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瑞凑过去,激动的开口,“这是传国玉玺所在位置?”
他将纸条上的字念出来:“阳山银河朝圣洞,这个地址有点怪怪的。”
不像是正经地名。
卿八道:“去搜下阳山在哪?”
成瑞收回视线,打开电脑,点击输入‘阳山’。
“诶,阳山是皇家陵园诶。”成瑞点开地图,道,“在皇宫东边,不算远,距离皇宫才二十多公里。”
他输入银河和朝圣洞,继续搜索。
“没在阳山发现有银河或者朝圣洞的记载。”成瑞将地图窗户隐藏,又去搜银河和朝圣洞,银河资料跳出来的还是夏天那个银河,朝圣洞的资料有点多,但大多和邪-教有关系。
卿八道:“不必找银河朝圣洞了,这个肯定在阳山。阳山是皇家陵墓,皇家不报道出来,外人并不知道陵墓里各个地方的名称。”
她又问:“怎么才有资格进入阳山?”
成瑞道:“阳山并不外放,但是,因为伯爵及以上贵族的先祖随圣祖一并葬入阳山内,这些贵族后裔有资格前往阳山祭拜。不过,只能在指定位置祭拜,不能到处乱跑。”
卿八道:“得先回伯爵府一趟。”
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五皇子又打电话过来。
这次,卿八总算接了。
“表妹,你将所有玉玺都拿走了?”五皇子的声音很冷。
卿八淡淡地开口:“不算太笨,知道是我拿走的。”
五皇子顿了顿,再开口态度好了很多,“表妹,你说过你并没有其他目的,我信了,对你没什么防备,但你忽然又这么做,不太厚道呀。”
卿八道:“这就要问表哥和姨妈了,过河拆桥那般熟练,我不多做两手准备,怎么还有命在?”
五皇子之前便有所猜疑,此时听卿八直接点名,更是心惊。
他瞧了容贵妃一眼,立马道:“没有的事,大家都是亲戚,‘打着骨头连着筋’,我们流着同样的血,表妹又为我和我母妃提供这么多帮助,我们又岂会对表妹做什么?”
“我和我母妃,都是知恩图报之人,表妹这么猜忌我们,岂不是要寒了我们俩的心?”
“大家都是敞亮人,何必说这些谁也不信的虚伪的话?”卿八道,“送我们出皇宫,我便将十个玉玺还给你们。”
说着,卿八将电话挂了。
成瑞道:“真将玉玺还给他们啊?”
他觉得不忿,那容贵妃和那五皇子不是个好东西,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反咬一口,要是他们当了皇帝,他十分不高兴。
卿八道:“还,为什么不还?”
她三两下将玉玺的机关复原,机关玉玺又恢复原来模样,之后,她将十个玉玺装进木盒子里。
“这玉玺我们留着没用,还不如换个出宫名额。”卿八望向成瑞,道,“你还想留在皇宫内,守着宫内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成瑞连连摇头。
他才不想,太麻烦了。
不过很快,他幸灾乐祸地开口,“其他闯关者要白忙了。”
谁能想到,传国玉玺不在宫内,而在宫外呢?
这个规则世界,还真鸡贼。
卿八也想到这点,忍不住一乐,“是啊,还挺出乎意外的。”
传国玉玺和皇宫内规则并在一起,按照思维惯性,都会以为传国玉玺是在皇宫内。
谁能想到,皇宫不过是个引子呢?
若是没找到这十个玉玺,若是没找到这玉玺里的机关,他们只会一直在皇宫内打转,直至死亡,无法从这个世界脱身。
难怪规则世界淘汰率那么高,不仅仅是因为规则世界的规则不太友好,更因为规则世界陷阱重重。
这时,宫殿门口传来敲门之声。
卿八心知外边敲门的是谁,却状似不知,扬声问:“谁?”
五皇子应道,“是我,表妹,我答应你的条件,现在送你们出宫。”
卿八道:“姨妈在不在?”
五皇子心知卿八这么问的目的,不由得感慨卿八的谨慎与周全。
表妹这么个冰雪聪明的人,母妃怎么想着和她交恶呢?
若是他登基后有表妹相助,坐稳皇位岂不是轻而易举?
至于娶卿八为妻,这个念头他起都不敢起,他怕自己皇位还没坐稳,卿八先杀了他自己掌权称王。
他道:“没有。母妃知道表妹对她有所误会,心怀芥蒂,便没有过来。不过母妃托我告诉表妹,亲戚没有隔夜仇,表妹什么时候与她误会解开,愿意与她见面了,她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这话,她很诚心,绝不是客套话。”
卿八对这话自然不信,但她无意和五皇子就这事纠缠。
她望向成瑞,问:“有没有人在附近藏着?”
成瑞接接收附近监控器,摇头道:“没有呢,姐。五皇子还算实诚,没有说谎。”
“外边只有两辆马车,以及两名坐在马车上赶车的宫人,马车车帘都是卷起来的,能够瞧出里边什么人都没有,是空车。”
卿八点头,对成瑞和谈鹤鸣道:“收拾东西吧。”
他们东西其实没有,皇宫内什么都有,清洁衣物一应齐全,他们空手入住,也可空手离开。
只有成瑞抱着台手提笔记本进来,现在也要抱着手提笔记本出去。
卿八率先走向门口,谈鹤鸣将十个玉玺装进木盒子里,和抱着电脑的成瑞跟了出去。
五皇子瞧见卿八,还想拿话拉近下距离,但被卿八拒绝了,“五皇子,什么话都不必再说,我们出宫,便会将玉玺交给你。小谈,给他看看。”
谈鹤鸣打开木箱子,将木箱子里随意放着的玉玺对着五皇子这边,等五皇子瞧清后,又合上木箱子,继续拎着。
五皇子被玉玺晃花了眼,见谈鹤鸣关上,甚至想伸手阻止,或者趁机抢回来,不过被谈鹤鸣拍手制止。
感受到手背火-辣辣地疼,五皇子从激动与贪婪中回过神,恢复冷静。
他笑道:“表妹何必这么见外,我自是相信表妹的。”
五皇子嘴上说着这般漂亮话,心底却嘀咕起来。
玉玺这么多,也不知哪个玉玺是真的?又或者眼前十个,都是假的?
毕竟,卿八可是跟他母妃说过,她要皇帝现在用的仿制的玉玺,真玉玺被她拿走,也有可能。
这个念头在他心底转了转,到底没有说出来。
卿八对他和他母妃的印象已经降至最低,不能再得罪她了。
卿八将五皇子的表情收入眼底,对他小心思心知肚明。
她暗自摇头,皇家这些人,还真多疑,和他们打交道,没意思透了。
她没点破,和谈鹤鸣、成瑞上了前头马车,将车帘放下。
之后,骏马哒哒的跑起,车子轱辘轱辘地滚动,两辆马车沿着宫殿主道驶向宫外。
刚出二门,便有规则提醒他们,“你们已出皇宫范围,确定脱离皇宫副本?”
确定!
三人刚点击确定,从皇宫副本脱离,便感觉有什么从他们身上脱离而出,那种无处不在的监控与压迫感,消失了。
成瑞道:“这个世界,临走前还要来这一出,若是心志不坚定的,岂不是会怀疑自己答案?如此又会进入规则陷阱,继续在皇宫内死磕。”
卿八道:“若是规则世界不难,又怎么会有那么丰厚的奖励?”
若是低风险高收入,这就是做慈善了。
可是闯关世界,又哪会做慈善?
成瑞点头,“也是,高风险,高收入。”
出了二门,卿八便叫停马车——之前来皇宫时,卿伯爵府停了辆马车在外边,不用五皇子再送。
卿八找到自己马车,马车前边,坐着卿伯爵的马夫。
这名马夫是另一名马夫是交替着守在这儿的,目的便方便主人家出宫时,能第一时间乘坐,此时便方便了卿八一行人。
卿八坐上马车,见五皇子守在外边,看似相送实则防止她逃跑的姿势,禁不住好笑。
她望向谈鹤鸣,道:“给他吧。”
谈鹤鸣可没那么规则,直接将木箱子往外一丢。
五皇子见状,忙探身接住木箱子,听到玉玺撞击的脆响,他心一沉,玉玺不会被撞坏了吧?
他抬头,和坐在车厢前往外看的谈鹤鸣对上视线。
谈鹤鸣道:“我们从暗室里拿到的玉玺只有这十个,里边有一个是老皇帝说的那个,你自己一个个确认。”
顿了顿,他又道:“你们不讲信用,我们还是讲信用的。”
卿八道:“何必和他说那么多。”
她偏头,视线落到五皇子身上,一双眸子并无多少感情。
五皇子心一突,眼前这个卿伯爵太过冷漠,像是之前表哥长表哥短的表妹,是他臆想出来的一般。
车帘子落下,隔断卿八和五皇子的对视。
五皇子收敛情绪,目送那辆马车离去,心道,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卿伯爵,那个浅笑吟吟一口一个亲戚的热情表妹,只是伪装。
现在目的达到,无需再做戏。
卿伯爵是这般,他又何尝不是这般?
明明过惯这样的日子,他却忽而生出一股孤独感来,瞬间明白他父皇坐在皇位上时的感受。
至高至寒至孤。
卿八不知道五皇子这边心情复杂,她离开皇宫,心情还不错。
在皇宫内,这也是规则,那也是规则,虽然这些规则没法给她造成麻烦,但这种不自由感,让她没法喜欢上。
不仅仅是卿八,成瑞和谈鹤鸣也是如此,心情愉悦之下,连外边的阳光和空气,都是喷香怡人的。
成瑞张开手,夸张道:“啊,是自由的味道。”
到了伯爵府,白管家早已站在门口迎接。
她见马车里多了个成瑞,双目微沉。
她将宝压在谈鹤鸣身上,自己能当上管家也是因为谈鹤鸣,自然不乐意伯爵身边除了谈鹤鸣这个情-夫外,身边又多添人。
不管多深的感情,一旦添了个人,那感情都会慢慢变淡。
她笑道:“欢迎伯爵阁下和谈先生回家。”
她视线落到成瑞身上,状似好奇地问:“伯爵阁下,这是您选的未婚夫?”
“不是。”
白管家松了口气。
“是认的一个弟弟,你将他安排到客房,别慢待了。”卿八道。
白管家心又提了起来。
姐姐弟弟什么的,可不是什么好称呼。
多少喊哥哥妹妹,姐姐弟弟的,最后妹妹弟弟都成了哥哥姐姐的情-妇情-夫。
而且,伯爵还特意吩咐她不容慢待,这是看重啊。
白管家浮想联翩,面上丝毫不漏,她恭敬地应道,“是。”
她望向成瑞,道:“先生,我带您下去安置。”
卿八道:“成瑞,跟上去吧,安置好了下来吃饭。”
“好。”成瑞抱着电脑乖乖的跟着白管家离开。
卿八和谈鹤鸣回到各自房间,先洗了个澡,松快松快身体,之后换身衣服,下楼。
楼下,成瑞已经抱着电脑端坐在餐桌上了,瞧见卿八,他朝卿八招招手,喊道:“卿姐。”
卿八点点头,走到餐桌前,经过白管家时,她道:“我要喝六月九号那天的少女血。”
六月九号,她坐上管家之位的前一天。
白管家立马明白了,低头应道:“是。”
其他人都面色如常,倒是成瑞瞪大眼睛,面上满是惊异。
他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又止。
卿八无视。
这时谈鹤鸣也下了楼,走到桌边。
他瞧见成瑞这表情,问:“你怎么了,吃了鸡蛋噎住了?”
成瑞瞧了卿八一眼,小声道:“谈哥,卿姐说她要喝少女血。”
谈鹤鸣淡定地开口:“人设。”
成瑞嘟嘟嘴,道:“什么人设这么可怕?魔鬼吗?卿姐也太可怜了。”
他望向卿八,满眼爱怜。
生吞人血,好可怜。
卿八望向成瑞,道:“别做这个表情,恶心。”
成瑞立马收敛视线。
这时,白管家端着一杯草莓汁过来。
卿八接过,喝了一口。
成瑞忍不住,朝卿八再次投以怜悯的眼神。
卿八道:“收起你的脑洞,再这么看着我,去外边跑十圈。”
成瑞:“……”
好的,确定了,是他想多了。
白管家松了口气,还好,还是谈先生受宠。
不过,她还是要对谈先生提醒提醒。
伯爵或许没那个意思,但犯不着伯爵身份高,总有人要攀附,谈先生要将伯爵阁下看好了。
喝完果汁,又吃过饭,卿八问白管家道,“白管家,我想祭拜卿家先祖,该走什么流程?”
白管家低眉顺眼地应道:“您可以直接去阳山,验明身份后,守墓人带您去祭拜。”
“有时间限制吗?”
“有。阳山上午八点开门,下午六点关门,您只能在阳山待十个小时。”
十个小时,足够了。
卿八点头,道:“准备一下,明天我去祭拜先祖。”
“是。”白管家点头。
卿八离开餐厅,成瑞抱着电脑跟了上去,谈鹤鸣正准备跟上去,白管家喊道:“谈先生。”
谈鹤鸣本不欲理会,但忽而想起卿八一回来就要喝杯果汁,又站定,道:“什么事?”
白管家将自己担忧说了。
谈鹤鸣道:“他就是个弟弟。”
白管家不赞同地望向他,道:“谈先生,您还是太单纯了,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单纯的姐姐弟弟?还不是为了攀上关系?”
谈鹤鸣讶然地望着白管家,道:“你怎么能这么想伯爵阁下和成瑞子爵的关系?龌龊!”
说着,谈鹤鸣拂袖而去,状似被惹怒。
白管家:“……”
这还是那个精明聪慧的谈先生吗?
她心下焦躁,开始为自己找后路。
谈鹤鸣走出玻璃门,扭头望向白管家,心道,他今日的人设,应该混过去了。
这般一想,谈鹤鸣还有些激动,以及微微的自得,不用卿八替他谋算,他也能让人情绪随他言语而动。
因着这点,谈鹤鸣走到卿八身侧坐下时,心情一直都很不错。
卿八瞥了他一眼,笑道:“发生了什么好事,春风得意的。”
谈鹤鸣摸摸眉眼,道:“这么明显?”
成瑞连连点头,好奇地望向谈鹤鸣。
谈鹤鸣假装淡定,以轻描淡写的语气开口,道:“也没什么,就是我的人设,能自己搞定了。”
卿八拍手,朝他竖起大拇指,夸道:“棒。”
谈鹤鸣想维持自己高深莫测的人设,但嘴角的笑却控制不住勾起。
成瑞:“……”
谈哥好像幼儿园里,做了好事期待老师夸奖的小孩子啊,忽然觉得,谈哥不可怕了呢。
三人晒晒太阳,又没事闲聊时,卿八的手机又响了。
卿八摸出手机一看,是马尾姑娘安璇打过来的。
她接通,道:“喂。”
“卿八,你们出宫了?”马尾姑娘问。
“是啊。”卿八道,“宫内太不自由了,就让五皇子送我出宫了。你怎么知道的?”
“偷听皇后和大皇子闲聊时知道的。”马尾姑娘道,“现在五皇子拥有玉玺,拿出立储圣旨,成为下一任储君铁板钉钉,在这情势大好的情况下,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出宫,是不是你已经拿走传国玉玺?”
卿八道:“要是我拿走了,现在就已经通关了。”
马尾姑娘眉头一凝,笃定道:“传国玉玺,藏在宫外。”
卿八没否认,道:“没事我挂了。”
“等等。”马尾姑娘开口,“你队友名单上,能挂我和阳清的名吗?我用两个B级道具换。”
卿八心念一动,问:“有混沌石么?”
马尾姑娘沉默片刻,道:“你居然知道混沌石,我怎么没听说过你?”
“闯关者那么多,没听说过我,不是很正常?”
“不,凡是C级以上的优秀人才,就算没入公会,下边都会有人将名字报上,让公会里的人交好。”马尾姑娘开口,“多个人多份力量。”
“唔,因为我还不是C级闯关者。”卿八道,“能换吗?”
马尾姑娘道:“行,换。”
挂了电话,卿八在手环上搜索安璇和阳清,朝两人发出组队邀请,之后两人通过。
成瑞好奇地问:“卿姐,真带他们啊?”
“送上门来的混沌石,为何不要?”卿八开口,“她俩无非混积分而已,而积分,未必买得了混沌石。”
成瑞没听说过混沌石,更没见过混沌石,但见卿八这态度,猜测混沌石应该挺重要的,他便没多问。
谈鹤鸣瞧了她一眼,道:“她俩应该是想拉拢你。”
拉拢不了,也是交好。
“对。”卿八点头,不否认这点。
混沌石太特殊,用它来交易,安璇和阳清,应该花了大本钱。
“那你还占便宜?”谈鹤鸣道,“要欠因果的。”
“没事,会还上的。”卿八道,“以后还长着呢。”
次日七点半,卿八、成瑞和谈鹤鸣坐上汽车,前往阳山。
到了阳山,守墓人确定卿八的身份,放卿八进去,但谈鹤鸣和成瑞被他拦住。
“他们非贵族后裔,也不没入贵族族谱,不得入内。”
卿八闻言,让成瑞回车内等他们,之后对守墓人道:“这是我未来伯爵府主夫,准备带给先祖看看,等祭拜完先祖,回去就会结婚。”
谈鹤鸣心一跳,望向卿八,但见卿八神色,又将乱跳的心按住,哦,是话术。
差点没忍住喊兄弟冷静。
守墓人犹豫片刻,道:“行。”
守墓人将山脚下大门关了,带卿八和谈鹤鸣前往阳山。
他边引着卿八和谈鹤鸣往山上走,边开口道:“阳山葬着圣祖和贵族先祖,一般是不允许人祭拜的,怕惊扰先人亡灵。但现代社会好,允许你们贵族后裔祭拜了,但你们贵族也不要祭拜太久。”
卿八跟在守墓人身后,沿着台阶一阶阶往上走,没应这句话,反而道:“这儿风景不错。”
守墓人道:“自然,圣祖陵墓,自然风水极佳。”
“我祭拜之后,能在这儿赏景吗?”卿八问。
“不行,祭拜完赶紧回去。”守墓人猛地往下卿八,斩钉截铁道。
他双眼锐利,犹如鹰隼,视线专注地落到一人身上时,仿若有实质般,带着层层重量,很有压迫感。
“阳山是先人生灵永眠之地,不是那些轻浮的旅游胜地。你喜欢山景,大可以出去看名山名景,但在阳山,你只允许庄重。”
卿八果断点头,“是我轻浮了。”
守墓人双眼微微柔和,“你知道就好。”
他收回视线,继续往上边走。
阶梯尽头是山顶,山顶上建着一个祠堂,祠堂里摆放着一道道木牌,木牌牌上刻着圣祖和各贵族先祖名字。
守墓人道:“你们便在这祭拜。”
说着,他从前边八仙桌上去取香,卿八朝谈鹤鸣使个眼色,谈鹤鸣脚步疾行,瞬间来到守墓人身后,正欲动手时,忽而听到守墓人心音。
【烦死了,又来两个怀有异心的人?那便杀了吧。】
谈鹤鸣站到守墓人身边,道:“老伯,这香,还是由我和伯爵自家拿吧,这样更显诚意。”
谈鹤鸣嘴动了动,与卿八传音道:“好像没有脱离皇宫地图,我再次拥有能力。”
能听见心音。
守墓人望向谈鹤鸣,微微挑眉,让开身形。
谈鹤鸣仿若没感受到守墓人的窥探,镇定地去取香。
卿八传音道:“自然的将香弄掉。”
谈鹤鸣继续抽香,但抽香抽得太快,又动作太大,整把香都从桌上掉了下来。
卿八立马脸色变了,“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早知道你会在先祖面前丢我脸,我就该来之前将你杀了!”
她左右看了看,拿起倚到墙上的棍子朝谈鹤鸣敲过去,骂道:“我杀了你,让你在先祖面前丢脸!”
反向救命激活!
卿八听到这声宣告,眉眼未动,连打向谈鹤鸣头的棍子速度都没放缓半分。
谈鹤鸣手护住脸,没有躲。
守墓人凝眉,在木棍即将敲向谈鹤鸣时,伸手拦住卿八,道:“先人长眠之地不能见血。”
卿八对守墓人怒目而视,“你敢阻止我?我杀了你。”
她另一只手接过木棍,敲向守墓人。
守墓人抬手格住木棍,木棍敲在守墓人胳膊上,只听得一声咔擦声,木棍断成两半。
卿八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更被激怒,持着木棍以更大的力量敲向守墓人的头。
守墓人毫发无伤,卿八手中木棍碎成一团。
卿八愈发暴戾,怒道:“你是什么怪物?”
说着,继续攻向守墓人。
而这时,谈鹤鸣也手握香柄,竹棍插向守墓人后颈。
守墓人口念道:“死!”
卿八默念免死金牌,伸手抓住守墓人双手。
“死!”守墓人再次念道。
卿八手一用力,将守墓人往后一推,迎上谈鹤鸣的攻击。
守墓人再念,“死!”
谈鹤鸣手中针粗的竹竿尽数没入守墓人脖颈。
因为竹棍太短,而后边都是香,没能刺穿守墓人脖颈,不过足够废掉守墓人声带。
他望向卿八,想要念最后一声“死”,却嚯嚯嚯地发不出半丝声音。
卿八道:“快走。”
守墓人手指动了动,卿八和谈鹤鸣周围瞬间出现无数看不见的法则,像是卿八和谈鹤鸣呆在几千米下的海水里,一层重过一层的水压挤向两人,那力道大得,好似要将两人挤成肉糜。
而且,周围空气仿若凝固,肺内空气被压强祭出,外边又没有能供两人呼吸的氧气,两人面上不由得露出痛苦而窒息的神色来。
卿八三次免死金牌已经用完,若是再死一次,便是失败。
而谈鹤鸣,没有其他自救能力。
守墓人手指再动,挤压卿八和谈鹤鸣的无形之力更大,眼见两人口鼻流血,铁色发青,坚持不了多久时,祠堂内一个木牌忽然从八仙桌上掉落,不闪不避地拍在守墓人脸上。
守墓人一口气没上来,头一歪,没了声息。
反向救命能力发动。
没了守墓人操纵,规则立马散去,卿八和谈鹤鸣重新获得自由。
两人摔倒在地,一时半刻没了力气。
不过两人没敢浪费太久时间,喘口气恢复点力气,相扶着离开山顶。
走了几分钟,两人恢复力气,卿八回头望向藏在山林里的祠堂,对谈鹤鸣道:“不知道这个守墓人会“死”几个小时,我们快些动作。”
“你的意思,他没死透?”谈鹤鸣道,“我们上去,将他脑袋砍下来。”
“不是。”卿八摇头,道,“我怀疑,守墓人不是人,能复活。”
“不是人?”谈鹤鸣道望向卿八。
卿八点头,道:“他一身皮-肉太硬了,不正常。算了,都是猜测,现在还是快些找银河朝圣洞吧。”
两人没有走石阶,而是转往偏僻之地走,遇见山洞就往里钻一钻,然而一无所获。
天已正午,卿八和谈鹤鸣从山洞里走出,这时,卿八和谈鹤鸣同时听到一个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很重,像是没想瞒着人一般,一步步往这边逼近。
卿八拉着谈鹤鸣又重新回到山洞内。
“守墓人这么快就醒了?”谈鹤鸣跟着卿八身后,边左拐右拐边问。
“可能吧,也有可能是其他守墓人。”
山洞另一个出口很狭窄,若是从这出去,铁定会弄上一身泥,两人都有些嫌弃,这才原路返回,不过原路被人寻来,此时两人都不嫌弃小洞口脏了。
出了小山洞,卿八从旁边搬来一座半人高的山石,将洞口堵住,之后耳朵放到石头上,倾听里边动静。
重重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最后停下,卿八心一凛,肩膀靠在山石上,用力。
果然,片刻山石另一边传来一股巨力。
卿八和谈鹤鸣联手按住山石,双脚陷入山石里几公分。
僵持片刻,里边巨力消失,脚步声一步步走远。
卿八移开一道细缝,让谈鹤鸣往里瞧,是不是守墓人。
谈鹤鸣听话地凑到细缝前,还没看清全貌,先对上一只眼睛。
谈鹤鸣:“!!!”
饶是谈鹤鸣身经百战,也被这变故吓到,没忍住后退,坐了个屁-股蹲。
卿八忙将细缝关上,问:“你看到了什么?”
居然能将他吓住。
“一只眼睛。”谈鹤鸣老实开口。
说起来,要不是听到脚步声走远,谈鹤鸣也不会这般毫无防备,更不会被吓到。
卿八让谈鹤鸣顶住石头,再移开一道裂缝,自己看。
谈鹤鸣听话地照做,见卿八凑近细缝,他问:“看到了什么?”
卿八道:“什么都没瞧见。”
里边空荡荡的一片,既没有谈鹤鸣说的眼睛,也没有守墓人。
卿八以手作刀,将石头切小一点,将洞口塞得严严实实,道:“走。”
她没走两步,看到两个脚印。她顿下手,望着山石截面若有所思。
她又扫视附近,观察那些散乱的碎石。
谈鹤鸣跟着她走,问:“怎么了?”
卿八举起一块翠绿色石头,道,“孔雀石。”她又举起一块黄色石头,“黄铜矿。”
她将两块石头丢弃,道:“这座山里,有铜矿。”
“然后呢?”谈鹤鸣问。
“自然界,液体汞会伴铜矿而生。”卿八道,“我上上个世界经历了墓地,顾家家族墓里,护城河里的水,便是水银。”
“所以,这个银河,有没有可能是大量水银聚集而成的河,而那个朝圣洞,便是墓穴?”
越说卿八越觉得这个有可能,“朝圣朝圣,除了圣祖和贵族先祖所葬之墓,还有哪儿称得上朝圣?”
谈鹤鸣点头,道:“那咱们去找墓地。”
“好。”卿八想了下,道,“咱们回祠堂。”
“为什么回祠堂?”
卿八道:“我上上个世界,墓地入口就建在祠堂里,或许这儿也是?反正只是试试,错了再找便是。”
“好。”
两人一拍即合,又重新往祠堂方向走。
到了祠堂,本该躺在地上的守墓人已经不见了。
两人只撇了一眼,就开始寻找。
卿八第一时间便是蹲下,敲八仙桌后边墙壁。
听到实心声音,哪怕没抱多少希望,依旧有些失落。
卿八起身,往祠堂后边走。
祠堂后边是一间空着没有摆放任何东西的房间,房间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画像,看画像上的简介,是圣祖和贵族先祖。
卿八一张张画掀过去,敲击后边墙壁,然而这些墙壁,全是实心。
卿八后退两步,双手环臂,盯着这些画像凝眉思索。
谈鹤鸣这时走了过来,问:“外边没发现机关,这儿呢?”
“也没有。”
这儿房间内空荡荡的,能动手脚的只有被画遮住的墙,但那些墙没有问题,显然机关不在这儿。
不过,卿八很快想起一个可能,“你检查天花板,我检查地上。”
两人又动作迅速的将天花板和地面摸了一遍,依旧毫无所获。
卿八失望,道:“走吧,可能入口不再祠堂,每个世界都不一样。”
谈鹤鸣“嗯”了一声,道:“回去后,我去看看盗墓知识。”
卿八闻言,失望一扫而空,笑道:“嗯,我回去也看看。”
两人又回到祠堂前院,正准备跨步离开,卿八这时扭头,望着那些木牌牌若有所思,“等等。”
“怎么了?”谈鹤鸣重新走回卿八身边,问。
“你动过木牌牌吗?”
“没有。”
谈鹤鸣出自高武世界,高武世界对先祖都挺看重,因此他对旁人先祖木牌,也相对敬重,自然不会弄乱。
“将木牌牌抬起来试试看。”卿八上前,抬起木牌又放下。
谈鹤鸣无奈,只能顺着卿八的意,跟着抬木牌。
两人一左一右,从边角木牌开始抬起放下,三排依次轮流,往中间移动。
不等两人检查完最外围的三排木牌,两人都听到破空之声,不用问,便知道是守墓人急切往这边赶,因为速度太快,衣裳撕裂空气,猎猎作响。
两人不由得加快动作。
不过听着破空之声前进的速度,那守墓人必然在两人抬完所有牌子之前,冲进祠堂。
意识到这点,卿八忍不住低咒一句。
要么放弃,现在往外逃;要么继续,等守墓人冲进来,决一死战。
而后者,死的是她和谈鹤鸣的可能性更大。
规则世界,不看实力,而看规则和能力。
卿八放下手中木牌,起了撤退之心,不过她抬眸望向上边圣祖牌位,心底起了一道不甘,她猛地跃起,跳到最上边,探向圣祖牌位。
她不报希望的拿起,视线透过门口望向门外,计算着守墓人冲进祠堂的时间,忽而惊喜地发现,圣祖牌位抬不起。
她手放下,顺势一扭,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她身后,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入口。
谈鹤鸣跟着跳上去,并顺势钻了进去。
他喊道:“快进来。”
卿八将木牌扭回去,趁洞口还没完全关闭,似道闪电般冲入通道。
瞬间,通道入口关闭,一并关闭的,还有守墓人仿若野兽般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