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他是我弟弟?”
萧雨晴傻眼了,呆呆的呢喃着:“跟我同一个爸妈?”
“对啊,同父同母,呵呵,我虽然五十多岁了,可也还不算太老。”
虽然过了三十五就是高龄产妇,但现在生活条件好,医学发达,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都能自然受孕、分娩,就更不用说杨伊柔这样一个拥有外挂的女强人了。
孕育的过程确实很辛苦,杨伊柔却甘之若饴。
最初,她想要这个孩子,主要还是为了保住萧氏,以及给自己和女儿争取一线生机。
但,当她真正怀孕,开始感受到胎动,她的心瞬间融化了:她和丈夫又有孩子了。
记忆中丈夫那张有些模糊的脸,重新清晰起来。
杨伊柔觉得,她不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丈夫即便走了,也能换成另一种方式陪伴自己。
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单单是用来牵制董思梁的工具,更是她爱的结晶,是她后半生的希望。
“妈?这、这——”萧雨晴还呆呆的。
她虽然恋爱脑了,可她并不是真傻。
看到那个眉眼像老爸、嘴巴却有些像老妈的小男童,她忽然有种危机感。
熊孩子之所以敢肆无忌惮,主要还是有所依仗。
就像萧雨晴,她敢这般伤亲妈的心,也是因为她很清楚,她是萧家唯一的女儿。
只要是“唯一”,就有恃宠而骄的资本。
可现在,亲妈却告诉她,你不再是萧家的唯一,你有了竞争者。
竞争者还是个男孩儿。
别看“男女平等”的口号喊了几十年,但在人们的潜意识里,还是认定男人是家族继承者。
不说外人了,就是萧雨晴自己,生完女儿,又马上怀上了儿子,她心里未尝没有类似的想法。
太子女什么的,萧雨晴都觉得像个讽刺。
萧家有了真正的“太子”,她这个所谓的太子女,就要下台一鞠躬了吧。
“哟?这是你的两个孩子吧,长得真好!”
杨伊柔却仿佛没有看到萧雨晴的纠结、失落以及隐隐的不安,她将话题从儿子身上转移到两个便宜外孙身上。
“……对,我之前没有告诉您,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萧雨晴喃喃的说着,心里却在流泪:她想亲妈一个惊喜,结果亲妈反手给了她一个惊吓!
呜呜,弟弟!
她居然也有弟弟了,还是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萧雨晴脑子里一团混乱,此刻,她似乎变得没有那么恋爱脑了。
但她的反应还是不如董思梁快,董思梁已经从震惊、愤怒、恐惧等等情绪回过神儿来。
他接过萧雨晴的话茬,赶忙补了一句:“妈,雨晴惦记萧家,所以一开始就跟我说好了,有了孩子,都跟萧家姓!”
有了太子又怎样?
一个吃奶的娃子,能不能长大还是一回事儿。
长大了,有没有出息也在两可之间。
毕竟萧家已经出了一个满脑子只有爱情的萧雨晴,就算有了儿子,十几二十年后,没准儿又是一个相同的货色呢。
再说了,女儿怎么了?
女儿就没有继承权吗?
萧雨晴确实不堪,可他董思梁的儿女们,将来一定不比别人差。
他们和那个小破孩儿年龄相仿,长大后,也能成为竞争者。
还有机会!
对,他们父子还有机会!
董思梁脑子飞快的转着,情急之下,还真让他想出一个办法。
他让两个孩子改姓萧,既然都是萧家人,以后也就有资格竞争。
从小就是孤儿的董思梁,对于姓氏还真没有什么执念。
本身他都不姓董,而梁这个姓氏,他也不是真的那么在意。
姓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拿到实际的利益,那才最重要。
萧雨晴一愣,他们什么时候商量过孩子的姓氏了?
但,这个时候,萧雨晴的反应也不慢。
她扫了眼董思梁,董思梁递给她一个眼神。
萧雨晴秒懂,她赶忙点头:“对、对!思梁最爱我了,他见咱们萧家只有我一个女儿,萧家却不能断了根儿,所以就——”
“当然,现在有了弟弟,可这件事是提前说好的,妈,您、您不会反对吧?”
萧雨晴有些忐忑的看向亲妈。
杨伊柔看到萧雨晴这样的恋爱脑,居然也有耍心眼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酸涩。
唉,看来就算是恋爱脑,其实骨子里也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
过去她那般作天作地,也未必都是降智的原因,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就有种笃定:爸妈只有我一个女儿,不管我做了什么,爸妈都不会放弃我!
轻轻闭了闭眼睛,算了,想这些做什么。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正常,女儿注定不会跟自己这个当亲妈的贴心,想太多也只是徒增伤心。
“可以!你们要是愿意的话,还可以把两个孩子交给我抚养。将来长大了,他们也能为萧氏分忧!”
女儿女婿都不靠谱,就别糟蹋两个无辜的孩子了。
听到杨伊柔的话,董思梁的眼睛一亮,不等萧雨晴表态,慌忙点头:“好,好,我们都听您的!”
为了爱不顾父母、不管儿女,这才恋爱脑的标配。
董思梁都不反对了,眼里心里只有真爱的萧雨晴又怎么会拒绝。
她乐得有人给她养孩子呢。
就这样,杨伊柔接管了两个小包子,将他们培养成了儿子的左膀右臂。
而董思梁直到死,都只能跟萧雨晴歪缠,至于什么萧氏,什么叔父摄政王,也只是他百日做的一场荒唐梦。
虽然没能成为霸道总裁,可董思梁和萧雨晴却“相爱”了一辈子。
这方小世界的主旨就是爱情,哪怕董思梁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偏移,却也没有崩塌,而是正常的运行着。
……
噼里啪啦!
偏僻的小院外,传来喜庆的鞭炮声,还有人来人往的喧闹、说笑声。
外面的喧闹,却被破旧的院墙挡住了。
小院里安静得让人喘不上气来。
仿佛,这里没有活人,除了树上偶尔传来几声蝉鸣,再无其他的声响。
“唉!我真是太倒霉了,怎么就被分配到这么一个破地方来?”
说话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她站着廊庑下,垫着脚尖往鞭炮传来的声音看去。
那边多喜庆啊,多富贵啊,听说随便一个粗实丫头,都比她这个所谓的二等丫鬟过得体面!
“也是屋里的那个太没本事,招赘来的女婿都把她踩到了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