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再醒过来之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之中,四周乌漆抹黑,只有一堆即将熄灭的篝火发出零星出光芒,山洞里很安静,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岩石上的水滴声。
朱云试图起身,可全身都像被马车碾过似的痛,他的手脚筋被西塔多挑断,强撑着支起身体却又躺倒回去,多次尝试未果,朱云"噗"的一声出口淤血,又重新躺倒回去,不再挣扎。
“别白费力气了,你现在如同一个废人,你每动一下你的肋骨便会多移一分。”
朱云这时才注意到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那人背对他而坐,一身黑袍与夜色融为一体,那人一直坐在洞中,这么近的距离,若非他突然出声,朱云还不曾发现他,且这人能从西塔多手中救下他,想来已是准帝之上。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朱云暗暗打量着角落里的人,谁知那人闻言连头都未回,只用手指轻敲着手下的石壁,朱云在脑中思索半晌,傲来国准帝之上的高手屈指可数,都不曾想起自己何时见过这个人。
那人没有答话,朱云也没再开口,只是继续暗暗打量那人,山洞中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和抵达的水声,再无半点声响,一时间安静的有些诡异。半晌,直到朱云忍不住再次开口,那人终于动了,那人并未转身,只是回手扔了一个药瓶在朱云身边。
"吃了。"那人说道。
朱云捡起手边的药瓶,仔细检查一番并无异常,却还是不敢下口。
"没毒。"那人再次开口。
那人武功不低,况且自己现在根本无法动弹,那人若想杀自己简直轻而易举,何须下毒。思及此朱云这才倒出药丸,一口吞入。
药丸吞下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朱云便感觉自己的七经八脉顺畅起来,就连胸口的郁结之气也消散不少,朱云尝试运气,真气在丹田处回转一个周天,并无任何阻塞之感,看来那人给的药的确有用。
"阁下到底是谁,不管你有任何目的,今日救命之恩,朱云来日定会报答。"朱云再次问道。
那人终于站起身来,"我摄魂教的黑云坛主和勾魂左使就这点能耐,当真是叫本座惊喜。"那人转过身来,身着一身黑袍,看起来年纪不大,身高八尺有余,剑眉星目,面色透露着不健康的白,一双丹凤眼透着狠厉,朱云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青衣勾魂这一名号,眼前这人才是真正的勾魂摄魄。
"唰"三根泛着冷光的银针擦过朱云的左脸,直直插进他身后的石壁,只留下一小截针尾还漏在外面。
"本座的脸就这么好看。"那人再次开口,声音无悲无喜,却透着一丝杀气。
朱云心头一震,敢自称本座,又用寒铁针做暗器,武功高强深不可测,而江湖中又查无此人,除了那位
自老教主去世,新教主即位,教中无人见过这位新教主的真面目,只在教主席位大典上匆匆见过一面,也还是隔着厚厚的帘帐,并未见着真容。
关于这位新教主的来历,教中无人知晓,教内众说纷纭,有人猜测他是老教主的私生子,也有人猜测他是老教主炼出来的新的杀人武器。教中也有心怀叵测之人不服这位不曾露过面的新教主,屡屡挑衅,可每一个都会在不久之后"暴病而亡",就连家人都不能幸免,究竟出自谁手,教中众人都心知肚明,此后教中各部都安分了不少。
朱云并不关心这位新教主如何,他的使命就是守护摄魂教,无论谁做教主,只要不会危害摄魂教,他便只管听命行事,只是朱瑾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这位新教主手段有多厉害,言语中的崇拜之情根本掩藏不住。
"摄魂教青衣勾魂使朱云,拜见教主。"朱云心中忐忑,朱瑾之死让他冲昏了头脑,不顾命令擅自行动,不仅没能杀了李广陵,还差点命丧西塔多之手,谁知教主却突然冲了出来救了他。
"你想为朱瑾报仇。"摄魂教主轻轻转动手上的戒指,“你已达准帝巅峰境界,又是天才符师,别说一个李广陵,就算他们三人联手都不是你的对手。”
"属下本来已经快要杀了李广陵,谁知半路那个小魔头却杀了出来!幸得教主出手相救,才保住一条小命。"说到这里,朱云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立时把西塔多生吞活剥了。
"本座会杀了李广陵,你先回教中安心养生,等候命令,再敢轻举妄动,本座绝不轻饶。”摄魂教主说完便转身离去,走时顺手扔下一件东西,发出当啷一声。
看到那样东西,朱云浑身颤抖,眼眸瞪大,过了许久才伸出手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那是一把匕首,是一把他再熟悉不过匕首,看上去已有些年月,刀鞘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瑾"字,已有些磨痕,这把匕首他也有一把一模一样的,他的那把上面刻着“云”。
"哥"朱云颤抖着双手轻抚着匕首上的"瑾"字,朱瑾的音容笑貌还恍如昨日,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阿云,你看,我把两只匕首都刻上了字,我的刻着瑾,你的刻着云,这样以后我们就不会再拿错啦!"年幼的朱瑾献宝一样的把匕首递到朱云眼前,朱云伸手接过,上面果然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云”。
“刻的丑死了,还有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叫我阿云,娘气死了。”朱云嘴上嫌弃,却还是伸手接过了他递来的匕首,并珍而重之,碰都不叫别人碰一下。
他与朱瑾本为双生,但是长得并不像,父母在他们年幼时便被仇家杀死,他们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变开始了流浪生活,吃不饱穿不暖睡过大街,做过乞丐,吃过狗食饿极了偷人家馒头,却被打得半死。别人家的孩子都在父母的庇护之下幸福长大,而他们却受尽了毒打和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