷”
话没说完,有个男仆模样的三旬男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爷,可算是找到您了您没事儿吧,您把马车赶得那么快,这要是、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也不用活了”
李昌听得来人是谢令昭家的下人,立刻冷哼道:“你家爷能有什么好歹,有好歹的是我堂兄和表弟,是周围这么多无辜的百姓好吗?你既来了,就替他该道歉的道歉,该赔偿的赔偿吧!至于我堂兄和表弟的医药费,我回头再找你讨!”
后面一句话,是对谢令昭说的。
谢令昭闻言,满眼阴戾的又要炸毛。
他那个男仆飞快的四下看了一圈,自也没错过陆薇薇身上的灰尘和李澈破了的袖子,却是该明白的都明白了。
已先赔笑道:“都是我们的不是,我这便给大家伙儿道歉赔偿。几位小相公也都是县学的学子吗?那可巧了,我们家大爷也是,大家算来便是同窗了,就别跟我们家大爷计较了吧?他也不是有意的,皆因今日收到家书,有有很不好的消息,才会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还请”
“住嘴!”谢令昭冷冷打断了他,本就赤红的双眼瞬间好似更红了。
男仆忙赔笑,“大爷别生气,我不说了便是。几位小相公,能大人大量,把今儿之事揭过去吗?我一定会给所有人赔偿,回头也定会好生赔偿几位的医药费和一应损失的。”
李昌闻言,还要再说,“就算有不好的消息,也不该如此在大街上纵马狂奔,伤及无辜之人”
陆薇薇却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表哥,还是先带澈表哥去医馆吧,澈表哥痛得手都在抖,要算账回头再算也不迟!”
李昌忙一看,果见李澈脸色越发苍白了,受伤的右手也一直在颤抖着,哪还顾得上其他?
忙扔下一句:“算了,今儿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你们只给大家伙儿道歉赔偿便罢了,至于我堂哥和表弟的医药费,我回头再找你们要!”
便与陆薇薇一道扶着李澈,不由分说出了人群,径自去了陆薇薇说的那家医馆。
所幸大夫给李澈看过伤后,说并无大碍,只要上几次药,近段时间少用右手,吃食上也多注意一下,半个月后,应当就能大愈了。
李昌方松了一口气,忙给大夫道谢,“多谢大夫了,有您这么说,我就能安心了。那除了外敷的药,还需要给我兄长开内服的药吗?”
大夫笑道:“如今天儿还冷着呢,不怕伤口感染发炎,所以不用开内服的药。小相公若还不放心,就多买些好吃的,给你兄长补一补吧,不过鱼虾类的就别吃了。”
李昌便与大夫结医药费去了。
陆薇薇这才低声问李澈,“澈表哥,现在痛得好些了吗?”
就算那伤口据大夫说来,并无大碍,可那么长一道,皮肉也被打得往两旁绽开了,瞧着是那般的触目惊心,又怎么可能不严重?
李澈却是一笑,温声道:“上了药,又包扎了,已经好多了。其实我以前也时不时的会受伤,早就习惯了,大夫都不用来看的,都是昌弟和巍表弟关心则乱了。”
陆薇薇想到他家里的情况,倒是相信他以前受过很多伤,道:“怎么能不来看大夫,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今日之前便罢了,今日之后,澈表哥却必须得加倍爱惜自己了才是。”
李澈又是温和一笑,没有再说。
娘和妹妹也时常与他说,让他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如今巍表弟也这样与他说,虽然现实经常不允许他爱惜自己,但巍表弟的这份好意,他记下了。
等李昌结完医药费,又拿了药,兄弟三人便离了医馆,往城门外赶去。
已经耽误不少的时间了,李昌和陆薇薇是急着去吴家接李月回家,李澈是怕回家晚了母亲和妹妹担心,便都走得有些快。
但脚下走得快,李昌一边扶着李澈,一边也没忘了八卦,“澈哥,之前总听说你们班的谢令昭可恶,目中无人,学习差还不思进取,夫子每每被气得跳脚,我还当是说的人夸大其词了。没想到今儿见了人,才知道本人比传闻的更可恨十倍,我方才真是好想狠狠揍他一顿!”
顿了顿,“亏得表弟狠狠骂了他一通,不然真是难消我心头之恨。不过表弟你那些话,可不能让姑妈知道了,就算你是气急了,才会那样骂人的,姑妈也肯定要狠狠说你的。”
陆薇薇笑道:“表哥不说我不说,澈表哥也不说,我娘不就不知道了?我方才也实在气急了,他真的是太可恨了!”
讲真,与人撕逼对峙时,还真是得爆粗口,才能解气。
李澈道:“他平日虽心思不在读书上,一上课就睡觉,除了与同窗们挥拳,便再无往来,还听说常与外面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倒也不是个主动挑事寻衅的。可能真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他一时着急了,才会失了理智的吧?”
李昌忙叫道:“不是吧澈哥,他才把你打成这样,你还帮他说话儿,你这也太好性儿了吧?真是从学习到人品,都与那谢令昭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我听说他家是京城都排得上号的大户人家,不怪他敢这般的跋扈嚣张,还连县尊大人也好,教谕大人也好,夫子们也好,都不怕。可他既然那么富贵的出身,干嘛来我们天泉这个小地方啊,回他的京城去不行吗?莫不是回了京城,他便再不能像在我们这小地方作威作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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