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嘿嘿”
此时姜晚容抱着那奶唧唧哼了一声的黑白团子,回家的路上都快乐傻了。
等她回了家里,正低头撸着那黑白团子的黑耳朵,便听到房门啪的一声从后关上。
姜晚容吓了一跳,回身就见到是自家老娘猛地一声合上门。
此刻,叶氏手里还拎着一根鸡毛掸子,虎视眈眈地看着她问道:
“你还有什么要和你娘我交代?”
还以为是刚才小豆丁挨了顿揍,姜晚容继续喜滋滋地撸了两把熊猫团子,就把熊猫举了出去开开心心的说道:
“有啊有啊,娘,你看我有熊猫了嘿嘿嘿!”
看着女儿此时抱着个熊不像熊猫不像猫的东西傻乐成这样,叶氏叹了口气。
平时打阿宝从不手软,但是对上这憨熊猫和憨女儿身上,怎么都不忍心。
“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你和扶苏的亲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居然瞒着你娘我还瞒了这么久?”
想起刚才自己还跟人家说玉萝县主不是她女儿,叶氏就冷不丁地只觉得面上一阵臊。
她当时说完,那些内侍官面上表情奇怪,和她解释了好久,这才让她明白了,她女儿萝卜县主姜晚容不仅改了个称号,还已经许配给了陛下的大公子?
虽然说那是陛下的大公子,据说人也很不错,但是,叶氏是越想越心塞:
“该不会是扶苏欺负过你吧,究竟怎么回事你快跟娘说!就算是皇帝一家子,但是只要他们敢欺负你,娘也绝对不能答应!”
“嗯嗯,阿宝也不答应!”
看着此时这母子两个一同瞪着眼睛握拳头的模样,姜晚容心里一暖,她好笑地拉着叶氏坐下:
“哎呀,娘,扶苏公子没有欺负我了,我是和他两情相悦的。而且前几次我掉到河里、被歹徒袭击,都是公子救的我,他对我可好了。
我没告诉你们,就是本来还没想这么快要嫁他,但是这不被陛下发现了嘛。”
这么一说,叶氏也算松了口气。
然而,此时她却半点没有自己高攀了一门亲事的喜悦,反而是想到了自家女儿曾经说过的话,越发担忧起来:
“可是女儿啊,你不是说要找个赘婿吗?不是嫁高门事情就越多越麻烦?
更何况这高门还是皇家,我听说那皇家里,动不动做错事情就要掉脑袋,这…”
“娘,你听谁说的,那都是谣言、谣言!”
叶氏困惑地眨眨眼:
“是谣言吗?”
姜晩容赶紧点点头:
“陛下他对我可好了。我都已经跟他说好了,如果我对他儿子不满意,我想退婚就退婚,想和离就和离。就为了这,我还和陛下吵了一架,最终陛下这不也答应了。”
“吵吵吵,吵了一架?”
叶氏此时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坐起身,眼睛都快如鱼一般瞪出来,人都变成了结巴。
姜晚容左右看看,冲着她娘嘘了一声说道:
“娘,我告诉你啊,我现在可是抓住陛下的软肋。他以后只会供着我,只要咱们不犯法,陛下肯定会对我比对扶苏还好。
而且,其实陛下根本就没有那么外面说的那么吓人,就像今天,陛下不仅表扬了我,有官员告我黑状,他还把那官员绑了让我来处置。”
这一番话把叶氏听得目瞪口呆,缓了好半天这才将一颗心放了下来:
“原来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和蔼可亲。”
“对对就是这样,始皇陛下人可随和了,这是他自己说的。”
叶氏这才不再不安。
既然皇帝陛下人好,想来就算他儿子敢对她女儿不好,也有人撑腰了。
“对了,那刚才这皇家人给你什么下订的聘礼了?娘赶紧替你找个好锁头放进箱子里好好存起来,免得被人偷了去。”
说到这里,姜晚容一撸手中的熊猫,瞬间脸上嘿嘿傻乐:
“放心娘,别人才偷不走呢,就是这个熊猫。
这可是扶苏公子费尽了辛苦,才给我找来的这只熊猫!”
叶氏瞪大了眼睛:
“这这这,这熊什么?”
“熊猫!
娘你可别小瞧这熊猫,这可是公子为了专门讨好我才找回来的,而且公子还把这个当做我和他的定情信物呢。
没想到扶苏居然如此用心,送我一个如此价值连城的礼物,我可真是太高兴了。”
姜晩容说完这话,怀里那个小团子也十分应景地哼唧了一声,表明它的确价值连城。
叶氏:……
她的这傻女儿啊,别人就送了她一只四不像的猫,她家大丫就这样被人拐走了?
“娘啊,我想我还是得种竹子。
虽然说扶苏承包了这熊猫的竹子,但是据说这大熊猫成年后每天要吃一百多斤的竹笋或者五十斤竹子,我得多种点不同口味的竹子,娘我——
娘你怎么了这是?”
叶氏扶着墙坐了下去,捂着心口神情麻木:
“大丫别说了,一听你说话,娘就心口痛。”
这是什么聘礼?一天造一百来斤!
这么能吃,就是个祖宗!
此时,知道了自己阿姐要嫁人,小豆丁也在一旁伤心的耷拉着脑袋:
“阿宝也心口痛。”
看着这娘俩一个个都哭丧着脸的神色,姜晚容暂且放下熊猫,想了想,立刻便有了安慰人的法子。
追根到底,有这胡思乱想杞人忧天的功夫,还是得让两人忙起来:
“娘啊,现在你女儿都定下婚来了,该准备的咱们也得准备起来,不能让别人看扁了咱家。
还有,既然咱们现在也有钱了,这院子咱们也要换了!
毕竟城南和城北离的还挺远。娘你帮我在城北寻摸几处住宅,合适的话咱就赶紧买下来。”
这么一说,叶氏也突然觉得手头都是活。
也没有工夫伤春悲秋了,她急忙起身点头:
“对对对,就大丫你那绣花水平,还是娘给你绣嫁衣吧,不然到时候得让人笑死。
这宅子也的确该换了,我去寻摸个城北离你那酒楼近的。话说大丫,你还对宅子还有啥要求不?”
姜晚容本正想说朝南的就行,结果她看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小豆丁,忽然一转眼就说道:
“对了,这房子最重要的一点,是咱得买个学区房!”
“学什么房?”
“学区房,就是要离的学院近。正所谓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娘,孟母三迁的故事你总听说过吧?
让小豆丁住的离学子和学院近,日后上学了,可以减少在路上耽误的时间,才能把每天的宝贵时间都放在学习上啊!”
阿宝一听这话,突然后背就是一阵发凉,他顿时头摇的和波浪鼓似的:
“不用不用,阿宝住的远一点最好,阿宝的时间不宝贵,阿宝不要住到先生家附近!”
没有理会小豆丁的诉求,姜晩容一想到学区房,眼睛就顿时亮了:
“娘,有了造纸术,科举也马上提上了日程,这书院肯定会越来越多。
在名师、名校附近的房子,价格肯定会水涨船高,娘你不要犹豫,就在学区附近多买几套,即便咱们不住,未来租出去,保管一本万利。
到时候咱娘俩就能当上包租婆躺赢了。”
虽然不知道包租婆是什么意思,但是这话叶氏差不多是听懂了。
她立刻就点点头:
“行,我一定给咱家阿宝挑一套读书最方便的,最好还能挨着先生家,一旦这小东西敢偷懒,我就把他扔到先生家里去做功课!
我现在就去寻摸!”
“呜呜哇哇哇”
一家三口悲欢各不同,小豆丁哭着跑开了,叶氏则是想着这手头的事,只觉得浑身都是劲儿。
而唯独姜晚容此时躺在东坡饭后瘫上,悠悠闲闲地一边给熊猫喂竹笋,一边撸着热乎乎新出炉的熊猫芝麻团子享受生活。
“咔哧咔哧咔哧”
姜晚容找一个硕大无比的竹笋喂熊猫团子,团子开开心心的一口一口,脆如咬萝卜一样。
单是这简简单单的动作,姜晚容就看了许久都移不开眼。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魔力,反正就是让她一整天看着熊猫啃竹子,她都不腻!
“喵喵喵!”
天色暗沉下来,自家主子毛都睡得松松垮垮没舔,这猫主子就冲到院子里对着熊猫龇牙咧嘴地叫。
主子看着姜晚容抱了这熊猫几个时辰不撒手,干脆就跳到姜晚容的腿上,又是打滚又是踩奶撒娇。
“主子你别闹,等我看完了熊猫团团吃完这竹笋再说啊。”
主子听懂这话,乖乖巧巧地收起尾巴和前爪,在一旁坐蹲。
然而等到熊猫团子吃了一支又一支竹笋,猫饭盆依旧空空如也的时候,主子忍不了了,怒冲冲地一爪子咣当咣当翻饭盆。
然而依旧没人问津。
“喵呜呜”
主子可怜巴巴的喵呜一声后,也学着熊猫的样子,前爪抱竹笋开始啃,一副争宠表演心机猫模样。
这动作和萌翻人的声音之下,姜晚容再也把持不住,抱起自家主子来和平日一样,亲亲抱抱举高高。
前几日,姜晩容对上这不怎么纯的猫主子,她是有些不太适应,但是见到自家主子这卖萌撒娇的动作,姜晚容也就放弃抵抗了。
自家主子如此讨好她,猫奴要是再不上手撸,那简直就是不配为人猫奴!
季心摸着饿扁的肚皮,进了这院子里,便见到了姜晚容这样一副废人的吸猫模样。
他摇了摇头,完全看不懂,只叹了口气说道:
“姜娘子,今天的晚饭好了吗?我饿。”
此时,人生赢家姜晚容,左手一只猫,右手一只熊猫,正撸的爽到极点。
她听到这里,随手一挥说道:
“想吃饭厨房里有食材自己做呗,实在不行你让你哥做,反正材料都是在那摆着,如果不会随便拌拌吃了就行。”
季心:
姜娘子一向都对做饭有着极高的热情,然今日为了这熊猫,竟然连晚饭都不做了?
季心不可置信地瞪着怀里抢了他饭碗的熊猫说道:
“姜娘子,就为了这么个食铁兽的玩意儿,你就不做饭了?”
对上季心一副痛心疾首的神色,姜晚容将熊猫双手捧到他面前,认真说道:
“什么叫这么个玩意儿?
你对国宝尊重一点,这叫国宝熊猫!
几千年后啊,还有人得哭着哄着求着,还得大老远的跑过去花钱,才能看到它啃竹笋或者睡觉拉粑粑的模样,连摸都摸不上一下呢!”
听了这话,季心总算是懂了。
他对着在一旁还目瞪口呆的亲哥一勾肩,说道:
“走了走了,姜娘子今日怕是把自己嫁出去乐疯了,咱明天再来吧。”
姜晚容:……
唉,熊猫的乐趣,古代人根本不懂啊不懂!
……
在她摸着这和棉花一样雪白毛茸茸的两只时候,咸阳外种的棉花也已经开花了。
陛下的棉花在大江南北都有种植,但是棉花在北方开花成熟最早。
因此,内史腾一早就赶来,让姜晩容去指点一下该如何采摘收棉花。
听到棉花开了,姜晚容也十分兴奋,背起篓子带上人,就一路到了咸阳城外的山野处,开始一起收割采摘棉花。
棉花花开之景,入目皆是一片雪白皑皑,看着如同夏天里落雪一般,在一旁绿叶的称托之下,更显得洁白而又赏心悦目,独具一番独特的美感。
这要是东坡看见了,指不定得写两首棉花颂,而姜晚容莫得文化,摸着这雪绒绒一团团的棉花堆,只感叹了句:
“真好看啊!”
面对美景,姜晚容恨不得能有手机来拍照留念,然而一旁的人却纷纷都只关心一个问题。
正如季心率先问道:
“这东西能吃吗姜娘子?”
姜晩容哭笑不得:
“这东西是用来保暖的,哪里是用来给你吃的啊。”
内史腾在一旁吩咐完了摘棉花的手艺,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也立刻问道:
“嗯嗯,道理我都懂,所以姜娘子,这棉花究竟能不能吃啊?”
姜晚容:……
行,既然他们都想吃棉花,姜晚容被问烦了,索性在大家热火朝天摘棉花之时,一撸袖子就跑去厨房做了个棉花糖。
棉花糖有两种,一种是类似于童年经常在外面卖的,拿着棉花糖机器做出来那种一丝一丝一大坨、挂在棍子上的棉花糖。
而另一种就是,一小块一小块,类似软糖一样软软白白的棉花糖。
这两种都好吃,那就两种都做!
棉花糖需要棉花糖机,姜晩容先用原先在网上学过的,简易做棉花糖机的办法,拿类似易拉罐的小木桶、铁棍子,竹钉,还有中空的圆盘等等做了一个简易手动的棉花糖机。
之后,只要把白砂糖、蛋液放在棉花机的托盘上转铁棍,就可以让这棉花糖成型了。
虽然不比现代电动的机器转出来的均匀,但是好在季布季心这俩兄弟力气大转的快,经过几次调试之后,姜晚容很快就转出来几个软软雪白如云朵一般蓬蓬松松的棉花糖。
然后,便是小棉花糖。
这东西的制作其实也不难,先将蛋清打发,拿鱼胶和白糖熬制好的浆液与之混合,然后铺在炒熟的玉米淀粉上,做成一个个棉花糖样的形状。
再撒上熟粉,在冰灵珠旁边静置一会儿,手感软软的小白色棉花糖就做好了。
这时还可以将水果干、核桃仁等等放在棉花糖中间压好,然后烤一会儿,便可以做成外酥里嫩的烤棉花糖饼干。
大夏天的,棉花又得弯着腰采摘,季布季心几人都有些腰困燥热之时,便听着一旁田埂外姜娘子那无比感人的声音响起:
“大家尝尝我这棉花糖!香甜又好吃,干活都有劲儿!”
季布季心两个对视一眼,在别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一蹦三尺远。
季布率先就拿起了几个棉花糖,一口咬下去。
“嗯,你们也快来尝尝,真好吃啊!
好吃!这可太好吃了!”
季布此时嘴里咬了一颗小棉花糖,一口下去,外面软软糯糯,里面却粘连不断,实在是又甜又软。
而那棉花糖坚果饼干却是外焦里软,但也半点不过硬,再加上咬碎的坚果在口中混合着,这个口感又软又脆又酥,实在是香甜至极。
而此时,季心则是瞪眼瞧着那一个木棍子上沾着的棉花糖。
吃这东西他都不敢使劲,因为只要手里稍微一捏,就立刻瘪下去了。
季心干脆大口吞下去,结果好似什么都没有吃着,却满嘴都沾着那甜甜软软的气息。
尤其是这棉花糖还热乎着的时候,吃到口里这甜味便更加的香了。
看着大家都吃着满嘴香,姜晚容香喷喷的吃了几个后也赶紧解释:
“先跟你们说好啊,这棉花糖可不是棉花做的,这是用糖和淀粉做的,跟棉花没有半点关系!
只不过今天咱们摘棉花,这个糖的形状又像棉花,便以此命名作为纪念。”
“嗯嗯,放心姜娘子,我刚才已经尝过了,你说的没错。”
“不错不错。”
季布也认真附和季心的话:
“棉花的口味一点都不好吃,好在我吐出来了,要是堵在嗓子眼里绝对难受。”
姜晩容满头黑线之时,旁边传来了呸呸呸的声音。
姜晚容转头一看,原来,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胡亥也跑来摘棉花了。
此时他吐出来的那软乎乎白色东西,不是棉花糖,而是一团纯棉花。
“好难吃好难吃,这棉花糖真难吃!”
姜晚容嘴角一抽,给了他一个棉花糖,在熊娃满眼放光吃的一脸幸福的时候才问道:
“我说你怎么跑来摘棉花了,你今天的牛奶挤完了吗?”
听了这话,满嘴香甜的胡亥顿时一顿,有些心虚。
他转了转眼随后,又忽然理直气壮起来说道:
“我好歹也是十八公子,本公子想摘棉花摘棉花,想挤牛奶挤牛奶,想挑粪挑粪,我胡亥用得着你来管?”
这熊娃子,还真是熊的越来越退步了。
从一开始动不动杀人砍头的熊二世,成了现在自由挑粪的熊农夫?
姜晚容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倔强的胡亥,忽然笑眯眯的说道:
“那这样,以后呢,我每天给你两个小棉花糖,一个大棉花糖,请十八公子你每天帮我好好挤牛奶可以吗?”
胡亥眼睛一亮,但点头的动作却又是一顿,他恶狠狠说道:
“不行,太少了!这一个棉花糖都吃什么!”
“那我今日大不了出出血,再多送你个大棉花糖,可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就雇别人去了啊。”
“行!成交!”
胡亥喜滋滋地拿起一大个成团如云朵般的棉花糖,上手好奇地摸了摸。
他刚刚劳作完的手还没有擦,洁白的棉花糖上瞬间就沾上了些黑泥。
姜晚容看着上面蹭出了黑乎乎的印子后,这才“好心好意”地说:
“公子啊,你看你棉花糖都脏了,这样吃了不好,你不如洗洗再吃呗。”
看着这熊娃不疑有他,高高兴兴地捧着他的一大串棉花去了河边。
姜晚容便露出了一副看小浣熊洗棉花糖一样的眼神。
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这熊孩子惊天动地的哭声。
在众人都不明所以之时,姜晚容看着胡亥心如死灰地捧着个光秃秃的木棍回来时,她的眼神中带着“沉痛”说道:
“唉,胡亥公子亲身给了我们的教训,大家这棉花糖,可千万不要用水洗呀!”
胡亥:……
她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吧?
……
“陛下,棉花的亩产已经统计出来了,大约一亩为一千一百斤左右。”
嬴政此时正披着奏折,听着内史腾的回报,只是随意挥了挥手:
“朕知道了,没什么事你退下吧。”
也就是一千来斤而已。
连土豆红薯都比不上,着实不算什么欣喜之事。
这种亩产千斤的作物,嬴政此时都已经听麻了。
“可是陛下,这个棉花仓库已经完全装不下了!
官兵们使劲塞了半天,也只装了这亩产的三成不到,还有一百亩地的棉花没摘,这之后的棉花要往哪里装?”
“什么?
不过是亩产千斤,朕已经命人新建了仓库,怎么会装不下?”
嬴政此时也放下奏折,脸上带了惊奇。
内史腾见到陛下这神色,心道可实在太懂了。
因为他刚刚见着这棉花装不下后,也是这副震惊又茫然的神色。
本来,他是不想为了这种小事惊动陛下的,但是直到他的府邸都塞的全是棉花,孙子孙女们都哭着跑出府了也还完全不够用。
再想想全国其他地方还没开始收获的棉花后,内史腾就觉得——
这作物多到放不下,它也是个大事!
“陛下,普通的一筐作物,比如土豆红薯,装满大概能有三十斤,可是这棉花装满一筐也就五斤左右。
这东西过于轻,同样重量体积要比红薯等物多出六到八倍左右,所以这现有的仓库实在是…”
嬴政看着内史腾带过来的一筐子棉花,他好奇地下了台阶拿手一掂。
确实,这一大筐的棉花提起来半点都不费劲,轻飘飘地好像没有重量一般。
嬴政摸着这软如丝絮的棉花,感慨了半天。
看来此物不能以重量来衡量。
姜氏女果然又立了大功!
这棉花,的确是亩产惊人!
有了这东西,等到冬日里作战对上匈奴兵,这挨饿受冻的,就得换成是那适应北地的匈奴了!
“让里正、伍长、亭长等一众人等立刻将空余的房屋全部做成仓库。
命令所有劳役暂时停止驰道修建,立刻修建仓库备用。
还有,朕好像听这姜氏女说,棉花做成衣料是会缩小?”
内史腾点头称是,嬴政想了想便说:
“那便尽可能在这些棉花存入仓库之后立刻做成布料,减少仓库存放时间。”
秋收马上就到了,全国各地土豆红薯萝卜一收,再加上棉花
这么一说,嬴政也突然觉得,粮食太多放不下,还挺头疼。
“这棉花如何纺织压缩,你着人立刻问问这姜氏女。”
“是。”
“等等,你先不必去了。”
内史腾正要告退,却忽然听着陛下这么一说,他脚步顿时一顿。
他面上还一片茫然之时,便听着陛下的语气之中,仿佛带着一种奇怪的愉快感:
“这事情让扶苏去。
赵高,你让扶苏去姜晩容家里,务必要给朕做出这棉花纺织压缩最快最便捷的法子!”
这个姜氏女,一贯都只会取巧偷懒。
对于他的吩咐,一向都是当做个敷衍的任务,只求合格就行。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大儿子派上用场了!
想到这里,嬴政批阅起奏章来,心里都是一阵愉悦。
有他儿子的那张俊脸,他就不信这个姜氏女,不会给他尽心尽力好好琢磨棉花技术!
这大儿子,真没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