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知青的娇娇

房间里很安静,窗外能听到小孩子跑来跑去嬉闹的声音,以及喧闹的蝉鸣。

但是此刻,其他嘈杂的声音仿佛都已经远去,阮娇却只能听到时清晏被无限放大的心跳声。

阮娇没喝酒,但是周围充斥着的酒精味仿佛已经将她给熏醉。

她没忍住,转过了头,瞬间两个人的呼吸就交织在了一起。

之前还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时清晏,此时脸红的像是被煮熟了一样,连眼尾都染上了一抹薄红,往常向来很难染上什么情绪的眸子,此时有些涣散。

阮娇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在看着她。

只是因为醉酒,他的表情有些懒洋洋的,却又因为某些生物本能,漆黑的眸底隐忍着的某种欲望汹涌澎湃。

炙热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拂在她的脸上,像是羽毛在她的心尖挑逗一般,抓不到,又碰不着,令人心痒难耐。

阮娇突然抬手,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捧住了他的脸,然后吻上了一下他的唇,“真好看。”

时清晏的呼吸一顿,眼神骤然危险了起来,声音暗哑低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阮娇翘了下嘴角,“那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时清晏愣了愣。

喝醉酒后,思维要比平时慢许多。

半晌才反应过来阮娇话里的意思。

时清晏突然就笑了。

他一只手下滑与阮娇十指相扣,然后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询问,“真的可以吗?”

阮娇被他问的有些无语,一挑眉,大胆地开口,“你不可以?”

时清晏脸上的表情忽然裂了一下,他磨了磨牙,“我当然可以!倒是你,一会儿可别哭着说不行!”

说罢,他低垂下头去噙住了刚刚那两瓣一触即离的薄唇,细细地描摹那好看的唇瓣的轮廓,浅浅的麻酥感从两个人相触的地方开始向全身扩散,浑身都仿佛像是泡在了温水里,令人提不起力气。

不过因为是第一次亲吻,时清晏并不会什么技巧,只是简单的触碰,就让他的血液一股脑地涌上了被酒精侵蚀了的大脑,柔软甜蜜,比他这二十年来品尝过的所有甜品都要甜美。

时清晏半阖着眼睛,与阮娇十指相扣的手越发地用力,那双柔软小巧的手被他用力地攥在掌心。

他原本空落落一直漂泊不定的心,忽然像是有了归宿。

忽然他感觉有湿滑柔软的什么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唇。

他一愣。

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之后,呼吸猛地加重,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就在要更进一步的时候,时清晏停了下来。

他大口的喘着气,猛地翻身下地,“先放过你,等晚上再找你算账!”

说完他连看都敢再看阮娇,平复了一会儿后,直接出去了。

阮娇一开始有点懵。

半晌见一身水汽的时清晏回来,忽然反应过来他这么做的意思,顿时伏在炕上笑个不停。

闹了这么一波,时清晏的酒也醒了。

原本他已经冷静下来恢复了往常的淡定,但是被阮娇笑的又有些气恼。

阮娇的衣裳乱糟糟的还没收拾,嘴唇红艳艳的有点肿,散开的衣领处还露出了两个斑驳的红痕。

时清晏的呼吸乱了两拍,“你把衣服整理好。”

“哦~”阮娇笑着拉长了声音,但却没有动,声音甜腻腻地做害羞状,“你帮我嘛~毕竟是你解开的。”

时清晏被她的声音甜的头皮有些发麻,他轻咳了一声,强忍着窘迫上前主动给她整理了衣襟。

然而他才一碰到阮娇的衣领,就被阮娇给一把握住了手腕,时清晏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阮娇。

结果没想到,阮娇突然露出了一副害怕的表情,做作地开口道:“你、你要干什么?我已经结婚了,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丈夫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别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就要叫了!”

时清晏轻笑了一声,见她戏精的模样,他忍不住蜷缩了一下手指,竟然配合地开了口,语气淡淡:“你叫吧,现在人都上工去了,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能救你!你还不如从了我,倒是能少受点罪。”

阮娇没想到他竟然会配合,顿时眼睛一亮,伸出胳膊环住了他的脖颈,“是吗?那你快点,不然等会儿我丈夫就回来了。”

时清晏的表情一顿,无奈地看了一眼阮娇,伸出指尖在她的鼻梁上轻轻地刮了一下,“小坏蛋。”

原本婚礼完成后,下午两个人还可以好好休息一会儿,但是因为大白天的,两个人新婚不好关门关窗躺炕上睡个昏天地暗。

不然等社员们都下工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人闷在屋里大半个下午不出去,不知道得胡乱猜个什么。

阮娇有些担心时清晏的脚,拿红花油给他推了一遍,让他在炕上歇着,就不让他动了。

然后两个人只休息了一小会就起来了,敞着窗户,俩人算了一下来参加俩人婚礼的人送的礼份子,之后做晚饭。

时清晏不愿意阮娇像是照顾陶瓷娃娃一样照顾他,先别说他的脚本就好的差不多了,就说他一个大男人哪就那么娇气了,又不是瘫痪在床,他不可能心安理得享受阮娇的照料。

时清晏插队之后,在知青点吃大锅饭,大家轮着做饭,他已经不像是才来的时候五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了。

虽然他现在做饭不好吃,但是简单的烧火摘菜洗菜切菜什么的他还是能做的。

他帮阮娇弄好了菜之后,就坐着烧大锅。

现在天气热,中午的婚宴准备的菜都是按量准备的,剩下的不多,阮娇让二叔公和知青点的人分了。

他们家里没有水井,剩菜根本放不住,所以阮娇一点没留。

不过婚宴准备的食材还是有剩的,阮娇切了几片腊肉闷了杂粮饭,然后准备拍两根黄瓜凉拌,再炒个鸡蛋当菜。

时清晏虽然早就知道阮娇做饭好吃,但是却没有亲眼见她做过,现在他烧着锅,阮娇做着饭,周围都是人间烟火的气息,他瞬间就觉得心像是被什么给填得满满的。

知青点这边比较远,不过大队上有些社员上工要路过这边。

有人闻到了阮娇做饭的香味,路过的时候,还忍不住趴在杖子上看了两眼,跟阮娇和时清晏打了个招呼,恭喜他们俩结婚。

不管是谁道喜阮娇都笑眯眯的,同样好话一箩筐哄死人不偿命,但是肉却一片都不给,喜糖更是一块都没有。

本来以为说点吉祥话能混点好东西的人顿时撇了撇嘴,也不自找没趣,就走了。

阮娇应付了那些社员之后,一回头就看到坐在灶房里烧火的时清晏正认真地看着她,眼底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阮娇端着削好皮的黄瓜进了灶房,笑眯眯地看着他问道:“你在看什么?难道是我太好看了,所以我们时知青才忍不住了?”

时清晏状若无事地收回视线,认真地往锅底塞了根柴火,“没有,我就是看看你在跟谁说话。”

“是嘛~”阮娇当当当地就将一根黄瓜快速地切成了丝。

时清晏轻咳了一声,非常痛快地改口,“没有,就是觉得江娇同志今天格外的光彩明艳,与往日不同,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两个人吃了饭,阮娇把下午晒了的水端进了屋,然后简单地洗了个澡。

而时清晏则在外面直接就用水缸里的水冲洗了一遍。

现在天气热,哪怕是水缸里的水也不凉,反而冲洗一下把夏日的燥热给带走。

两个人都收拾利索了之后,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非常有默契地早早上了炕。

家里盘的炕不小,之前阮娇一个人住的时候,觉得睡觉了到处滚都没事。

然而现在躺了个时清晏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忽然就觉得有些挤了,旁边的人身上的热气一直往她的身上涌。

阮娇等了一会儿,结果时清晏都没什么动作,她正纠结自己要不要莽的时候,忽然黑暗中旁边的人突然翻身过来,双臂撑在她的两边,悬在了她的上面。

家里拉了窗帘,淡淡的月光无法透过厚重的窗帘落进屋子。

两个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脸,但是却能感受到彼此身上的热气和略有些不稳的呼吸。

阮娇悄悄地伸出手,攥住了他腰侧的衣摆。

黑暗中,时清晏轻笑了一声,然后熟练地低下头,却一不小心撞到了她的鼻尖。

阮娇:“……”

海浪席卷而来的时候,海面上有一艘小船,突然风浪大作,小船拼命摇摆,翻涌的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传来,一下一下,连海里的蚌都被这巨大的风浪给冲上了沙滩。

海蚌微微张开,露出晶莹剔透的珍珠和柔软的蚌肉。

有流浪的旅人意外捡到,露出惊喜之色,轻轻捧着,试图伸手触碰它的珍珠和柔软的蚌肉,结果却被毫不留情地夹住了手指。

旅人红了眼眶,很快缴械投降,但是却又不甘心到手的珍珠只触碰了一下就再也不见了,试图诱导着让海蚌再次打开,让他看一看珍珠。

夜还很长。

旅人和海蚌,还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较量。

第二日一早,天际早早的就亮了。

厚重的窗帘缝隙透出缕缕的光,喜庆的房间里,到处一片狼藉,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栗子花的味道。

虽然天气热的厉害,但是炕上的两个人却紧紧地贴着,准确来说是阮娇被时清晏像巨龙藏宝似的给团在怀里。

乡下连电都没有,就更别提空调风扇了。

虽然昨天晚上,时清晏已经把两个人都清理过了,但是睡一觉,两个人又汗津津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外面上工的号子响起,阮娇被吵醒,烦躁地想要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

结果却因为被时清晏扣着动弹不得,她有些嫌弃某个像火炉一样的男人,推了他两下,哼哼唧唧不满,“热死了,都是汗。”

时清晏也没睡醒,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结果却贴阮娇更近。然后昨天阮娇很确切地丈量过,已确认是她自己不太能承受的小时清晏也跟着一起苏醒了,还和她打了个招呼。

阮娇本来还在犯困,突然察觉到之后猛地就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像是跟自己长在一起了似的男人,想到昨天晚上她明明已经很困了,结果他还握着她的脚踝,一言不发非要把自己全部送给她,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快了马上就好,结果全是套路骗她的,顿时气的牙痒痒。

看着他睡眼惺忪的俊脸,阮娇一巴掌拍在他的枕头旁,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用膝盖把人给顶开,本来是想踢的,但是她是真的抬不起腿,遂哑着嗓子怒道:“还睡什么睡,起来我们现在去离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