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前尘旧梦,所有情深【二更】

“这里好像没有空房间了,如果你一定要分房睡的话,我让许教教去找找,虽然外面还在下雨。”

时间不早了吧?“算了,一起就一起吧。”

盛一南硬着头皮进了套房。

她是小祖宗,怕什么?

而且,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她也不吃亏。

这么一想,盛一南心情好受了不少。

何玄白知道她淋了雨,催促她去洗澡。

“没衣服,”她的衣服,都被炮渣给劈烂了,还有那些礼物。

“我让人送几套过来,”拨了电话,又想到一个问题,掉头敲浴室的门,“饿不饿?”

不说还好,一说,盛一南真的觉得肚子空荡荡,“我想吃鱼粉,微辣。”

“晚上不要吃辣。”

她脱了衣服,将脑袋探出来,“没有辣味的鱼粉是没有灵魂的。”

何玄白:“……”

还能怎么样?

当然得让他的小祖宗吃上有灵魂的鱼粉。

浴室里想起了花洒使用的声音,隐隐听到外面的人在打电话。

“微辣的鱼粉,让厨师少放辣……先狠狠揍一顿,身上要有淤青,找个理由,塞进监狱,这辈子我都不想见到他。”

盛一南洗完澡洗完头,还在里面待了一会,衣服才送过来。

穿好衣服出来,她开始吃鱼粉。

鱼粉上方氤氲出热气和香味,上面还有番茄,豆腐,鱼片,引人垂涎。

她搅拌了一下,“你要吃吗?”

何玄白心里一暖,“你吃吧。”

隔了一会,他发现,盛一南刚才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没打算跟他分享。

一碗面,盛一南都吃得七七八八,剩下一碗鱼粉。

何玄白吃的是粉丝。

人一吃饱就容易犯困。

盛一南的作息规律一向正常,今天显然被破坏了。

她有点困,打了几个哈欠,刷完牙后,“只有一张床,怎么睡?”

何玄白很会踢皮球,逗她,“我睡不得沙发地板,只能睡床。”

睡不得?这是腰有问题吗?

她的视线下移,眼神过于灼热,何玄白想忽略都没办法。

这丫头,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有床就是用来睡的,盛一南不乐意委屈自己,躺在大床的左边。

看何玄白爬床,她急得坐起来,“你干什么?”

有点害怕。

行吧,何玄白看不得她为难,“我今晚睡沙发。”

药酒一天要擦两次。

医生强调过,要用力擦才有效果。

淤青在腰部靠后的位置,盛一南不好发力。

何玄白乐意之极地帮忙。

盛一南躺在床上,何玄白将药酒倒在她腰部,用力擦。

希望赶快好起来。

许教教就住在隔壁,今天追的泡菜剧更新两集,他无比高兴。

刚看了半集,视频无法播放,咨询客服,据说是涉黄下架了。

哎,又是一声叹息。

别说没看见车,就连车速多少都不知道。

没看到男主如何跟花心妻子离婚,逆袭成为成功人士,许教教一颗心痒得不行。

现在的导演怎么了,懂不懂就搞颜色废料。

恨恨锤了一下床,算了,今晚睡早觉对身体好。

屋漏偏逢连夜雨,隔壁时不时发出些香艳的哼叫声。

啊啊啊,老板太禽兽了,刚从医院回来就那啥的。

他用枕头盖住脑袋,依然没用。

气咻咻打了个电话给总客服,“什么破总统套房,一点都不隔音!”

骂完,挂了电话。

隔壁套房内。

盛一南趴在床上,半边身子都麻了。

这个药酒,太难擦了。

“好了没?”

这白嫩的细腰,又滑又软,何玄白眸色暗了暗,深吸一口气,“可以了。”

等了好久,才得到大赦,盛一南立马将衣服放下来。

今天傍晚时,她就觉得脑子有点重,“没事的话,我睡觉了。”

何玄白嗯了声,去盥洗台洗手,然后洗澡休息。

洗完澡出来,盛一南已经睡着了。

睡得很香,漂亮的面容很安静祥和。

何玄白拿了枕头和被子,在不远处的沙发睡觉。

梦里皆是前尘往事。

第一次,他下凡历练,加上父母有意隐瞒,得知她出事时,已经很晚了。

他抽出分身赶回去,抓到了她的手。

“阿南,不要!”

高空处的挫灰崖。

四周都是云雾,风很大,将她黑色的长发和白色的华服吹起。

认识她那么多年,第一次看见她眼底深处的绝望。

如砚台里的墨,越认真看,便越黑。

他攥紧她的手,像是攥紧全世界,“阿南,你得活着,不能死。”

幻族没了,因她而毁。

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活着?

她是罪人,罪孽深重。

“那我呢?”何玄白死死拉着她手腕,每次呼吸都被锋刀割过,“阿南,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对不起,对不起……”

她跟他说对不起。

千言万语,只汇成了这三个字。

她甩开他的手,掉下去。

挫灰崖挫灰崖,从这掉下去连骨灰都找不到。

眼泪从眼眶砸落,将何玄白的心灼烧出一个洞。

就像是破碎的镜子,再也粘不完整了。

往后的日子,他试想过无数可能。

如果他真身在,实力便不会受限,就能拉住她。

她还是不够爱自己,不然怎么说走就走?

她也有难处,如果他再不理解她,这个世界,她就真的茕茕孑立了。

第二次是今天。

她在枪林弹雨里前行,满腔孤勇。

她向来如此,有恩报恩,有仇必报。

有时候行事沉稳老练,有时候又像个孩子,让他时刻担忧。

梦中惊醒。

何玄白情不自禁走到床边。

看她将被子掀开,露出白如藕的胳膊细腿。

何玄白轻手轻脚给她掖好被子。

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咯咯笑了两声,转了个身,脑袋枕在何玄白胳膊上。

“唔,福桃,过来,吃的……”

福桃??!!

何玄白眯了眯眸子,试探性喊了声,“阿南?”

“嗯,”她还答上了。

“我是谁?”

“……玄白。”

“不对,”何玄白缠绕在她脸上的头发拂开,“叫白白。”

“白白。”

何玄白俊朗的眉宇舒展开来,俯身亲了亲她的唇。

有的爱情不需要说“我爱你”。

她一句独一无二的称呼,你便明白了她所有的深情。

总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