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燕子楠一怔,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话是会从向来嫉恶如仇的好友嘴里说出来的。
“冷风”
冷风现在背过头去,眉头死皱着,拒绝与李燕子楠在做任何的交流。
“我明白了。”燕子楠吐出了一口气。
接着,推开窗户就失去了踪影。
冷风愣怔怔的坐下,过了一会儿,抬头看着自己的手,无言的笑了,这笑容之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的滋味。
燕子楠扭头就离开了,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他心里这个世上,无论他做什么事情,永远站在他身后的就只有冷风。
结果今日冷风却直直的给他浇了一盆冷水。
“可笑”
燕子楠并没有发现,在他离开之后,冷风院子的墙壁纸上隐隐地露出来了一个眼睛的形状。
上吊的凤眼,微微眯着,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恶意蕴含于其中。
远远的望去,冷风所住的院子,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灰气萦绕于其上,好像是已经落入网中的物。
无论是怎么拼命的挣扎,都没有办法真正的获得自由。
燕子楠心中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酝酿,整个人由衷地感觉到一种十足的疲惫。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也知道自己这一身并不适合出现在人前,在远远的听到有人交谈的话语之时,就立马隐去了身形,躲藏在暗处。
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有两个人正在交谈,其中一人背过身却看不清面容,但是身形却有些熟悉,而另一人,确实更加眼熟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燕子楠下意识地收敛了自己余下来的气息,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们二人。
但是也不过只是靠近了一点,那人正是一直伴随着长丰真人的小童。
”老祖吩咐的事情可是记住了?”
背过的那个人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那小童脸上露出了些满意的神色。
“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之前那季风云突然间到来就差点坏老祖的事儿。”
小童撇了撇嘴,对那邋里邋遢的季风云表示十足的蔑视。
“可是那前些日子一直住在紫云峰上的那人?”背过身去的那人问。
“可不是吗,那可是紫云峰上第一回来的外人,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身份!”
这小童恨的咬牙切齿,这么一个人还要让他如此尽心尽力地伺候,想起来就觉得难过。
“那他为何最近不见了踪影?”那人又问道。
说到这里那小童确实笑了笑,“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于是那人就不再问了。
“替我告知老祖,我必定不惜一切代价地将这件事情完成!”
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途留下暗处的燕子楠心惊胆战。
他恍惚间忆起了,那曾经一直在紫云峰上与长丰真人同进同出的邋遢老者,据说也是个大帝级别的强者。
这人打扮十分的随意,为人做事又全都是凭心情,燕子楠与他打过两回交道,不得不说,印象不错。
而今听那小童的意思,这位可爱的前辈恐怕依然是凶多吉少了。
燕子楠有一种预感,有什么他根本就无法阻止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
他现在甚至引起了一种冲动,想要上前去将那小童捉住问个清楚明白,但是在他行动的前一秒却突然之间止住了。
不行。
这样会打草惊蛇的。
燕子楠坐在房间里,脑海之中却依然是那小童与另外一人之间的谈话。
他现在该怎么办呢?
燕子楠有些烦躁地揪住了头发,前些日子他接受了净晨真人给他留下来的传承,在这其中隐隐地见证了几个画面。
那可以说是地狱火海,燕子楠修炼至今几百载,见过的魔道修士残忍者不知凡几,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画面能够让他察觉到如此纯粹的让人痛苦厌恶的恶意。
那股恶意纯粹的近乎是信仰。
燕子楠到现在甚至都无法想象,当年净晨真人见到这样的画面,只是脑海之中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这样的,近乎是极致的残忍。
“老板娘!再给我来三碗阳春面。”
绯火有些无奈的高喊了一句,他自然是没什么,但是在他旁边的这两个孩子却是肉眼可见的胖了一大圈。
他们只不过是在朝凤楼里面呆了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却却想要一直生活在此处。
就连之前一直想着回家去寻找长辈留下来的家族传承的莫天赐,此时也不禁的抿了抿嘴唇,眼睛放光,一直等待着美食的到来。
“修仙之人还是少食一些五谷杂粮”飞狐第底气不足的说道。
“此话差矣。”疯癫道人章回摇摇晃晃地提着一壶酒来到了他们吃饭的桌子前。
两口倒闷了一口酒,整个人都处在一种醉醺醺的状态之中,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疯老头子。
“修仙之道,修身又修心,修身者纵然修行容易,但是难过心劫,修心者虽食五谷,但是却体悟颇深呢。”
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但是绯火有些无语的看着他,“我看你就是放不下你怀里的这壶酒。”
疯癫道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但是喝酒的动作却依旧是豪爽无比。
“我宁愿醉死成鬼,却也不想这般轻轻冷冷的成仙呀。”
绯火有一些无奈的笑了笑,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大概是不太理解的吧。
修行之人追寻的向来都是大道成真,像疯癫道人这般纵情于享乐的,倒也还真是少之又少。
疯癫道人也不与他多言,只是摇头晃脑,“你呀,还是太小不懂。”
“行行行,你懂,你最懂了。”
绯火有些无奈地迎合了两句,心中却暗自想到自己跟个醉鬼计较些什么。
英娘把面给他们端了上来,“都吃了这么久了,不嫌腻呀。”
绯火还没来得及说话,小桃花却俏声声的开口了,“老板娘的手艺这么棒,怎么会吃腻呢?”
英娘笑了笑,明媚的笑容让人看着就心情美好。
“你这小妮子,嘴上是抹了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