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个小小服务生,金郁礼那帮人根本不会在意。况且,他们现在也分不出注意力给他。老婆他逮到机会跑了,哈哈哈哈。
唐眠端着空酒瓶子走出包厢,面具下的可爱脸蛋在窃笑。到了一楼楼梯口,殷兰突然出现,拽着他进了私人办公室。
“没事吧?”殷兰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下唐眠,发现没有受伤后,他舒了气。
后知后觉到殷兰好像在担心自己,唐眠有些受宠若惊,他眨了眨眼睛,将怀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抓住了殷兰的手。他低下头,将殷兰的手掌放在自己头顶,带着他揉搓自己毛茸茸的头发。
第一次见,殷兰好像就很喜欢摸他的头。
“干嘛呀?”殷兰笑起来,说是这么说,手下动作一直没停,唐眠感觉毛都快要被他摸炸了。
唐眠把他越发过分的手扯下来,认真看着他说:“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少年皮肤莹白似雪,声音软糯干净,仰头看人的时候漆黑的小鹿眼剔透湿润。他的瞳孔很大很亮,被他注视的人会生出一种被他完全信任和依靠的错觉。
殷兰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避开唐眠清澈的目光,道:“我不是好人,今天只是突发善心。你把衣服换掉就走吧。”
唐眠有自己的判断:“还是谢谢你哦。”
“对了,你几岁了?”殷兰忽然又叫住他。
唐眠:“十九岁。”
“知道了,去吧。”
刚上大学的年纪吧,如果他侄子还在,会不会也长得这么乖巧好看。殷兰笑着送他离开。
——
“多谢。”
唐眠从月色出来,打开手机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肯定是顾珏!他在塞给顾珏的纸条上除了提醒他注意金郁礼外,还写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唐眠低头劈里啪啦打字,回复道。
另一边,从包厢浴室窗户逃走的顾珏在月色二楼寻到仓库暂时躲避,他换上偷拿的普通服务生制服和面具。
“金郁礼对你蓄谋已久,千万不要随他走!!!有任何困难,请务必联系我XXXXXXXX——唐眠。”
他又看了一遍纸条后收进口袋,摁灭手机没再回复唐眠。他想趁着在包厢里莫名其妙恢复的体力还没被剥夺,他要逃出去。
可是下一秒,身体再一次忽然卸力。身上压下无形的重负,四肢百骸好像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住,控制来的毫无防备。
顾珏一拳打在墙上,太阳穴青筋暴起。抵抗不过半分钟,他浑身脱力,然后重新换掉衣服,像只提线木偶一般从仓库走了出去。
——
怎么不回短信啊。
唐眠蹲在月色后门的墙角,抱着手机苦苦等回复。
“叮咚!”手机新消息音效在寂静的后街响起,唐眠原地蹦跶了一下,激动地点开。
。:给我送双鞋过来
微信号为“。”的人甩来一个地址。
不是顾珏啊。快乐小气球唐眠噗噗泄了气,他盯着这个原主没有备注过的联系人看了两眼,这人说话什么语气啊,他不想搭理。
两分钟后,这个人竟然打了视频电话过来,唐眠不接他还不眠不休。
“喂?”唐眠蔫蔫地点开接听,手机屏幕露出他上半张脸,眼尾耷拉着,无精打采的。
唐眠等了两秒钟,才听到那边一道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声音传来,嗓音很低沉,是独属于变声期的少年音。
“哥哥。”那边的人带着笑意喊道。
唐眠感觉耳朵被炸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闭了下眼睛,睁开时脸上的郁闷和不耐烦已经一扫而空。他换上了兄长般温润和煦的假笑,对着那边亲切地喊:“弟弟。”
原主的弟弟,叫金潭。金郁礼的亲生儿子,同样也是《危险关系》的渣攻之一,他出场了。
一个眉眼和金郁礼有五分像的少年出现在屏幕里,就算已经做过心理建设,但第一次看清他的脸,唐眠还是感觉到了害怕。
金潭的脸颊如刀切斧凿般锐利,眉眼浓郁深遂,和扎人的寸头配合起来看着就不像好人。他是年轻的金郁礼,性子里刻着和金郁礼如出一辙的暴戾和冷血,而且更加阴晴不定。
“哥哥怎么不回我消息?”金潭凑近镜头,左脸断眉微微挑起,姿态散漫。根本就不像在和哥哥说话的样子。
唐眠心虚地飘开视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我在休息,没注意看手机。”
“哦,”金潭歪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哥哥在月色休息啊?原来哥哥也会去那里快活。”
唐眠:……暴露了。他身后就是月色的后门,他这样举着手机正好能将门框上的银色弯月LOGO拍进去。
金潭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向在他面前沉闷无趣的唐眠露出懊丧的表情,他噗哧笑了好一会儿,才说:“只要哥哥帮我送鞋,我就不会将你去月色的事情告诉父亲。”
唐眠:……
唐眠咬咬牙,微笑着应下:“好,哥哥等会儿就帮你送。”
“那不行。”金潭眉眼忽地沉下来,摆摆食指道:“在哥哥到我这儿之前,我只能帮哥哥保守秘密三十分钟哦。”
三十分钟?从月色回到金家庄园都要半个多小时,金潭是要他乘火箭飞过去吧!
金潭敛眸:“做不到?”
唐眠:“……我可以。”
说完,他就听到了金潭那边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好几种声线混在一起,估计是金潭和他的狐朋狗友都在看他笑话呢。
唐眠挂断电话,没心情难过。他在网上地图搜了下他从这儿到月色再从月色到金潭那儿的路程,打车最快也要一个小时。他只能找方果麦,让他找庄园里的其他佣人帮他把金潭的鞋子送出来,他打一趟车,过去拿,这样直线距离最短。
二十分钟过去后,唐眠坐在出租车后座,催促道:“师傅,麻烦开快一点。”
司机提速,唐眠看了眼旁边的鞋盒,眼神充满怨气。金郁礼和金潭两父子,一个让他擦鞋,一个让他送鞋,都太欺负人了。
可是他现在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和金家抗衡。原主有野心和计谋,但是他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他连保全自己都为难。
他要怎样才能在这个危险丛生的世界保护自己和老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