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西方落。你的名字还挺特别的。”
安琪心中正觉得幸运着,一路有个本地人同行,怎么也能找走些弯路吧。
“家里小孩太多,爹娘随意给取得名字,见笑了。”
其实,她觉得自己取得这个名字很酷,正想着下一次有机会用别的名字,应该取什么比较好。
这时,许印点的菜一一上齐了。
“小二,再上壶酒,两个酒杯。”许印招呼店小二喊道。
“好嘞,客官,这就给您上齐。”
喝酒?
“许兄,咱们待会儿还要赶路呢,就不喝了吧……”
安琪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怂的,虽然穿着男装,也毕竟是女儿身,更何况,醒来之后,没有沾过一滴酒,酒量如何,自己心里是一点数都没有。
要是自己是一杯倒,人生地不熟的,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岂不会误了大事。
许印按住安琪的手,热情道:“诶,西方兄,咱们也算是有缘人,当然得喝杯酒庆祝庆祝,再说了,正是因为待会儿要赶路,喝杯酒醒醒神,才好上路不是?”
“可是……”
安琪还没开口,许印便热情的打断道:“来来,喝了这杯酒,你就是我许印的朋友了!”
只见那许印双手捧杯,说完,一口闷下。
“我干了,你随意!”
太好了,就等这句话了,一口干了做不到,随意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于是,安琪端起酒杯,嘬着嘴沿着杯沿蜻蜓点水一般的抿了一口。
放下酒杯,许印见杯中的酒几乎没有少。
“西方兄,你这就不地道了啊,咱们男人喝酒不说牛饮,起码得像点样子啊,你这喝了跟没喝似的,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朋友啊?”
安琪忽然有些无奈,这许印看着文质彬彬的样子,怎么还这么爱酒呢?
正犹豫时,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粗狂的嗓音。
“你用大碗喝?!是不是瞧不起我?是不是看不起我这兄弟?!”
安琪转头瞟了一眼旁边那桌。
只见一个大汉直接端起了酒坛子,冲他对面拿着大碗的小个子喊道。
“啧啧啧,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别大碗喝,看着就娘们唧唧的,来,用酒坛子干!”
“说谁不是男人哪,干就干!”
然后,就见那小个子已经喝的摇摇晃晃,脸上通红了。
他还是一把薅过桌上的酒坛子,闷头就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
“这村子里都些什么文化啊……大中午的,喝成这样,真的好嘛……”安琪无奈心想。
这时,许印笑了起来,他低头凑到安琪面前,小声说道:“咱们不和他们一样,咱们就用小杯喝,喝酒嘛,小酌怡情。”
都到这份儿上了,要是再不喝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毕竟自己现在穿着男装,要是还是个女人,安琪一定一大堆的点子给蒙混过去。
喝就喝吧,大不了待会儿趁他不注意给吐出来不就行了。
“好!刚才那第一杯是小弟我不懂事,这一杯,我补上,咱们就算是交了朋友了,一路同行,还望兄台多多包涵,多多照顾!”
安琪粗着嗓子,双手捧起酒杯,一口闷下。
杯酒入喉,安琪凝住一口气在那处,并没有咽下。
“来来来,一起吃,刚好点的下酒菜。”
许印喜笑颜开,扯了一只大鸡腿递到安琪手上。
那令人垂涎欲滴的色泽和香味啊……
安琪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首先入喉的,是刚才那一大口还没来得及吐出来的酒!
“咳咳……咳咳……”
安琪心里一沉,呛咳了起来,赶忙喝了口水压压惊。
“一杯而已,一杯而已……应该不至于会怎么样……”
她心里自我安慰道。
“西方兄,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是吗?”
安琪瞬间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口酒才将将下肚啊,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已经有些发烫了。
“没事儿,毕竟是酒嘛,有点反应很正常,要不咱就喝茶了不是?”
许印察觉的安琪脸上的慌张,赶忙安慰道。
这时,刚才那一桌那酒坛子闷的有了动静。
转头一看,那大汉已经醉倒在地。
小个子呢,开始手舞足蹈的撒着酒疯,一边狂笑,一边狂舞,一边张牙舞爪的抠着大汉的脸,好像在泄愤似的。
此时,已过饭点,客栈里的食客已散去不少,这仅剩的喧闹几乎吸引了所有食客的目光。
“各位客官,打扰了,打扰了,我们这就处理,这就处理……”
此时,那个机灵的店小二开始游走在每一桌赔笑道歉,随后,去后厨找了两个大块头的厨师,将那两人抬到了楼上客房去。
刚才那“有点反应很正常”的话还在耳畔回荡。
见过这一幕,许印尴尬的很,又赶紧找补道:“就说了,得用小杯喝,小酌怡情嘛,来来,咱们吃饭,吃饭。”
看旁人笑话的时候,最大的益处,就是会让你觉得,这种糗事是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麻木且固执的这样相信着。
“这才刚过晌午……许兄,你们这村子的酒文化还挺浓厚的啊。”
安琪就是这样,并且还有心情调侃道。
许印笑了笑,点头说道:“我们村子就是盛产高粱,以酿酒为生,所以确实和其他地方的风土人情有些不同。”
“哦,原来是这样啊。”
相当于吃了两顿的安琪,终于放下了筷子。
她渐渐对这位新认识的朋友产生了想要多了解了解的想法。
于是她问道:“许兄,这是要去县城做什么呢?”
“我是个酒商,负责将我们村子里的酒卖到附近的城镇去,今天,刚好要去县城那边的谈点生意。”
哦,原来还是个生意人,怪不得这么自来熟,这么愿意交朋友呢。
“你是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个村里的吗?”
“对啊,我的祖先开垦了这片土地,供养我们一直生活到现在,这里……就是我的根,无论在世上。”
安琪永远也忘不了当时许印那双环视家乡的眼神,激动又安定。
当下的她有多羡慕有根有家的人,许印是不会懂的。
“西方兄,那你呢,怎么会到我们这个村子来呢?”
“哦,我是来探亲的,有个远方亲戚说是住在这个村子,来了才发现他们一家很早就搬去了县城居住,这不,才想着再去县城寻寻,毕竟是家父嘱托,怎么着也得有个交代不是。”
许印连连点头,“是是,父命难违,理解理解。”
抬头一看,这位话音刚落的西方兄,已经醉倒在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