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笙禾闻了一下姜汤的味道,顿时就是想皱眉。
这确定是姜汤?不是刷锅水?
可是看着秦靓那殷切的眼神,路笙禾硬着头皮喝了两口,艰难的咽了下去。
秦靓没说谎,她唯一拿的出手就是煮开水,做饭方面配不上她异于常人的天赋。
“好喝吗?”秦靓目光灼灼,盯着路笙禾。
路笙禾果断把剩下的姜汤还给秦靓后,吐槽道:“我担心被雷劈,还是不说话了。”
秦靓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路笙禾已经扭头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可恶!”秦靓差点把碗都捏裂了。
有这么难喝吗?
秦靓不信邪,自己喝了一口。
噗的一声,秦靓直接吐了!
“这也太难喝了吧!”秦靓狠起来,连自己都吐槽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路笙禾了。
这么难喝,他都能给面子喝上两口。
真是个好孩子。
悻悻的把姜汤倒了,秦靓也没好意思去见路笙禾,在门口守了一下午,路笙禾既没有喊她,也没有动静。
秦靓觉得有些不安,敲了敲门,没回应。
她更加站不住了,直接推开门,就看到路笙禾趴在被子上,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原来是睡着了。”秦靓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替路笙禾盖上被子,却发现路笙禾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伸手往路笙禾的额头上一贴,立即卧槽了一声,这温度烫都可以煮火锅了。
看来是因为淋雨发烧了。
至于为什么会淋雨,秦靓作为罪魁祸首,觉得很惭愧。
“路笙禾!路笙禾!”秦靓推了推他,路笙禾却只是皱紧了眉头,没有回应。
秦靓赶紧用冷水浇了毛巾,贴在路笙禾的额头,替他降温。
来回折腾了两遍,路笙禾的温度也只是退了一点。
这样烧下去,可不行!
秦靓赶紧给马洋打电话,一听说路笙禾发烧了,马洋吓得直接尿不尽,赶紧给路笙禾的专属医生打电话。
马医生接到电话,非常给力的在五分钟之内就到了别墅,给路笙禾量了体温,开了药,上了点滴。
看着路笙禾的体温逐渐恢复正常,秦靓终于松了一口气。
“晚上十二点前喂他吃药,有情况,就给我打电话,”马医生将药递给秦靓,嘱咐她。
秦靓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收好了药,生怕自己一个手重,把药报废了。
送走马医生后,秦靓搬了椅子,专门守在了路笙禾的床边。
因为高烧,他的脸颊发红,与他白皙的皮肤相得映彰,透着一股怪异的生气。
从前看路笙禾,就像是天边的云,高高在上,好像不真实的活着。
现在躺在她面前的人,呼吸均匀,眉头微微皱着,秦靓却觉得他好像真实的在活着。
“你都这么大了,为什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呢?不舒服也不说,”秦靓替他掖了掖被角,碎碎念起来。
昏睡中的路笙禾好像听到了她的话,发出了一声淡淡的哼。
秦靓以为他醒了,激动的凑上去看,却发现人家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的多香。
“还骂我是猪呢,你也是猪!”秦靓用手指戳着路笙禾的鼻子,正戳的起劲的时候,路笙禾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直直的盯着她。
秦靓惊的都忘记收回手了,戏弄老板被当场抓住,应该怎么办?
装死?还是装晕?
正在秦靓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路笙禾却又闭上眼睛,好像是又睡着了。
秦靓卧槽了一声,收回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吓死我了,原来是虚惊一场。”
差点把她的心肝都吓裂了!
看了一眼时间,快十二点了,秦靓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打算给路笙禾倒杯水背着,刚起身背对路笙禾,就听见身后响起路笙禾不冷不热的声音:“去买杯咖啡回来。”
啪的一声,秦靓手中的杯子砸在了地上,回头看着路笙禾,他还闭着眼睛,可是嘴角已经动了动,显然是醒着。
“你没睡!”秦靓有一种被戏弄的愤怒。
路笙禾始终保持闭着眼睛的模样,嘴角却是冷冷的一挑:“我要是不醒,怎么会知道有人趁我睡着,为非作歹!”
秦靓呸呸两声,“谁为非作歹了?不就是碰了一下你的鼻子吗?”
后面一句,秦靓的声音直接弱了下去。
路笙禾冷哼一声:“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二十分钟内,我要看到咖啡放到我面前。”
“知道了!”秦靓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气冲冲的跑出了房间。
等到秦靓出去后,路笙禾却睁开了眼睛,看着打开的房门,笑了一声。
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秦靓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咖啡店,买了一杯咖啡就要离开,却在门口被人拦住了去路。
看到欧阳文期的脸,秦靓就忍不住一阵生理性厌恶,她皱着眉头,压住喉咙向上翻涌的呕吐,冷声道:“让开!”
欧阳文期却苦笑一声:“我们聊聊吧。”
“我没兴趣跟你聊,”秦靓的态度冷淡,她根本不想看见欧阳文期这个表里不一的小人,更何况她还得赶回去照顾路笙禾呢。
“蛮蛮,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路笙禾限我今天之内必须消失,”欧阳文期的语气苦涩,看着秦靓的眼神充满了愧疚与不舍。
秦靓皱着眉头,显得很不满:“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不关心。”
欧阳文期的笑容更加僵硬,抬起自己绑着石膏的双手,自嘲道:“能不能看在这一切的份上,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秦靓下意识要拒绝,欧阳文期又是说道:“当我求你。”
她不明白欧阳文期为什么这么执着,有什么话一定要和她说的。
“好,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欧阳文期的面容松开了一些,笑了起来:“借一步说话。”
秦靓跟在欧阳文期走到了路边,她倒要看看欧阳文期又想耍什么花样。
路边车来车往,汽笛声几乎盖过了人说话的声音。
欧阳文期看了看四周,神色有些警惕与不安,他甚至刻意压低了声音:“蛮蛮,你赶紧离开路笙禾吧。”
听言,秦靓的脸色却是拉了下来,她还以为欧阳文期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又是这句话,她转身就要走。
“路家已经发现你了!”欧阳文期急切的叫住她。
秦靓不解的回头:“我为路笙禾工作,跟路家发现我有什么关系?”
欧阳文期看她的眼睛,知道她没有说话,神色有些纠结:“你真的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了吗?”
秦靓拧眉,显得很是不悦:“是。”
“挺好的,”欧阳文期的笑容艰涩,迎着秦靓不悦的目光,说道:“在你还没爱上路笙禾之前,赶紧抽身吧,继续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话让秦靓很不开心,为什么这些人都要将路笙禾视作洪水猛兽一般,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这么多人恨他?
越是这样,秦靓就越是想站在路笙禾的那边。
“路笙禾不是那样的人!”她愤愤的说道。
欧阳文期嘲讽一笑:“他不是那样的人,那他是怎样的人?”
秦靓不想跟欧阳文期浪费口舌了,打算直接离开,欧阳文期的话让她停住了脚步:“你知道他是怎么坐上继承人的椅子的吗?”
看着秦靓僵住的背影,欧阳文期冷笑一声,语气不屑:“他杀了自己的弟弟,获得生存名额,十八岁成年,又杀了自己的父亲和姐姐,才被扶上那个位子,他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恶魔!”
秦靓的拳头一下子攥起,回头盯着欧阳文期,出现几分杀意:“不许你侮辱路笙禾!”
欧阳文期被她眼底的冷意刺伤到了,路笙禾在她的心里,竟然有这么重要的位置。
“你不信可以自己去问问他,他当年都做了什么?就连他的妈妈,都是他亲手掐死的!”欧阳文期破釜沉舟一般,对着秦靓吼道。
秦靓突然走上来,啪的一声,直接甩了欧阳文期一个耳光。
“没办法跟路笙禾争,你就诋毁他的名声,你也真是够卑鄙的!”秦靓厌恶的开口,眼睛里满是冰冷,如同刀刃般飞向欧阳文期。
欧阳文期的嘴角被打出了血,却是笑了起来:“你不信就算了,总之我已经警告过你,听不听随便你。”
秦靓冷眼,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而欧阳文期却是认真而郑重的盯着她,说道:“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将来你不是死在路笙禾的手里,也会死在路家人的手里,好之为之。”
不等秦靓说话,欧阳文期就先离开了。
秦靓沉默看着欧阳文期离开,心里有一口浊气,上不上,下不下的。
心尖一点软处好像是被一把刀捅了似的,酸痛难忍。
欧阳文期对他的诋毁,章太爷对他既厌恶又依赖的态度,外人奉承他巴结他,却没有人真的去了解他。
他们永远不知道路笙禾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