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要不要平安符啊?”
3岁的司怀站在司家门口,乌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妈妈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穿着道袍的中年男人蹲下,平视司怀,抬手往身后指了指:“我就住在对面陆叔叔家,不是陌生人。”
司怀眨了眨眼:“我叫司怀,你叫什么?”
中年男人愣了下:“张钦洲。”
“张钦洲,”司怀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点头说,“现在我们认识了。”
司怀摊开手:“你可以给我平安符了。”
张钦洲笑了声,拿出一张平安符,低头看见小孩手相的刹那,他的视线陡然顿住。
他脸上的神情变了变,缓缓将平安符放到司怀手上。
指腹压在对方掌心,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暖流。
司怀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拿着符纸,反复翻看。
天生玄骨,极阳之体。
张钦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激动地说:“很好、很好。”
“司怀,你要跟着我修道吗?”
修道?
司怀立马摇头:“我不要去修路。”
“……”
张钦洲:“不是修路,修道是……”
不等他解释清楚,不远处响起一道女人的声音:“司怀,过来。”
司怀朝张钦洲挥挥手,转身跑向女人。
他跑得很快,在即将冲进女人怀里的时候放慢步伐,气喘吁吁地抓住她的袖子,喊道:“妈妈。”
杨柔嗯了一声,远远地看了眼张钦洲,拉着司怀进屋。
“妈妈,给你。”
司怀小心翼翼地递给杨柔平安符:“有了平安符,妈妈是不是就不会生病了?”
杨柔脚步顿了顿,攥着平安符,轻轻地嗯了一声。
司怀的嘴角咧了起来:“那妈妈也不用吃药了。”
“嗯,谢谢司怀的平安符,妈妈很喜欢。”
司怀乐呵呵地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晚上果然没有看见妈妈吃药。
小孩睡得早,晚上八点,司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问:
“爸爸还没回来吗?”
“爸爸在加班,公司很忙。”
杨柔摸了摸他的头,掖好被角,回到主卧。
吃了药,她拨通司弘业的电话:“你在哪儿?”
“我在陆家,爸爸也在,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杨柔捏着眉心:“知道了。”
“司弘业,你以后……”
“等我回家再说。”
司弘业挂了电话,收起手机,跟着司老先生走上二楼。
书房内,除了熟悉的陆氏夫妇、陆老先生,还有一个道士。
司弘业多看了两眼道士的脸,心想,又换了个新的。
“弘业。”陆老先生喊道。
司弘业连忙应道:“您说。”
陆老先生开口说:“之前有些事情,一直告诉你,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外传。”
虽然加了希望两个字,但司弘业知道,对方的意思是务必要保密。
“我会的。”
司弘业心里咯噔一下,开始琢磨,是不是陆家和司家在暗地里做了什么违法交易?
还是陆家出事了,需要他们帮忙?
…………
半晌,他听见陆老先生说:“修之他是极阴之体。”
???
司弘业一脸呆滞:“什、什么意思?”
张钦洲解释道:“极阴之体,招惹厉鬼精怪,易早夭。”
司弘业更懵了,厉鬼?
他知道陆家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整天往家里领道士,但没想到他们连九岁的小孩都不放过。
司弘业扫视一圈,发现所有人神情凝重,看起来都相信道士的话。
他心想,这个道士有点本事,连陆老先生都敢骗!
“所以……”
张钦洲继续说:“以陆修之的身体,恐怕活不过十八岁。”
司弘业敷衍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陆修之身体不好,众多名医束手无策,否则陆家不会从唯物主义改信那些道教、佛教。
司弘业以前不懂,司怀出生后就理解了。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张钦洲:“这些年,我和师父一直在寻找破解之法。”
“直到今天,我看见了司先生你的儿子,司怀。”
司弘业皱眉:“你什么意思?”
张钦洲:“司怀是极阳之体,和陆修之呆在一起,能抑制对方的阴气。”
“这对司怀不会有任何影响,极阳之体克制阴气。”
“好处的话,就是他和陆修之呆在一起,能凉快一些,你应该也发现司怀贪凉了吧,他现在还小,不太明显……”
司弘业听懂了。
先哄骗陆家,陆修之体质有问题,接着编出一个无伤大雅,能让两家欣然接受的治疗办法。
他深深地望着张钦洲,这骗子的道行实在是高啊!
陆老先生起身,走到司弘业面前,慢慢低下头:“弘业……”
司弘业吓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连忙扶住他:“陆叔叔,这么点小事当然没问题,司怀和修之是兄弟,多接触不是件好事么。”
陆老先生掐住他的手:“我不是想让他们当兄弟。”
司弘业很快就反应过了,不是兄弟,最好的关系就是婚姻。
他顿了会儿:“陆叔叔,我不介意司怀以后真的和修之在一起。”
“就是感情这种事,总得让他们自己决定,您应该也不想以后被孙子们记恨上吧。”
司弘业想了想,对陆老先生说:“我让司怀多和修之玩,他们从小培养感情,以后当兄弟还是其他的,就看他们自己。”
陆老先生闭了闭眼,哑着嗓子说:“弘业,谢谢你。”
司弘业叹了口气:“您和我道什么谢啊。”
都怪这些骗子。
想着,他瞪了眼张钦洲。
张钦洲一脸茫然。
两家人坐在一起叙了会儿旧,司老先生突然开口说:“不如给司怀和修之定个娃娃亲吧,以后能名正言顺地帮衬着点。”
娃娃亲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一方面两家的关心更亲密了,另一方面,如果两个小辈以后无事发生,大家会对此一笑置之,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便是从小开始的缘分。
司弘业欣然同意。
他回到家的时候杨柔已经睡了,便没有提这件事。
…………
第二天一早,司怀听见了主卧的争吵声。
“娃娃亲?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就是个口头的承诺,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司怀是我生的!”
“他也是我儿子,我又不会害他,陆家现在发展的很好,有这层关系在,以后等司怀接手公司……”
“公司公司公司,你眼里是不是只有公司!”
…………
司怀怔怔地站在门口,他才三岁,听不懂爸爸妈妈吵架的原因,但是从他们的语气、音量,知道他们现在很生气。
咔哒一声,门开了。
看见门口的司怀,司弘业收敛怒容,把司怀抱了起来:“爸爸带你出去玩儿。”
司怀的注意力瞬间被玩吸引了:“去哪儿玩儿?”
司弘业:“去找你陆哥哥玩儿。”
司怀趴在他的肩上,看着卧室里妈妈的背影,小声问:“妈妈不一起去吗?”
司弘业:“妈妈现在心情不好,不想看见爸爸。”
司怀似懂非懂:“爸爸惹妈妈生气了?”
司弘业叹了口气:“是啊。”
“爸爸为什么惹妈妈生气?”
“爸爸也不知道。”
“爸爸笨。”
走进陆家,司怀被司弘业放到地上:“去二楼找你陆哥哥。”
司怀应了一声,跟着帮佣上楼。
“少爷在里面。”帮佣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开门,让司怀进去。
司怀走进去,他第一次进陆修之的房间,看到满屋子的变形金刚、航模,忍不住长大了嘴巴。
这些玩具都放在架子上,他够不到,只能呆呆地仰着头,一边走一边看。
满眼都是玩具,走了两步,他一头撞在沙发上,摔了个屁股墩。
听到声响,坐在画板前的人手一顿,冷冷地望了过去。
没有预期中的哭声,倒在地上的小男孩瘪了瘪嘴,拍拍屁股站起来,继续看变形金刚。
陆修之嗤了一声。
司怀转身,这才注意到画板后有人。
他眼睛亮了亮,喊道:“陆哥哥。”
陆修之没搭理他,继续画画。
司怀小跑过去,继续说:“陆哥哥,是我呀,司怀。”
小孩靠近后,周身的寒冷仿佛被驱散了一丝。
陆修之偏了偏头,视线视线落在他身上。
司怀扬起头,朝陆修之咧嘴一笑。
小孩长得很好,唇红齿白,眼睛像是黑色的玻璃珠子,在阳光下闪着亮光。
陆修之看着他,想到昨晚偷听到的对话。
极阳之体……
“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陆修之当然记得,司弘业偶尔会带司怀过来吃饭。
不过以前他们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
陆老爷子不允许,他也不喜欢。
司怀还以为他真的忘了,连忙说:“我就住在对面,我爸爸叫司弘业,妈妈叫杨柔,家里的电话号码是……”
陆修之喜静,讨厌听到这种聒噪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知道,闭嘴,”
“哥哥你想起来了么,”司怀又笑了笑,说,“爸爸让我和你玩儿。”
陆修之吐出两个字:“不要。”
司怀睁大眼睛,那这些变形金刚怎么办?
他往前走了一步,不小心碰倒了画笔架。
司怀连忙伸手扶住。
陆修之的动作比司怀慢了一拍,没有碰到画笔架,而是压在了司怀手上。
微弱的暖流淌进掌心,僵冷的手臂渐渐回暖。
陆修之怔了怔,直到耳畔响起“嘶”的一声。
司怀皱着脸:“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陆修之瞬间收回手,垂着眸子:“出——”
去字还没有说出来,一双温暖的小手覆了上来。
“哥哥,我给你暖暖。”
作者有话要说:司小怀:暖完就能玩变变形金刚了吧!
司大怀:暖完还能玩擎天柱
昨天忘记祝小天使们六一快乐了qaq,六一快乐!!
大家按个爪爪,发个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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