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大小雪吓得凑到卿八身边,惊呼道。
蝶情扭头,也瞧见了这一幕,他忙从地上爬起,双眼紧盯着那不断挣扎的黑雾,眼底神情也从一开始震惊,渐渐转为仇恨。
“怨魂。”卿八开口。
不愿消亡,死而含怨,以怨气存活于世。
黑雾挣扎涌动,然而S级道具上的规则之力,像是充满弹性的绳索,将黑雾牢牢束缚。
蝶情问:“怎么杀了它?”
卿八画五雷罡符,将十二张五雷罡符扔到黑雾上。
紫色雷光从天际而落,似水柱般冲向黑雾里,然而却没有破开黑雾,翻被黑雾吞噬殆尽。
符箓威力不够。
卿八取出秘银,照黑雾劈去,恰这时,黑雾睁开S级道具规则之力,也在关键时刻躲过卿八一刀。
它汹涌翻滚片刻,又拉长身形,重新幻化成蝴蝶虫。
ta望向卿八,道:“你可真该死。”
卿八道:“你更该死。”
蝶情张开翅膀,藤蔓化作数十条蛇般悬于‘蝶情’上边,逼问道:“你到底是谁,我妹妹呢?”
“我是你妹妹呀,哥哥。”‘桑情’轻笑一声,不同于之前的温柔与清甜,此时‘桑情’的笑,说不出的邪肆。
“我的身子是你妹妹,我的神魂,有一部分是你妹妹,四舍五入,就是你妹妹。”‘桑情’状似无辜地盯着蝶情,道,“你为何不认我?”
蝶情怒。
他废了那么多年功夫,他爹娘还等着他带他妹妹回去,现在所有努力全打了水漂,他完全接受不了。
他大声道:“别用我妹妹的身体和我说话!你该死,快从我妹妹身体里滚出来!”
说着,似蛇的藤蔓猛地蹿出,瞬间犹如千万箭雨扎向‘桑情’。
‘桑情’身上也伸出无数藤蔓,像是礼花菊的花瓣般,朝前方绽放。
每条花瓣都是索命的绳索,将蝶情放出的藤蔓裹住,并沿着藤蔓蜿蜒而上。蜿蜒而上的花瓣上,道道细微的黑色的烟雾缠绕其上,极为不详。
而蝶情在‘桑情’藤蔓缠上自己的瞬间,面色微变。
他当即将身上发出的藤蔓尽数斩断,断口处,碧绿色的汁水从创口涌出,一并涌出的,还有几道黑色烟雾。
黑色烟雾被蝶情逼出体内,又在空中停滞半分钟,方才散去。
而被蝶情放弃的藤蔓此时瞬间焦黑枯萎,在‘桑情’花瓣内化作齑粉。
‘桑情’面色露出些许遗憾,望向蝶情,眼底闪过贪婪。
她道:“其实最好的养料是你。桑情到底只有半颗能源,坚持不了多久。”
蝶情皱眉,将创口处的汁水止住,问:“那你为什么不找我?”
既然他为更好的养分,为什么吞噬的却是桑情的神魂?
“当然是因为你实力更强,我没有把握。”‘桑情’见伪装无用,干脆不再伪装。
她抱着白茧,道:“你还记得七百年前,你在锦官城城外一个洞府内发现的古籍吗?我放的。不然你真当你的运气那么好,想要唤醒你妹妹神魂,就天赐古籍?”
蝶情震惊,“是你!”
“是我。”‘桑情’点头,“那本古籍,我没作假。”
“你那个时候,就已经打上我妹妹神魂的主意?”蝶情问。
“纠正一下,应该说,我那时已经打上你妹妹和你的主意,并打上你父母以及你族地族灵的主意。”‘桑情’面上露出个些许开心的神色,相较她模仿‘桑情’时的温柔假笑,这个笑容真实多了,却也变态极了,“充裕的能量、强劲的神魂,够我再活个万年。而万年之后,能量或许会再次复苏,到那时,我不必侵占神魂与能量,也能继续活下去。”
蝶情震惊。
‘桑情’实力,比他预想中的要更厉害,因为ta话里的自信。
ta并不拿他和他族灵放在眼底,认定他们实力不足一提。
“你是谁?”蝶情问。
‘桑情’轻蔑地扫视蝶情一眼,道:“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号。”
是名号,而不是名字。
蝶情身为灵植,连知道ta名号的资格都没有,但这也从侧面说明,ta在天地巨变之前,是个响当当的大灵物。
而在那个时候,蝶情这样的小灵植,连面见ta的资格都没有。
蝶情并不感到荣幸,只觉得无限屈辱。
他没经历过灵虫灵植互相吞噬实力为尊的年代,对那个年代灵虫灵植的实力没有直观见识,就算刚才对战自己落败,也没有那种害怕感。
他骂道:“藏头缩尾的鼠妇,谁稀罕知道你的名号!快从我妹妹身体里滚出来!”
‘桑情’忽而拉下脸色,望着蝶情,身上黑雾张牙舞爪,似要吞灵。
卿八觉得好笑,她也笑出声,道:“都落到这种下场,还抱着旧日的荣光看不清形势,你也真够可悲的。”
她又望向蝶情,道:“你又生什么气,在他面前,你本就什么都不是,连路边野草都比不上。这不是合乎你逻辑的事实?合乎你逻辑的事实,你合该受着,又何必生气?”
蝶情被卿八带偏一瞬,忍不住反驳道:“什么合乎我逻辑的事实?他瞧不起我,我为什么不能生气?”
“你看不起没有能源的凡虫,比你更厉害的灵虫,自然也能看不起你。你认同实力强便能无视一切弱者,那更强者无视你,你应该理解才对。为什么生气?”卿八轻飘飘地开口。
‘桑情’望向卿八,冷笑道:“你拿我当做教材,给这小灵植上课,但看起来,这小灵植并不接受你的好意。”
卿八道:“我想做就做了,管旁植什么心情。倒是你,你什么侵入桑情神魂的?”
听到自己关心的,蝶情立马闭了嘴,双耳牢牢竖起。
“昨天。”‘桑情’漫不经心地开口,“蝶情布阵后。”
她轻笑一声,道:“要不是他擅自将血祭换成命气,我目标已经达成。”
她望向蝶情,骂道:“废物,在我给了足够多的信息后,还要花几百年才找齐这些蕴魂之物,更擅做主张将血祭换成命气,若非如此,‘桑情’神魂在血祭开始瞬间便已会被怨气吞噬干净,并与我融二为一,哪会像此时这般,她神魂未染怨气,让卿八根据我外泄的半丝怨气发现不对。”
蝶情暗自心惊,又忍不住庆幸自己妹妹良善,他下意思不想桑情染血而更改了阵法,不然他只会落入这虫算计。
实在是这虫算计太深。
他后怕片刻,忽而意识到什么,忙问向卿八道:“卿八,ta的意思,是不是我妹妹神魂没有消失,没有被ta完全吞噬?”
卿八应道:“是,ta没来得及。”
蝶情不再冒出树汁的伤口再次冒出根须击向‘桑情’,“小贼,滚出我妹妹身体,还我妹妹身体和神魂!”
‘桑情’并不将蝶情放到眼底,她戒备的是卿八。
卿八手里有一样宝物(S级道具),那宝物,连她也不能抗衡。
她身上黑雾似蛇般飞出,在空中扭成麻花,缠上蝶情的藤蔓,蝶情藤蔓一躲,似鞭子般抽向黑色烟雾,想要将黑雾抽散,却在与黑雾接触的瞬间,藤蔓上的生机瞬间被掠夺。
这还不止,蝶情感觉自己生命力都一点点地从体内被吸走。
‘桑情’睨向蝶情,嘴角挂着笑,似是在嘲笑蝶情的自不量力。
蝶情身子一虚,落入地面,从蝴蝶虫化作两片叶子的碧翠小草,小草本来像扫帚丝一样多的根部齐齐断掉,好似扫帚秃了头。
见黑气想要再攻击小草,卿八甩出一刀银色回旋镖,回旋镖将黑雾击散,又重新回到她手里。
大小雪这时跑到小草身边,一左一右咬着小草叶子往后拖,拖到卿八身后后放开嘴里叶子,用胖滚滚的身子拦住小草。
她俩对蝶情没什么好感,但到底是先祖母的哥哥。
“卿八,你要多管闲事吗?”‘桑情’收敛面上的笑,望向卿八,道,“你与桑情并没关系,和蝶情也没交情,我找不到你插手这闲事的理由。”
卿八开口,“大雪和小雪以‘城士’待我,我当以‘城士’待之。桑情是她俩的先祖母,是抚养她俩长大的长辈,这闲事我自然管到底。”
“卿助。”大小雪感动得泪眼汪汪。
‘桑情’定定地瞧了卿八片刻,道:“既然不如此不识趣,休怪我下手狠辣了。”
她将怀中白茧往外一丢,双翅一动,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瞬间落到卿八身前,与她一道而来的,是怨气化爪,照着卿八头身手脚抓来,犹如盛放的菊花,似要将卿八吞入花芯。
一道银色的锐利的耀目的刀光凭空出现,像是阳光在层层雷云上刺破一道罅隙,惊破天地的光从按罅隙中刺目而出,整个天地,都只看得到那惊艳而耀目的光。
霸道绝伦,不容忽视,不容拒绝。
银色的刀光划破黑雾,刀光所过之处,黑雾一一消弭,短短瞬间,狂长的花瓣寸寸断裂,礼花菊变成苍耳。
‘桑情’前肢变幻成刀,双刀交叉着剁向卿八,那速度快得只能看到一片黑雾残影。
“叮叮叮”声音不断响起,卿八与‘桑情’瞬间交换无数招,一黑一白残影犹如太极高速旋,不是黑压过白,便是白吞噬黑。
大小雪将白茧也抱着拖到小草身边,紧张地盯着天上黑白双色。
她俩完全没法看清两灵对战,只能瞧见残影凝成的黑白之色。
看到白色占据上风,便心底狂喜,看到白色势弱,便禁不住提心吊胆。
黑色区域一点点蚕食白色区域,白色残影部分越来越稀薄,大小雪拎起心,焦躁而担心地望着这空中,连呼吸都吓得摒起。
就在白色残影被黑雾全部包围,且即将被黑雾吞噬殆尽的瞬间,黑雾忽而似流星般从空中划过,以抛物线落到地面。
重物重重落地,震得地面摇动了一下,也重重得震在大小雪身上。
她俩望着空中站立的卿八,长吐一口气。
太好了,卿八赢了!
卿八拎着长剑,追着黑色流星而去。
之前她和‘桑情’相持不下,卿八故意示之以弱,并在对方不断试探中一点点弱下去,终于再对方相信她无余力时猛地回击,将‘桑情’掀翻了下去。
寻得上方,卿八一鼓作气,准备将‘桑情’打服。
她手中长刀往前一斩,正欲将黑球劈成两半。
这时,黑球忽而变成小桑树,更有仿若蚊子般的小黑球从桑树上脱身而出,并似电光流火般往外疾奔而去。
卿八眼一抬,精神力倏地展开,似网般将黑点束缚住。
她将涌到喉中的血咽了下去,用精神力在黑点上印下禁制,之后丢入玻璃瓶中。
大小雪等了片刻,见倒在地上的桑树没有动静,卿八也不再攻击,大雪忙开口道:“卿助,已经结束了吗?”
卿八点头。
她将玻璃装入内袖,将桑树捡起,放到白茧身边,之后,用脚踢踢小草,道:“蝶情,别装死,起来。”
蝶情又重新幻化成蝴蝶虫,问:“那幕后凶手跑了?”
他身前脚侧尽是密密麻麻的断口,那些断口还流着绿汁,看起来有些可怖。
卿八瞧了一眼便没再看,道:“没有,捉了。”
她俯身,手探向桑树,道:“神魂没了。”
蝶情立马精神,焦急问:“怎么会没了?不是说还没被完全吞噬?怎么会没了呢?”
卿八摇头,道:“我确信桑情神魂没有被吞噬,但桑情神魂也确实没了。”
她摇摇玻璃瓶,问:“桑情神魂呢?”
玻璃瓶里的黑雾沉默不语。
卿八反复摇反复摇,摇了十来分钟,那黑雾扛不住,开口道:“我不知道,我是真不知道。”
却是一口清朗的男音。
卿八收起玻璃瓶,对蝶情道:“他没说谎。”
黑雾没吞噬蝶情神魂,桑树里也没蝶情神魂,蝶情神魂到底去哪了?
蝶情望向卿八,大小雪望向卿八。
卿八:“……”
她视线落到白茧上,认命地以手探向白茧,探着探着,卿八神色忽而起了变化。
“怎么了?”大小雪盯着卿八,严寒希冀与忐忑。
卿八低头瞧向白茧,答非所问道:“你们一代祖,对桑情是真爱吧。”
大小雪:“???”
蝶情双目微亮,道:“桑情神魂躲入白茧里了?”
卿八摇头,又点头。
蝶情关心桑情下来,忙问道:“到底怎么了?”
“他,”卿八指指玻璃瓶里的黑雾,道,“要吞噬桑情神魂时,一代祖将她的神魂拉到自己神魂里藏着护着。”
“按理说,一代祖是没有这个力量,也没这个能力的,但他做到了,你们暂且可以称呼为,这是真爱的力量,真爱的奇迹。”
卿八起身,道:“桑情没事。”
蝶情松了口气,又问:“命气都被他占了,桑情能清醒吗?”
蝶情指指玻璃瓶的黑雾。
“能。”卿八开口。
她放出精神力,准备将桑情的神魂从茧内飞蛾神魂里引出,然而茧内飞蛾神魂哪怕不醒,也本能护着桑情,与卿八精神力相扛。
卿八自然可以暴力将桑情扯出来,但这难免会伤到飞蛾,卿八又将精神力退了出来。
蝶情和大小雪期待地望着她。
卿八道:“等桑情自己醒来。”
过了片刻,卿八又道:“锦官城大皇虫、二皇虫的势力,蝶情你将他们请走,大雪,小雪,你俩将桑情和白茧搬进藏书室里,之后去安抚锦官城内的城民。等桑情醒了,你们再来找我。”
“好。”
蝶情和大小雪各自去办自己的事,卿八站在这片空间,望向玻璃瓶里的黑雾,道:“你是自己初出来,还是我去揪你出来?”
这团黑雾,只是幕后之灵的一点分神。
黑雾嗤笑一声,没有理会卿八。
卿八将黑雾往空中一摔,玻璃瓶稳稳地停在空中,不过指向某个方向。
卿八将玻璃瓶从空中拿下,沿着玻璃瓶指着的方向往前走。
到了岔路口,卿八再次将玻璃瓶丢到空中,就这般,一路走到一处偏僻之处。
玻璃瓶里的黑雾这时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用了什么秘法?我没感觉到能量波动。”
卿八道:“没什么秘法,借助的是你分神和主神之间的联系。”
分神有回归本体的本能,抓住分神,基本上就等同于抓住主体行踪。
她走到一处洞穴,礼貌的叩击洞穴山壁。
黑雾冷笑:“我实力不足本体的十分之一,你竟这般自大,不惜自己送上门来!正好,你神魂强大,给本体加餐。”
卿八没答,依旧礼貌地敲门。
过了片刻,卿八感应到里边有脚步声走出。
七爷爷视线落到卿八身上,道:“我没想到,万无一失的计划,竟毁在你这外来虫手里。”
他不曾将卿八放在眼底,谁知坏他事的,便是他一直不放在眼底的虫。
“你一直在锦官城内潜伏。”卿八道。
七爷爷开口:“是。”
不潜伏在锦官城内,又如何能第一时间发现锦官城内的变化?
“当年你遇上蝶情,没有直接吞了他,是因为你那时伤势太重,没法吞噬他。”
七爷爷顿了顿,道:“是。”
“你发现桑蝶沉睡,便想出一个不用自己出力,就能得到疗伤目的的法子,那便是将所谓的‘唤醒蝶情’古法,交给蝶情。”卿八开口,“但实际上,那并不能‘唤醒桑情’,只会让桑情入魔,瞬间没了神智,顺便那些蕴魂宝物能滋养你的神魂。”
“不错。”七爷爷再次肯定卿八的猜测。
“你耐心潜伏在锦官城,一是想等蝶情的宝物,二是桑蝶是灵植,她的桑叶拥有能量,你可以借助桑情的桑叶疗伤。”
七爷爷拍爪,道:“不错,你都说对了。大小雪还算有眼光,你确实是个治城能才。”
“你的本体,是蚕。”卿八开口。
“不错。”七爷爷纠正道,“更准确的说,是天蚕。你还有疑问吗?”
卿八点头,问:“锦官城一代祖,和你是什么关系?”
七爷爷沉默片刻,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卿八道:“一,你没有强行吞吃桑情的神魂,二,你幻化成‘桑情’时,白茧一直抱在怀里,最后就算将白茧丢出去时,那角度,也不会对白茧造成任何危害。”
“你不吞噬桑情,是因为一代祖,你对一代祖的态度,太过特殊。”
七爷爷低低笑了起来,“这点,也被你发现了,他是我天蚕族唯一的后代,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我取掉了他的能量源。”
“他的作用,便是配种,能将你天蚕一族的血脉流下去。”卿八道,“他虽然失去能量源,但他的后代,还是会有一两个能继承能量源的,这些继承能量源的后代,能适应天地能量骤减的环境,不会如一代祖那般,因为长成需要的能量太多,为了不使他过早夭折,不得不取走能量源。”
“不错。”七爷爷颇为不快地开口,“但我没想到,他因为桑情寿命大幅度延长不说,成茧后还不愿破茧,只愿和桑情一起沉睡!”
一代祖的作用便是配种,他不愿破茧,连这最基本的作用都起不到。
但凡多一只天蚕后代,一代祖都会被七爷爷放弃,七爷爷也不会顾忌一代祖,而没对桑情动手。
卿八道:“一切都是天注定。”
七爷爷冷笑:“桑情醒来,他迟早会破茧,只要他破茧,就抗拒不了繁衍本能。”
所以,只要桑情入魔,七爷爷便无须顾忌一代祖,偏生蝶情自作主张将血气换成命气,不过没关系,命气一样能唤醒桑情,桑情醒来,一代祖就会跟着醒来。
只要一代祖醒来,就会破茧,本能寻找雌蝶交-配。
卿八道:“我倒不觉得他会屈服于本能。”
以他于沉睡中,还不忘关键时刻觉醒神通保护桑情的举动,卿八盲堵一代祖会继续守着桑情。
七爷爷道:“繁衍,是整个天蚕族施加于他身上的期望,是刻入他基因的本能,他没有那个毅力,也没那个可能,逃脱掉他的责任。”
“要不要赌一下?”卿八问。
七爷爷道:“我为何要赌?我先吃了你,等他破茧,就算他再不愿意,我也会压着他和雌虫交-配。天蚕族,不能断在他这一辈。”
卿八摇摇玻璃瓶,道:“天蚕,你是在一本正经逗乐我吗?一半神魂都打不过我,剩余一半,还想吃了我?”
又一个谎言被卿八戳穿,七爷爷凝眉一瞬。
他望着卿八,道:“你可以试试。”
“卿助,卿助,先祖母醒来了。”
后边小雪的声音远远传来,清晰地传入卿八和七爷爷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