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教教下意识要辩解,可他舌头有些打结,“就喝了一点点。”
他低垂着脑袋,一米九多的人下意识去拉媳妇的手。
万鲤锦来得着急,连妆都没化。
结婚后,骨子里还是透着一股英飒,只是岁月赋予了一抹缱绻柔意。
她轻轻抽了下手,被许教教紧紧拉着。
“老婆,你是来接我回家吗?”
虽然是问话,但口吻还是有点嘚瑟。
他太太还是在乎他的。
他扭头跟老李告了别,跟着万鲤锦往外面走。
他本来就喝了不少酒,看清万鲤锦的五官都很费劲,只能拉着她的手。
纵然结婚了几年,万鲤锦还是会因为他下意识的万分信赖而小鹿乱撞。
万鲤锦愿意让他接触,许教教紧绷多日的心弦松了不少,这会酒意上头,整个脑袋晕乎乎的,走路也是歪东歪西的。
“小心点,喝了多少?”
“两瓶,不多……”他松了手。
整个人岔去了一个拐角。
万鲤锦将他扯回来,“你醉了。”
“我没醉,不用扶着我,你扶着路,这路摇摇摆摆的,你扶着这路。”
万鲤锦:“……”
好不容易将他哄上副驾驶座,他还不系安全带。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万鲤锦随口说了句,凑过身去给他系安全带。
抬头时却撞到低着头看她头脑勺的男人。
许教教一身闷哼,捂着鼻头。
力度过猛,差点没撞歪。
“没事吧?”
万鲤锦一脸着急去摸他鼻子,手腕被他拉着。
“老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嗯?”
他声音带了钩子。
万鲤锦早就消气了,只不过这憨憨也不知道说几句软话,给她台阶下。
从酒吧回到家,一路上,都是许教教的絮絮叨叨。
“我不想睡客厅了,不抱着你晚上我睡不着。”
“我以后肯定不乱吃你粉丝们的飞醋。”
“我会及时洗袜子,给酥油饼树立一个勤劳爱卫生的好父亲形象……”
纱卡受伤之后,就一直在o国那边养伤。
盛一南跟子孙们还过去探望了一下。
按照那伤势,盛一南觉得,今年过年,还是能回c国的。
盛一南吃着一个桃子,刚打开门,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浅米色色的毛呢外套,下面是一条卡其色的裤子,露出白皙劲瘦的脚踝。
五官跟何玄白很像。
男人看见她的一刻,瞳仁放大了一些,张口就喊:“小祖宗好,我是您子孙。”
“惊鸿?”
盛一南是看过照片的,立马想起来了。
盛惊鸿太激动,掌心都有些冒汗。
“可以拥抱一下吗?”
盛一南颔首。
盛惊鸿个子跟何玄白差不多,身形笔直偏瘦,但不显羸弱,比穿着平底鞋的她,高出一个多头。
胸膛肌肉结实,怀抱宽厚。
盛一南回抱了一下,夸赞,“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
“都是遗传的。”
盛天夫妻两人,从来不知道自己儿子竟然这么会说话。
盛惊鸿化身小迷弟,开始诉说自己这些年仔细拜读盛一南的学术型文章,偶尔会提几个问题,跟盛一南讨论着。
盛一南研究的是轻化工程专业这一块,有涉及化学类,化学类物质在航天航空着一块,运用也很广泛,学科有交集,自然能聊得来。
说的都是专业术语,何玄白偶尔能听懂几句,但子孙们如听天书。
康雯看纱卡受伤,想到盛山荇,又叹息一声。
“怎么了?”
“我以前还幻想着山荇以后能去当个教授。”
纱卡引导她往好的方向思考,“指挥官也很好,肩负重任,守护和平。”
好是好,但也有不便的。
外人只知道指挥官威武,可调兵遣将,可越往高层爬,越容易受异国间谍盯着,要是防卫不当,什么时候咽气了都不知道。
盛山荇受器重,时不时在外面指挥战事或者训练,周遭炮火连天,她跟盛平整日提心吊胆的,时刻关注着新闻。
这次只有盛一南过来,何玄白有个重要的会议,便没有过来。
晚上,两人打视频电话。
何玄白刚回到三秋园,他在玄关处换鞋,华年和两只崽崽围上来,两条小拉布拉多扒拉着他的裤腿。
他低声呵斥了一声,两只小拉布拉多委屈巴巴的。
那双瞳仁,清澈明亮,宛若两颗明珠。
他有些心软,招了招手,两只摇摇摆摆凑过去,舔着他的手指手背。
“让我看看。”
听到盛一南的声音,华年立马摇摆着往玄关处走,以为盛一南回家了。
“华年,过来,在这里。”
何玄白耐心将手机里的盛一南呈现给华年,折腾了好一会,华年才发现视频里的盛一南。
盛一南扎着丸子头,因为刚洗完澡,双颊白里透红,她红唇蠕动,唤着华年。
一展演眨眼,小华年都长大当妈了。
华年用抓着扒啦着屏幕,不懂人为什么在里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响声。
盛一南看了一圈,“福桃呢?”
何玄白的注意力早就被盛一南有些透明的睡衣吸引了。
“玄白,福桃呢?信号不好?”
盛一南在那边摆了摆手。
“你说什么?”
“福桃在哪里?”
他就说,怎么刚回来时少了点东西。
他在玄关处喊了两声,静下来,隐隐听到福桃的痛哼声。
院子里面是有灯的,但那些灯都是淡黄色的柔光,并不能将每个角落都照明。
院子里的桃树光秃秃的,棕色的树干和树枝上,都落着一层白色的霜,像是洒在大地的糖霜。
何玄白打着手电筒,找了七八分钟,看见了角落里的福桃。
福桃前身俯在雪地上,舌头外露,黏在一块铁桶盆栽上。
何玄白立马跟盛一南汇报,“估计这家伙见了雪很兴奋去舔那铁桶,舌头别黏住了。”
福桃看见救星,都流泪了。
一时半会解不开,何玄白第一次连狗带盆栽,抱进了屋内。
福桃被冻得有点久,浑身都在打颤。
何玄白将它放在壁炉边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弄开。
盛一南在那边指导,“别强硬分开,让它靠近壁炉,烤一会火,等它身子暖了再弄。”
何玄白将福桃往壁炉里推,看它瑟瑟发抖的模样,很可怜,但有有些好笑。
盛一南看见了和何玄白罕见地偷笑,自然是训了几句。
何玄白恢复高冷的表情。
弄了半个钟左右,才将福桃从铁桶里拯救出来。
它被冻怕了,一解放就往何玄白怀里缩。
这货平日很少这么腻歪他,八成是被冻疼了,要是盛一南在,估计也轮不到他。
盛一南次日回了京城。
暴富身上又有伤口。
全身都有小伤口的,尾部特别严重。
这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今年下半年至今,加上这一次,已经是第四次。
盛一南拧开暴富的嘴巴,发现它原本粉色的蛇信子,都有溃烂。
何玄白坐在旁边,总结可疑之处,“你每次离开家,暴富都这般。”
这是事实。
起初,盛一南还以为暴富出门,跟其他动物打架弄的。
后来才发现不是。
暴富两只粉色的犄角焉焉的。
盛一南削了一块桃子,放在暴富面前。
暴富舔了舔,又闭着嘴巴。
它精神很不好,眼神里面有痛苦。
“去医院检查,也没有什么问题。”
何玄白双手环抱在胸前,大胆猜测,“你说,想不想是有东西在借用它的灵力,让它身子变得羸弱?”
盛一南宛若当头一棒,抬起头,跟何玄白四目相对……
十二月马上就到年底了,一转月,何玄白受天道惩罚的时间就近了。
还得要处理权蓉。
上次认亲时,何玄白在异国受了惩罚,本来是赶回去处理权蓉的。
但权蓉突然间消失,根本找不到。
错过了最佳时机,只能等下一次。
这次,盛一南找人盯着权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