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玄冥之前那番话听上去像是胡言乱语,也或者是妖言惑众,但是刚刚那番话却是真的。
今日赶到此处的都是附近各大宗门的掌门以及早已隐退的长老,修为最低也是准帝,自然知道宗门内最大的秘密。
玄冥说的没错,灵界之内各大宗门都会供奉仙家牌位。
只是,那仙家牌位却是各大宗门飞升至仙界的先祖,作为后辈,自然不敢怠慢。
更何况,所有宗门都期盼着能够相继有人飞升,一旦断了香火,只怕是到了仙界也会受到先祖遗弃,反而在仙界之内没有依靠。
自然不会有人真的断了香火,只不过总是有那意外发生,曾经就有一家宗门,由于意外供奉仙家牌位的仙殿竟然被毁。
自那之后,那宗门三日之内连续发生横祸,满门皆灭。
这件事在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无人知道那宗门到底遇到了何方强敌,只是隐约察觉到,或许与供奉的仙家牌位有关。
今日在场之人大多对当年那件事记忆犹新,因为他们都曾亲眼目睹那满门被灭的惨烈景象。
大家都只是在心中怀疑,或许这件事与仙家牌位有关,却无人敢宣之于口。
只是这件事实在是太过让人惊骇,总是有人不免好奇,回家供奉仙家排位之时免不得小声念叨几句,却不想早已飞升仙界之内的先祖却降下警示。
自那之后,灵界之内就传出消息,万万不可断了先祖香火。
只可惜,那件事发生之后,灵界之内,虽有罕见资质,却再无人飞升。
有几个先祖飞升至仙界的宗门,不知得到了何种消息,很多已经不出世了。
淮山派也有先祖飞升,虽然没有封闭山门,但是最近百年时间也低调了不少。
淮山散人迟疑道:“你可知道为何?”
他这句话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是啊,为什么呢?
供奉先祖那是理所应当,先祖飞升仙界,那对于宗门来说也是莫大的荣誉,自然不会有人怠慢。
只是香火中断,定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却为何会横遭灾难。
那件事之后,有几大宗门突然宣布再也无人出世,其他宗门回去之后相继询问仙界先祖,却没有得到回应。
难道,先祖竟然狠心降下惩罚,只是因为香火中断,就直接灭了后世宗门?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玄冥看到众人脸上的疑惑,倒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仰头大笑起来。
笑声里分明带着浓浓的讽刺,像是在嘲笑这些被闷在鼓里还不自知的人。
李广陵眼中沉沉的情绪缓缓平息,他默不作声,转身打算离开。
秦百忍隐约猜到了,却还不敢相信,吃惊的看着玄冥,察觉到李广陵的动作,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李广陵并没有离开,他从另外的方向靠近了空间裂缝。
秦百忍沉默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李广陵应道。
秦百忍皱眉,他想问,为什么?
那些已经飞升仙界的人,难不成已经忘却了他们后世的弟子了吗?
他们也是从灵界之内成长,一步一步修炼飞升至仙界的,难不成没有宗门扶持他们,如何能够飞升至仙界?
仅仅是些无关紧要的香火,就值得他们如此暴怒,竟然不惜灭了自身所处的宗门。
李广陵平静道:“香火。”
他没有回头,却像是看出了秦百忍的疑惑,飞升至仙界之人,所求不过是香火罢了。
他们身处灵界自然不知仙界情况,所以大家一直以为供奉仙家排位,只不过是为了敬重先祖,却无人知晓,那香火才是仙界之中真正所需。
李广陵也是因为猜到了其中真相,才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幸而他身后并无宗门。
可他猜到其中真相,有很多原本一直想不通的事却突然豁然开朗。
难怪近千年以来临界之内再无人飞升,即便是以萧长丰如此强横的实力,也在飞升之时,以失败告终。
天道秩序?
可能这也是仙界给灵界布下的一个弥天大谎。
灵界所谓的天道秩序,或许也只是仙界之中随手扔下的一个小小的法术罢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灵界自此以后再也无人可以成功飞升仙界了。
换句话说,灵界已经成为仙界中人的贡品,只需提供源源不断的香火,早已失去了飞升仙界的资格。
李广陵又怎么会不失望?
他在仙界之人的眼中不过是一注可有可无的清香,只要有人在灵界之内修炼,供奉香火,就是完成了他的使命。
“我的我艹他姥姥的仙界!”
秦百忍过了很久,终于明白了,香火,原来他们在仙界之人的眼中,只不过是香火罢了。
“到了。”
李广陵停住了,他们已经来到了空间裂缝的边缘,那巨大的漆黑的天幕之上,隐约有一条散发着暗色的绳索。
如果不是靠的这么近,根本不会发现这里竟然会有一条绳索从天垂下。
绳索的光芒很是暗淡,但是如果仔细观察,能够发现那光芒正在逐渐加强,似乎有人在给绳索不断的输送力量。
秦百忍骂了半天,心里还是憋屈的不行,正想找个办法发泄一下,恰好看到那条暗色的绳索,想也不想探手向绳索抓去。
李广陵来不及阻止,秦百忍的手已经抓住了绳索,狠狠的向下一拽,绳索突然传来轻微的咔咔声响,好像是要断了。
“放手!”
李广陵厉声阻止,伸手拍掉了秦百忍的手,抬头盯着上方。
秦百忍被李广陵的语气吓住了,他似乎明白是自己做错了事,站在旁边也不敢动了。
漆黑的天幕之上,好像有什么在缓缓的醒来那一条黯淡光芒的绳索,一直在轻轻的抖动着,就好像有什么人正从天上走下来。
“这是登天梯,你把唯一可以飞升的路断了。”
许久过后,散发着暗淡光芒的绳索,竟然从中间断了。
李广陵平静的面容隐约闪过一丝不甘,他的目光凝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