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山荇舔了舔嘴角,总觉得刚才吃的冰糖葫芦很酸牙??。
“那男的有我帅吗?”
“比你个钢铁直男强多了。”
盛山荇哼了哼,那就是没他帅。
那个时候的他,一直都是以神兽现身,体态庞大,他用两根手指就能将她提起来。
一阵振翅飓风,阎甜甜被风迷了眼,它宛若神明,从高空里俯冲下来。
身上带着淡蓝色的流光,宛若行走中的特效。
又帅又霸气。
绑架的人都没见过这种“怪物”,一大半人吓得屁滚尿流,跑了。
还剩下五六个人,手握长刀,还想做无谓的挣扎。
“怪物”一角就踩碎一块比人大三倍的巨石,踩得稀巴烂。
根本不需要他动手,人掉头就跑。
对了,还不忘揪住阎甜甜。
“怪物”一步便能跨六米多,将几人拦住,眼神睨了阎甜甜一眼。
对方立马松手,跪在地上磕头。
“怪物”没有伤害这群人。。
它不轻易现世,但这个小女孩,出生的时候,他山洞里的冰百合,绽开了。
冰百合花开,短暂出现她的脸。
它知道,自己漫长的生命,即将能够回归虚无。
那是对它的解放。
它历经沧海桑田,日月星变,这漫长的一生,于它来说,就是一场酷刑。
冰百合含苞千年,迟迟未开花。
巴朝将军府嫡女降世,此嫡女的一生,便是冰百合的开花期。
花开必然有花落。
等将军府嫡女魂归西天,冰百合将凋谢,它的生命也将终止。
前提是,她寿终正寝。
可是世间万物变化莫测,对这个少女,他心动了。
她教识别好坏歹非,教它凡间有很多欢喜,填补了他黑白的世界……
它不知何为喜欢,但看见他,它还想多活一天,一天又一天。
偏偏,她是巴朝将军之女,她左肩是国家,右肩是百姓。
边疆多动荡,她父亲战死边疆,她成年之后,带兵前往边疆。
外敌只知道巴朝将军府的人,一代比一代抢。
特别是现任女将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那个所谓的“怪物”,陪她三更灯火五更鸡,踩着刀刃一步一步往前走,练就一身好武艺。
她跟“怪物”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
她班师回朝,万人空巷,皇族以最高礼遇相迎,风光无限。
她忙于政务,跟它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的世界有国家,有百姓,有明君,有将军府,有很多……可它的世界,只有她。
什么时候,他们渐渐疏远?
南区频频发生水涝,有臣子反映,有妖物祸害苍生。
冒头指向它。
女将军当然不信。
她位居高位,进言道,信息从最底层的百姓传来,免不了误传和造谣。
当朝皇帝问该怎么办,她说亲自去一探究竟。
可现实……
她看见它杀人,看见它招水引涝。
向来公正不阿的女将军,动了恻隐之心,不舍得伤害它。
“你藏起来,别被人发现了。”
“怪物”不舍得走,赤红之瞳盯着她。
她就在这里,它能走去哪里?
谷里的冰百合,开得正好。
她知道,它舍不得她。
“你放心,我是巴朝位高权重的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藏好点,别被人看见了。”
它不会说话。
女将军从未放弃教它说话识字,可它还是不会。
它无法解释,听话地去藏着了。
她转身下令,让属下严守口风,不准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格杀勿论。
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放走妖物的事情,被有心之人上报。
当朝皇帝勃然大怒。
他重用女将军,将军府一荣俱荣;他一有意见,那些奸佞之臣便有机可趁。
这些人当中,有不少贪污受贿的人,在阎甜甜这里踩到硬钉子,怀恨在心。
自古贤臣多遭奸臣挤兑诬陷。
女将军年纪不大,在百姓中的威望极高,妇孺皆知。
当权者生性多疑,加之妒忌,对将军府早有意见。
“怪物”一事,变成导火线,奸臣的三言两语挑拨,让皇帝彻底离间了巴朝第一女将军。
女将军杯酒之中将兵符上交,带着亲兵远赴边疆。
族人怨她,说这是她放走“怪物”的代价,让她主动跟皇帝道歉认错。
女将军笑,笑着族人们自欺欺人。
自古贤臣不好当,但护住了它,她也无憾了。
“你们记住,没有它,就没有巴朝第一女将军。”
纵然杯酒释了兵权,可她还是满身荣耀的大将军。
偏偏就在某一天,皇帝将她从边疆召回。
此皇帝非彼皇帝,只要长时间四目对视,她便鬼迷心窍了。
亲自求得斩妖剑,将剑刺入它的心脏里。
原来,从阎府将军嫡女出生起,它回归虚无的法子,又多了一条。
有两条。
她能斩杀它。
漫漫千年,它都不会说话,不会识字,死前却张了张嘴。
那天,血光冲天,只有她知道,它的嘴型在念她的名字。
“这个梦太假,”盛山荇将冰糖葫芦的串儿扔进垃圾桶里,“咱们进去瞅瞅。”
“怎么就假了?”
“哪有那种怪物?还不如说美女与野兽。”
盛山荇往前面走,阎甜甜追了上去,挽着他胳膊,“形容得不错,你就是我的野兽。”
这座将军府,是巴朝时期留下来的,后来不断被改造,模样大变,但还是能找到一些似曾相似的东西。
这里归国家管。
旅游经典区有不少坑人的地方,乱收费。
进主房参观,又得收费。
收费的是一个中年大妈,职位不低,正在跟一个年轻的同事说话,看见盛山荇跟阎甜甜迎面走来,抬起头打量一番,问了句,“还是高中生?”
阎甜甜点头。
他们交了费,进了主房。
中年大妈跟同事讲话,“现在的学生,年纪轻轻不好好学习,竟知道谈恋爱,考不上好大学,以后有苦头吃。”
阎甜甜听力好,不小心听见,转身应了句,“我男朋友被保送名校了。”
中年大妈and同事:“……”
“我也被保送了。”
保送的通知是上个月月底给的,国内双一流高校,是她理想的大学。
中年大妈and同事又是:“……”
害,刚才说话,草率了。
何玄白跟何鸠江那边说了,今年过完年后,带子孙们回何宅。
盛一南放假,轻化工程专业还布置了个寒假大作业。
自己diy一款皂类产品,或者香水什么的。
有些原材料在外面是买不到的,京大统一在合作工厂订购,将东原材料切成块,分给学生们。
看着黑漆漆一团的原材料,打开还有异味,五班学生们,都怀疑人生了。
真的不敢相信,香水和皂类里面的必须成分,竟然是从这里提纯的。
有些学生家里没有做实验的条件,为此,京大空出两间实验室,让学生们寒假也可回来做实验。
领完原材料后,全班议论纷纷。
金怀柔也挺惆怅的,“京大就是牛逼,我们就学了一点基础的实验操作,就让我们实操了。”
这是京大的特别教学之处,不会先用常规流程来限制学生们的思维,而是先让学生们自由发挥创作。
普通院校,一来没做实验的条件;二来,担心学生们自主操作,危险性高。
盛一南没答话。
一周后,盛书礼先是在班群里祝大家新年快乐,然后发了个文件。
文件是让学生们在限定的时间内,挑选一段时间做实验。
学校分实验室。
金怀柔问盛一南想要选哪个日期。
她挺想跟盛一南一起的。
盛一南是一个多钟后才看到消息,回复金怀柔:【给大家用,我就不过去占用资源了。】
金怀柔:【这个必须做实验才能完成大作业。】
盛一南:【我在家里做。】
金怀柔:【……】
有钱又低调的大佬。
c国春节影响力越来越大,可以说,全世界都在过春节。
盛一南受世界技能博物馆要求,制作一款关于春节的竹细工。
世界技能博物馆打算办一次春节潮的展览。
这是将c国国粹文化推陈出去的好机会,盛一南自然没拒绝。
将大量时间花在制作竹细工上面。
她做的是生肖动物,一只福鼠。
巫灵对这事很上心,隔三差五就要问一下进度,时不时指点一下。
盛一南上次在博物馆的展品是上了色,冲击了大众对竹细工的传统认知,让全国乃至全世界人都知道,竹细工也可以与时俱进,重拾年轻人的喜爱。
盛一南的作品完成的很大,还上了各国社交软件里的热搜,被广泛称赞。
名声大噪后,她有幸被世界年度竹细工发展会邀请,去参加典礼。
巫灵作为国内知名竹细工大师,自然受到了邀请。
不过,这次不一样。
虽然她的竹细工技术精湛,可竹细工到底是低调又小众的国粹非遗物质,她并不能将作品很好地宣传出去。
盛一南却让更多国外年轻人认识且喜欢竹细工。
只有被大众喜欢,那才能成为世界的文化。
权蓉放假在家,此时躺在沙发上调电视频道。
不知多少年没看过电视了。
不经意间,在新闻上看见个熟悉的影子。
权蓉陡然坐直腰板,定睛一看,她心里酸溜溜的。
盛一南出现在新闻联播的国际文化栏目里,身着一身浅紫色的职业装,和巫灵站在一起,与各国的工艺大师交流。
她脸上画着精致干练的妆容,脸上保持着优雅得体的笑容。
灯光下,光芒四射,从容应付一切。
官媒点赞,说她是当代青年的学习榜样,将国粹弘扬出去,让c国的传统优秀文化变成世界的文化。
京大看了新闻,立马转发点赞,并骄傲配文:【认领一下我校大一学生,盛一南,母校为你感到骄傲!】
权蓉心里难受、失落、嫉妒、羡慕、犹如打翻的五味瓶。
这个画面,她从小就期望,到头来,还比不上半路出头的人。
还害得她从工艺圈里退出来。
这次期末考试,她成绩不错,本来能掀起一阵小浪潮,偏偏盛一南考了高分,那影响力还波及了其他院系。
这能耐!
她心里憋了一股气,发泄不出来,扬手将桌子上一叠水果打翻在地。
“啊!!!”
就在这时,外面两道熟悉的吵闹声,由远及近。
自打她被全网嘲残次品后,权父和白子晴的争吵越来越多了。
“我今年上半年要竞选升职,你这两年最好安分点。”
“你要脸不?说我之前,先将你外面保养的情人打发走,否则,少给我颐指气使。”
“你……”
“你什么你?下次别出现在我家宝贝面前,丢脸。”
白家虽然没权家有权势,之前她在丈夫面前,也挺伏低,被那群塑料姐妹嘲笑过。
后来,她发现,这完全就是多虑,因为她丈夫走得是仕途,当官的都是拿纳税人给的工资,最是在乎对外的形象。
要想升官,那就更得当一个贤夫佳父。
她看盛一南节节高升,风光无限,京城名媛太太们,都羡慕毛彤生了个好儿子,还取了个优秀的媳妇,每日外出,都是高光时刻。
她算是灰了心,这辈子是比不过毛彤了。
她的虚荣心重,不能在圈子里炫耀,那就是她的死穴。
对于这个丈夫,她也不打算忍了。
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权父暴跳如雷,“你嫌我丢人?”
“是啊,你不看看自己,四十多岁就身子发福,大肚子,身体肌肉松弛,秃头,因为吸烟牙齿发黄,还长蛀牙,外面那些情人,除了钱和别墅名车名包,能图你什么?”
“你,你……”
权父气得五脏六腑都发疼,扬手往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
白子晴平日也是个爱撒泼的,只不过在外人面前,她还是比较维持自己贵妇形象。
此刻在家里,她一点也不想忍。
反手一巴掌就往权父脸上刮去。
“你看不惯我就离婚啊,都什么时代了,你一边在外面乱搞,一边还想让发妻给你守名节?你喝酒怎么不吃几粒花生米?”
白子晴的力气没权父大,但她会撒泼,会揪头发会拧人,权父在她这里,压根讨不了半点好。
当初怎么就取了这么个臭婆娘?
“你们够了!”
权父连拖鞋都没穿,赤脚走到玄关处,“一天天吵架,能不能消停一下?”
她作为晚辈,本不应该这么说话的。
但是,她的心情特别暴躁。
语毕,她摔了手上的保证,转身回了房间。
权父和白子晴松开对方,像继进了客厅。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已经不是家了。
盛家人提前两周回到咸蛋村。
何玄白和盛一南是提前一周回到咸蛋村。
何玄白今年在这边过年。
村里基本家家户户都贴了对联,挂了红灯笼。
又是一年春节,盛一南被红彤彤的对联灯笼给感染了,心情也“红红火火”的。
城里务工的人回来,带回了自家的糯米团子。
这些团子聚在一起,时不时就点一个爆竹,嘻嘻嘻哈哈的欢笑声荡漾整个村庄。
福桃怕爆竹声,一听见爆竹就往家里钻。
盛家不用去买对联,因为盛一南与何玄白会写。
写得不赖。
何玄白写长对联,盛一南就写倒福。
两人各写了几幅对联,在盛家的前门和后门都贴了对联。
子孙们已经将里里外外的卫生搞干净,家里焕然一新。
隔日又买了很多的年料。
盛一南与何玄白在门口贴对联。
盛一南站在上面贴,何玄白在下面指方向。
“左边,右边,再往左边点……”
盛一南举得手酸,低头看男人的俊脸,“你分得清楚方向吗?”
何玄白咬牙,“不然你老公的驾照怎么哪来的?”
“砰!砰!砰!”
咸蛋村堂外面响起几声鞭炮声,还是孩童清朗的笑声。
一阵冷风刮来,福桃耷拉着尾巴从外面往家里冲。
它刚才在外面撒尿,被这鞭炮声吓到,不管不顾地冲,撞上了盛一南脚下踩着的椅子。
“唔……”
盛一南整个人犹如空中的纸片,拿着一张对联摇摇摆摆往边上摔。
何玄白眼疾手快,搂住她的腰。
盛一南整个人往他身上倒去,那对联“啪”的一声贴在他俊脸上。
他以脸做“分割器”,将对联对方撕开。
一脸墨水味的何玄白:“……”
有主人在,福桃就不怂了,脑袋往何玄白双腿之间挤,坐在地上的屁股抖个不停。
盛一南在椅子上站稳,看了眼何玄白白净的脸,哎了声,“你脸上有墨水,我给你弄一下。”
对联上的墨虽然干了,但村里买的墨水容易掉色,一擦就掉。
何玄白果然不动了,让她擦。
盛一南却起了坏心,用支付摸了对联上的字,往何玄白整张脸上晕抹开来。
何玄白反应慢半拍,暗骂了句,大掌压在她脖子上,勾着她弯着腰,仰头亲在她唇上。
康雯不小心看见,急着转身离开。
盛山荇穿戴好,从楼上下来,“妈,我出去一趟,去一下水仙村。”
康雯以为他去找张南城,“等会再去。”
“为什么?”
“等几分钟。”
盛山荇不啃,往外面走,康雯像拦,刚好,门外的两人又重新贴对联了。
盛山荇没发现,带着编织帽出门,先去找了阎甜甜。
因为阎甜甜感冒了,他要去送温暖。
送完温暖,他顺路去找张南城。
张南城开门,看见盛山荇,兴奋得跺脚,“盛哥你克服这么冷的天气来辅导我的功课,我好感动的同时,压力也好大。”
“不必感觉压力大,我是去看阎甜甜,来这里是顺路。”
张南城:“……就不能让我自欺欺人一下?”
“不能。”
“你帮我看看几道数学题,你在v信里说,我看不懂。”
盛山荇走了进去。
张南城应该跟父母说过盛山荇成绩逆袭的事情,张父母看盛山荇的目光,那简直就是再生父母。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要不是你的帮忙辅导,他以后铁定去开挖掘机,要么就是当某方的厨师。”
张南城瞬间就不满了。
“爸妈!你们能不能别老是提那两个职业,那职业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好。”
张父母压根不鸟他,给盛山荇端茶倒水,还给他塞了红包。
“新年快乐。”
咸蛋村就这样,过年前后就开始发红包了,特别喜庆。
一听是红包,盛山荇没拒绝,将红包揣兜里,“谢谢阿姨。”
张南城双眼一亮,伸出手,“妈,我的新年礼物呢?”
张母拍了一巴掌,“要是考不上大学,今年再送一份混合双打的高考礼物。”
张南城身子一垮。
“儿子,我有给你准备礼物。”
张父急匆匆进了房间,拿了一个大盒子礼物过来。
张南城春风得意,接过礼物,一边打开一边说:“还是我爸懂我疼我,一个人的一生,有几个人能遇到懂自己的那个……”
“父亲”两个字还没说完,他看清盒子里面那一套五三,脸上的笑容渐渐抽象起来。
盛山荇在张南城的房间内,给张南城讲解数学。
张南城的成绩,总体有进步。
要想再高考取得更大的进步,那就得付出更大的艰辛。
每走一步,都特别难。
“难就说明你在进步。”
张南城嘴巴上吸着黑水笔,做了好几道题,整个人累趴在桌子上。
“我感觉自己爱上了数学,因为在爱的人面前,智商基本为零,数学带我在题海里遨游,它上岸了,我却被淹死在题海里,爱情会背叛我,兄弟会重色轻友背叛我,但数学不会,不会就不会……”
盛山荇:“……”
------题外话------
ps:今天做完体检了,感觉哪儿都有问题,就一更,晚安,没出结果前,我都睡不好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