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诬陷

青色的竹子穿过朱道长的胸口,直接将人举了起来,扔到一旁,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竹子。

司怀怔愣片刻,飞快地跑到朱道长身旁。

朱道长瞪大眼睛,躺在地上,没有任何气息。

死了。

上一分钟还在说话,下一分钟……

司怀指尖微微发颤,抬手帮他阖上双眼。

“司观主,小心!”

方道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同时一道劲风从右侧刮来。

司怀侧身避开,一根细长的竹子狠狠地拍在他之前站着的地方,溅起数课小石子。

“这竹林有问题。”方道长皱眉,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轻叹一声,提剑劈向竹子。

长剑劈在竹子上,锃的一声,只划出一道印子。

清风吹过,空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竹林里的竹子似乎激动起来,疯狂摇摆、拍打。

司怀连连避开偷袭的竹子,抽空看了眼其他人的情况。

这些竹子都是单纯的拍打,拍在人身上最多受一些皮外伤。

朱道长为什么会……

数道风从背后袭来,司怀收回思绪,掏出道天印,盖在身边的青竹底部。

青竹抖了抖,一个白色的骷髅头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司怀扫视一圈竹林,根本数不清。

“是青竹骷髅。”张天敬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司怀扭头,看见张天敬咬破指尖,在地上画了血咒,接着拿出天蓬印,狠狠地盖了下去。

“七政八灵,太上皓穹。”

片刻后,所有疯狂舞动的竹子都停了下来。

众人松了口气。

陆修之走到司怀身旁,看见朱道长的尸体,缓缓说:“青竹骷髅不会主动对人动手。”

司怀面无表情地看向张天敬,所以他肯定在朱道长身上放了什么东西。

“司观主,师兄他……”朱道长的师弟连忙跑过来。

司怀垂下眼,摇了摇头:“抱歉。”

朱道长的师弟眼眶一红,跪倒在地。

司怀张了张嘴,想让他先带着朱道长的尸体下山,但是他一个人下山更不安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节哀。”

张天敬安慰了一句,沉着脸,对众人说:“先破阵,找到张钦洲!”

他直接喊出张钦洲的名字,不再喊师兄,其他人也把朱道长的死归咎到了张钦洲头上,不再用尊称。

司怀冷着脸,径直走向北方:“这条路。”

商阳道协的几名道士知道司怀的能力,连忙跟了上去,方道长见不少人还愣着,连忙解释解释:“司观主在阵法这方面也很厉害的,比符咒还要厉害……”

司怀快步往前走。

阵法的出路没有任何阻碍,像是故意让他们走上这条路。

走出阵法的刹那,一阵热气迎面袭来。

司怀撩起眼皮,面前的空地寸草不生,摆有众多石头,大小不一。

石阵看起来有些眼熟。

他多看了两眼,皱了皱眉:“这石阵是……”

陆修之嗯了一声:“聚灵阵。”

和陆家院子里的一模一样。

方道长走上前,盯着石阵看了会儿:“司观主,这有点像是道天观的”

司怀:“把像字去掉。”

方道长愣了愣。

“小心石阵!”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张天敬主动往前走了一步,对众人说:“这是聚灵阵。”

听到这话,其他人才缓缓往前走。

走过石阵,司怀眯起眼睛,看到不远处的建筑物。

是一个外表破旧的小道观,墙面斑驳,砖瓦碎裂,匾额也只剩下半块,只写着“天观”二字。

司怀仰头看了眼,抬腿迈了进去。

比起外表,观内十分整洁,干干净净,萦绕着香火味,香案上放有新鲜的贡品,台座上的神像,众人却见所未见。

“这是哪位尊神?”

“山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小道观?”

“难道又是六道观之类的人?”

…………

越永逸往前走了一步,站到神像边上,忽地,数道浓郁的阴气从神像内钻了出来,数只厉鬼陡然出现在空中,和众人当初在六道观遇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难道是六道观的余孽么?!”

张天敬一把推开越永逸,将他推到了司怀身边,同时拿出雷符,挥剑一指:“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数张雷符漂浮在空中,将那几只厉鬼劈的魂飞魄散。

紧接着,神像身上出现了数道裂痕,偌大的神像眨眼间碎裂,一块漆黑的牌位直直地立在台座上。

牌位上写有三个大字“张钦洲”。

“张、张钦洲……果然是他!”

“不对,里面还有东西!”

方道长就站在神像边上,他走上前,看到了另一块倒地的牌位。

看见上面的字后,他瞳孔骤缩。

越永逸质问:“是什么东西。”

方道长手颤了颤,缓缓拿起牌位:“是……张钦州的同伙。”

“司不!”

没有人怀疑方道长说的话,只是问:“司不是谁?”

张天敬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大步走过去,夺下方道长手里的牌位。

“司、怀!”

方道长悄悄背过手:“竟然是司怀二字么。”

越永逸:“方道长,你在包庇司怀,还是和他们是一伙的?!”

方道长立马说:“司观主不可能做这些事情,这个道观、牌位肯定是被人陷害的!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么。”

“如果真是他的干的,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些证据?”

越永逸:“还能为什么,根本就没有道天天尊这号人物!”

“司怀和张钦州自编自演,和六道观的太阴酆都大帝一样!”

“天观、天观……这里就是道天观!”

“外面的石阵都和道天观的一模一样!”

方道长:“肯定是陷害!司观主和张钦州道长怎么会认识?”

听到等待许久的问题,张天敬缓缓开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司怀,你便是师兄代师收徒的小师弟罢。”

众人大惊失色。

张天敬:“师兄和我提过这件事,可惜从未带我见你。”

“难怪李家村的老人家,朱道长,是不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被你……”

“你是故意把我们带到这里的吗?”

话音一落,一道腥臭的狂风刮了过来。

数十只红僵,数不清的毛僵陡然出现在道观外,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方道长皱眉:“司观主不是这种人。”

越永逸咄咄逼人:“方行云,你和司怀交好,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还是说你也是同谋!”

听着他们吵吵嚷嚷,司怀懒懒地说:“这道观里的东西,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是我做的。”

“其他事情,也都是你们的推测。”

“张会长想把所有事情推到我头上,好歹也拿出点人证物证。”

越永逸:“那些人都被你杀了!”

司怀挑了挑眉:“张会长手上有天蓬印,喊几个阴差出来。”

张天敬神情不变,手指微动。

下一秒,数十只红僵同时逼近。

“他们过来了。”

越永逸突然抽出长剑,刺向司怀。

司怀侧身避开,正要骂人。

“砰——”一声枪响。

陆修之举着枪,枪口指着越永逸。

他又朝越永逸脚边开了数枪。

拔剑的道长们都愣住了。

司怀也愣了下。

方道长干巴巴地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司观主干的呢。”

越永逸咬牙切齿:“证据确凿,你还想怎么帮他狡辩?”

方道长:“等找到张钦洲道长,不对司观主说过师兄已经去世了。”

司怀哦了一声:“他死了,但没完全死。”

方道长更懵了:“变、变成僵了吗?”

司怀看向张天敬:“你是不是以为他死了?”

“师兄在下面还活的好好的。”

张天敬脸色微变,当即反应过来司怀话里的意思。

所以那些阴差……

司怀继续说:“你把阴差喊出来,我就能把师兄叫过来。”

众人纷纷看向张天敬。

商阳道协的道士们站在司怀身边,完全没有怀疑司怀。

张天敬沉着脸,拿出天蓬印,眨眼间,距离道观最近的一只红僵冲到了门口。

它双手作爪,抓向站在门边的越永逸。

越永逸正要拿起剑,身体忽然变得十分沉重,根本抬不起手脚,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他本能地望向一旁的张天敬。

张天敬一个箭步冲上前:“永逸!”

他一剑砍向红僵,身体微侧,挡住众人的视线,一把将越永逸推了出去。

感受到后背的力度,越永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倒在道观外,四五只红僵同时冲了过来。

“哥!”越天瀚连忙往外跑。

另一个人的动作比他更快,司怀上前,一把拎起越永逸的领子,往道观内拖。

正在和红僵搏斗的张天敬脸色一变,他没想到司怀居然会救越永逸。

他提剑刺向红僵,单手掐诀。

下一秒,越永逸肚子一痛,喷出一口血,道袍也被血染的通红。

司怀撕开越永逸的道袍,道袍内的符纸全部掉了出来。

越永逸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平安符。

血液大量流失,身体越来越虚弱,他的脑子却逐渐清醒起来。

昨晚师父给了钱安国平安符、今早的朱道长

越永逸急火攻心,又吐出一口血。

与此同时,众多红僵冲了进来。

陆修之皱了皱眉,扯下腕间的舍利子,弹向逼近的红僵。

被舍利子打中的红僵动作陡然变慢,方便周围的道长动手。

张天敬一剑刺向红僵的脑袋,扬声道:“司怀!你还不知悔改么?!”

司怀正忙着把越永逸掉出来的肠子塞回肚子里,他拿出道天印,忽然被越永逸抓住了手。

越永逸咬紧牙关:“司怀,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

司怀抽出手,拿着道天印在他身上盖了几下,敷衍地哦了一声:“那你下辈子自己注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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