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冰糖葫芦(下)

免费的好戏不看白不看,姜晚容正要和吕雉一起出去,忽然又想了想,回去就赶紧往竹筒子里抓了一兜子盐椒花生米,这才在吕雉一脸莫名其妙的眼神中跟上。

两人急匆匆地跑到一品楼门前,这时她才发现今日一品楼的牌子已经拆了,大门紧闭。看样子这分店是彻底倒闭了。

而门前有一品楼的人在收拾,还在驱赶想要看热闹的人。

似乎是在隐藏里面的什么秘密一般。

很可能是在遮掩家丑。

姜晚容见到进不去,叹了口气,还有些遗憾没看成好戏。

可还没等她回头,就被吕雉拉着从巷子里面的小道,绕到了一品楼的后边一处有些裂开的墙缝。

虽然缝隙不够大,但也能听到声音。

吕雉看热闹居然这么专业?

瞧着吕雉一脸兴致勃勃地样子,姜晩容也贴上耳朵去听。

“我打死你个蠢货!两个月就给我亏掉一百万,还把我这一品楼的分店直接弄倒了?

要不是我被老熟人在外面指着鼻子骂,我都不知道你这蠢货敢和客人对骂!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

“啊啊啊,爹饶命饶命,我再也不敢了,疼疼啊啊啊!”

“我打死你个蠢货!”

只听着里面似乎有藤条传来的啪啪声,然后就是一阵鬼哭狼嚎求饶的声音。

这打人的声音听着就疼!

也不知道里面那个被打的究竟成什么样了,会不会肿成猪头呢?

姜晚容正好奇地贴着耳朵听墙角缝,却忽然看着吕雉遗憾地说道:

“真是不过瘾啊。

要是现在有了□□,咱们就能登上屋顶,看看里面发生了些什么?

而且,这藤条抽人又不够疼,要我说,我就应该提前想办法在一品楼里放好这细牛皮鞭和竹条,啧。”

这一声啧带着一点意犹未尽的可惜,又有些回味无穷的遗憾,只听着姜晚容都瞪大了眼睛。

吕雉,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吕雉!

这一脸看好戏的神色也就罢了,怎么居然还研究起酷刑方法了?

然后等姜晚容又听到里面那打人的动静,她也不免随着吕雉的话,心中有些遗憾。

“是啊,看不到还真是有些可惜。”

“可惜个啥?”

忽然一声男子的声音出现,把偷偷听人墙角的姜晚容和吕雉都吓了一跳。

姜晩容看到了也过来听好戏的季心,这才松了口气。

姜晚容听里面鬼哭狼嚎,正一一口一个花生米听戏听的爽,便看着季心季布二人仰头看着天。

她疑惑开口:

“看啥呢你们?要不,花生米分你——啊啊啊”

话音未落,姜晚容就看着自己双脚拔地而起,随后就如同被老鹰拎着的小鸡,稳稳落在了屋顶上。

再然后吕雉和小雨,季布季心都上来了

没有看到姜晚容一脸又惊又懵的眼神,季心这时还主动从姜晚容的竹筒里抓了一大把花生米:

“这样咱就能看见了。”

季布掀开瓦片,小声说道:

“嗯,这个角度不错。”

姜晚容:……

为什么你们俩个这么熟练啊?

第一次真上房揭瓦的姜晚容还有些做贼心虚的战战兢兢,然而等到她瞥见屋里的情形时,瞬间也就乐了。

只见屋里,平时一脸横的赵志正被他爹吊在房梁顶上,拿藤条来回鞭打,不仅鼻青脸肿,就连衣服都抽破了。

而赵志的爹赵西,此时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打儿子累的,坐在一旁喘了喘气,这才继续骂道:

“我真是信了你娘的鬼话,以为你这拿着这一百万能给我翻个翻回来,短短两个月,你怎么全都赔进去的?”

“爹,我这也是中了他们的奸计啊!

我本来只是想花几万随便买个配方试探的,谁知道那个吕雉,她骗得我好苦,儿子也是受害者啊!”

“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有没有点脑子?”

赵志越辩解,赵西就越生气,连带着抽赵志的鞭子也越来越用力,赵志浑身抽抽,鬼哭狼嚎着一把鼻涕一把泪:

“这也不能怪我啊!都是那个吕雉,她太狠了!

她一开始骗我说那个姜晚容信任她,后来我买了两个配方心里起疑的时候,又跟我讨价还价要大钱,还说是因为她儿子生了重病要花大钱。

我偷偷查过,她还真的把儿子送到医馆住,大夫还给孩子扎了针,说是治不好了。我这才信了她。

哪里知道这个吕雉贪心不足,张口就要问我六十万,我谈了半天才把价格压到了三十五万九千九,有零有整的谁会怀疑她居然是作假!”

赵志委屈地不行,赵西越听,越觉得儿子蠢如猪,手下的藤条就再也没停过,抽人声越来越响,直看得姜晚容都有些替赵志发疼。

而季布季心则是一口一个花生米咬的嘎嘣脆,看向雉娘子的眼神都带着莫名敬佩。

平时还总觉得这姜娘子心黑,没想到这雉娘子也没好到哪去啊!

不出手不知道,一出手吓一跳,为了坑赵志,自己的儿子都敢扎。

吕雉随口也吃了一把花生米,淡淡解释:

“舍不得儿子套不着狼。再说了,肥儿前不久本就伤风,又不喝药,我正好送去医馆给好好扎扎,治治他这臭毛病。

儿子不听话,我就顺便和大夫说,让他骗孩子他得了绝症。吓吓他也就乖了。”

众人听完,皆是一阵沉默。

姜晚容给刘肥未来的教育点蜡,顺便比了个大拇指,就差给大汉第一皇后喊666了。

这个赵志,可真是被吕雉忽悠惨了呢。

“好,就算你被他们家骗了三十来万,可是你怎么能又亏出去一百万多?”

“呜呜呜呜爹我错了,你放我下来吧,我手要废了。”

赵志此时喊得嗓子都哑了,才被他爹放了下来,他立刻顾不得全身发疼,立刻就上前抱住他爹的腿:

“这不全是那个姜晚容害的!我提前投了大钱去制糖,这白砂糖明明利润巨大,可是那个姜晩容居然就和傻了一样,非要给全咸阳免费送方子。

要不是她这么傻,我怎么可能一下亏出去那么多钱。是她故意设套害我!爹你要给孩儿出气啊爹!”

赵希听着自己儿子此时流涕泗横地蠢笨模样,直接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够了!你在家关禁闭,好好反思反思你哪里做错了!

这一品楼的生意,以后我会交给老二,你就别想染手了。”

“爹!爹爹!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赵志眼前一黑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他慌忙的爬起来上前:

“不就是一百万吗?儿子也就亏了一次,等下次,我一定能够赚回来的!爹,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不就是一百万!”

赵西气的喘了几口气,直愣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真是慈母多败儿!你娘的性子终究是给你养废了!

就算咱们家一品楼开遍咸阳,哪个能生生拿出一百万的现钱来给你打水漂?

我看你还是不要在咸阳呆了!我会直接将你送到乡下的庄子里,你在那里好好反思几年吧!”

“爹爹我错了,我错了,爹,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随便买方子了爹!爹你饶我一次吧!”

赵西摇了摇头,一挥手狠狠推开他:

“你的错不在背后买方子,而是错在,花了那么多钱,还没有摁死了那个对家!

没用的蠢货,我赵家从来不需要!”

赵志不住的跪地求饶,然而却还是眼睁睁看着他爹甩下他直接出了一品楼的大门,他顿时瘫倒在地,眼前一黑。

他是长子,可他爹却越过他,直接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了二房!

这下他和娘,以后还怎么有立足之地?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

……

姜晚容看着那赵志仰躺在地上,肿的和猪头一样,她摸了摸自己已经空掉的花生米盒子,这才意犹未尽地和众人一起离开了这看戏之所。

想到刚才赵西那话,她若有所思地开口问道:

“元芳,啊不,季布,你怎么看?”

季心挠了挠头:

“这花生好像盐放多了,姜娘子,下次你得带点水,不然吃着干。”

季布也点了点头:

“的确,看戏吃花生米虽说也挺好的,可总觉得不太得劲,要是有了那种不齁嗓子,又能一口一个的就好了。”

“有倒是有,现在既然已经有了玉米,那么爆米花也可以…”

姜晚容顺着他们的话说到一半,才忽然反应过来:

“哎等等!不对!

谁问你们这个了!

我是说,雉姐姐现在已经在他们那里挂了名,要不然找几个人跟着姐姐你随时看护?万一赵西”

这个赵西对自己儿子都能下去如此狠手,看样子绝对不是个善茬。

吕雉的神色却并不带担忧:

“妹妹也不用担心我。这赵西既然是狠角色,要对我动手自然会调查我的身家背景。

我们吕家虽然比不得这咸阳首富有财力,可他想要对我动手,总得掂量掂量他惹不惹得起。

而且三十几万已经损失了,他还不至于冒这么大险,他不敢就为了这个对我不利。

反而是妹妹,你最近可要小心些了。”

“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才不怕呢。”

姜晚容回头看了看自家的员工成员,顿时心中底气十足。

她早已不是那个开局孤身奋战,家徒四壁小心盘算的姜晚容了。

先不说季心这个武力开挂的傻憨憨,季布吕雉,那可是笼罩了历史光环的人!

赵西敢跟她动手,人彘要不要了解一下?

再说了,实在不行,她还有最强召唤兽——

陛下这只大猫。

虽然大猫可能忙着修长城懒得理她

“不管赵西是不是还打算对我出手,我都奉陪到底!

不过嘛,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凭一己之力斗倒了他们一品楼分店。自此之后,再想来和我谈生意的,都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

从今以后,绝不许哪个敢跟我大小声!

否则今天的赵志,就是他们的下场!”

这话说的威武霸气,只让小雨几个在家受足了气的店员姑娘们,都一个个羡慕又敬佩的看着自己东家。

东家真是厉害!

“姜娘子,你这糖葫芦太慢了,快点做!你不卖我走了啊!”

“卖卖卖!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做了!一共十钱,谢谢惠顾,下次再来啊。”

小雨:幻灭了……

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姑娘们的心中碎成了玻璃渣渣,姜晚容此时还试图朝着客户们推销她的牙膏牙粉。

“牙膏,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呀,是可以维持牙齿健康的,您拿这个刷子上面挤上一点牙膏,放在牙齿上。二十钱一套,今天第一天新品打折八折,现在孩子们吃多了糖最需要…”

“不需要不需要。牙齿还讲究什么健康?

我们儿子牙口好着呢,买这个干嘛浪费钱?”

几个带着孩子来买糖葫芦的妇人,一开始还有些新奇,然而听着姜晚容讲完之后,买完糖葫芦就立刻离开,甚至连姜晚容这话都懒得多听。

季心等着客人走了,这才有些愤愤不平地拿过那牙膏就放嘴里送:

“姜娘子做的东西哪有不好吃的?这几个人可真是不知道捡便宜。”

“你等等,那不是吃——”

姜晚容话音未落,就看着这习武之人速度飞快的拿着牙膏就吃了一大口,甚至还嚼了嚼。

索性她也在一旁闭了嘴,默默的倒了一杯茶。

“啊噗——”

季心苦着脸,呸了半天,接过了姜晚容倒过来的一杯茶,顿时觉得整个嘴巴里都像通窍了一样生风。

他惊恐地瞪着眼:

“姜娘子!你这做的什么鬼玩意儿,怎么这么难吃?”

“你这性子太急了点吧,这牙膏又不是吃的。”

“牙糕不是糕点吗?好好的既然不能吃,你干嘛叫牙糕?”

姜晚容:……

好有道理的样子。

再给众人解释了一遍这牙膏是用来干什么的,众人才终于恍然大悟。

小雨此时瞧着那东西,有些发愁地询问:

“可是东家,咱这东西虽然好,但是卖的也不便宜。

咱们一个开饭馆的,卖医馆才卖的,谁又会来买啊?”

姜晚容点了点头,推销不出去索性暂时放弃了:

“你说的也是,我也想通了,暂时佛系售卖就好。

不过嘛,过几天,哭着来找我买的人恐怕不会在少数。还是得赶紧生产一批才行。”

参考她家小豆丁就知道了,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啊!

这东西,很快就有一群熊孩子为主的市场了。

当然可能也包括季心这种吃货。

“你们跟客人都推销一嘴,客人不买也不用多管,总之告诉他们有这么个东西,是这么个功能就行。”

小雨和其他几个员工面面相觑。

虽然不太懂,但既然是东家吩咐,那就照做。

只不过几个姑娘们心底却是十分茫然。

她们倒是听过有卖不出去货,店主哭着求人买货的,怎么还会有顾客要哭着买货的?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唉,你说会不会是东家故意安抚咱们,抹不开面子才这么说的。”

小雨听到了这话,顿时瞪大眼睛反驳:

“不可能,东家说能卖,就一定能卖。东家说他们会哭着上门买,他们就肯定会哭着上门。”

虽然这么说,小雨心中也泛起了嘀咕,这东西不能吃还卖的这么贵,凭什么会有人哭着上门求购呢?

还不知道员工们都在认真猜测,姜晚容做了一堆牙膏暂时卖不出去,正好就给员工和小豆丁普及了刷牙的方法,并且要求大家一日二刷。

然后重点监督小豆丁一天三刷,吃完糖也必须用牙粉漱口。

“呜呜呜这东西好苦,为什么要让我一天吃三次?”

小豆丁咕咚一声就把漱口水咽了下去,随后就哭的更大声了。

叶氏先是吓了一跳,随后知道这牙粉无毒无害,这才使劲拍了这小豆丁一把:

“谁让你喝进去的!没听到刚才说吐出来吗?

你这小吃鬼,是不是见到土都要塞进嘴里吃一把?”

“呜呜呜,这东西不好吃不好喝,阿宝不要刷牙,阿宝能不能不刷牙?”

“不刷牙就不许吃糖!你再敢偷吃糖葫芦,小心你娘我…”

刷牙的场景也是如此“母慈子孝”,姜晚容不忍直视,赶紧一溜烟从院子里跑到了厨房里。

这时,自家主子听到响动,刚刚睡醒的猫猫朦胧地支楞起耳朵,瞬间把猫奴萌化了。

姜晚容把自家猫主子抱起来揉揉捏捏,服侍主子用完饭后,见着主子在舔着猫猫沾了糖葫芦的牙齿,就立刻拿出了早已给主子准备好的小牙刷和小牙膏,伺候起主子刷牙。

“主子张嘴,乖,对,吐出来!”

看着自家主子乖乖巧巧的张嘴,露出尖尖的小白牙和粉粉的猫舌头,姜晚容简直萌到不行。

在主子猫脸认真的漱完口吐出水之后,猫奴就一口直接亲到了猫咪鼻子上。

平时被亲到脸的主子总会羞涩的转过头去,而今日竟然还主动伸起舌头舔她的脸,这可把猫奴激动坏了,抱起猫咪来就犯了粘猫综合症。

将暖融融的猫咪从头到脚都吸了个遍,姜晚容正沉迷无法自拔,就听着门口传来了隔壁苏角的敲门声。

“妹子你在家吗?可真是谢谢你送过来的牙膏牙刷了。我家那皮实弟弟的牙可算是不疼了。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才好。

我娘说了,让我来帮你们做活。

哎婶子你别忙,这个交给我吧。”

姜晩容一出门,就看着苏角接过叶氏手中的框子就开始干活,她赶忙说道:

“苏大哥你真不用,我…”

“妹子,你别跟我客气,有什么活尽管吩咐。婶子你好好休息就行,都交给我了。”

苏角不由分说就帮着叶氏开始干起了活,姜晚容也不好再阻止,索性干脆就在一旁抱着自家主子由着他去。

然而此刻,刚刚还舔脸的猫主子却立刻翻脸不认奴,蹬了猫奴好几脚,直接在姜晚容的衣袖上留下了好几个梅花爪印坑。

怎么主子又发起了脾气?

姜晚容还没想明白,主子就已经直接一翻身落在地上,竖着猫瞳对着苏角喵喵直叫,露出猫爪刨地,一副威胁模样。

苏角冲着白猫露出友好的笑来,想要伸手去摸摸猫头,然而却差点被猫咬。

他收回手,这才把自己装着的生鱼干拿出来扔到了大白面前,随后尴尬地冲着姜晚容一笑:

“妹子,上次我便觉得你家这猫脾气燥,回去之后我便惦记着,这是这次专门给你家的猫准备了鱼干。

下次要是有死老鼠,我也给它带一个来。

它吃完了,应该也就不会这么讨厌我了吧?”

大胆!

敢用死老鼠诅咒它!

主子的眼睛瞪的更圆了,生出爪子就要挠人。

姜晩容愣了片刻,赶紧上手抱紧大白哄着说道:

“主子乖,要对客人有礼貌哦,有礼貌的主子不能随便冲人大小声。”

主子听完这话,瞪着眼睛把鱼干一爪子拍掉后,又转回猫头,来来回回看了姜晩容和苏角好几次。

看到姜晚容一脸不认同的神色,主子转攻为守,一翻身躺倒,就是一副即将气到昏倒的模样。

猫奴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苏角了,立刻把主子抱起来:

“主子你没事吧?是不是被老鼠吓到了?放心不给你吃老鼠哈主子你别担心。”

本来是想讨好一番姜娘子的猫,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苏角听完猫怕老鼠这话,愣了愣。随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看出了少年的尴尬,叶氏赶忙跟人说了几句后,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出了门去。

“容儿你究竟是咋想的?

我瞧着这苏角不错啊,又是禁军,长得也周正,看样子也是个老实人,要不要娘去帮你”

“喵喵喵!”

“咦,大白你怎么又好了?”

自家主子突然就又生龙活虎起来,姜晚容没有多想,惊喜的上手撸猫,才在叶氏一脸揶揄的神色中说道:

“娘,你别瞎说!我现在年纪还小,可是要专心赚钱的,这种事情等我以后再说吧。娘你可千万别跟人瞎套近乎。”

姜晚容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宝宝,然而叶氏却不认同:

“什么叫你还年纪小啊,你这都要十六了,哪家姑娘像你这样不开窍不着急的?

要不你跟娘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娘替你寻摸寻摸总可以吧?”

“嗯嗯,阿宝也替阿姐寻摸寻摸。”

吐掉漱口水的阿宝也一脸好奇地凑上前来,被叶氏和姜晚容齐齐打了出去做题。

看着小豆丁在墙角里委委屈屈地画圈,姜晩容这才好笑的摇了摇头,摸着此刻忽然支楞起耳朵的主子说道:

“这个呀,其实我倒也没啥要求。

只要能够听我话,样子过得去,而且不会脚踏两只船就行。”

至于其他的嘛,当然是小狼狗各有特色,这个乖巧那个可人就行,干嘛又要对一个那么严苛呢?

主子瞪大眼睛,听的猫脸赞同而又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猫眼,一副“没人比朕更优秀”的放心模样。

而叶氏想了想后,却怀疑地问道:

“不是大丫,你就这么点条件?这也太含糊了吧?

我看现在好多小姑娘,都想嫁个家里有钱有权的,比如当官的郎君?咱们家这条件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不行不行,娘,你可千万不能给我找什么高门大户。

这一条,首先就要划掉。”

毕竟,这可不符合乖巧小狼狗的标准。

“喵!”

主子忽然瞪大猫眼叫了起来,姜晚容赶紧撸着猫下巴哄,继续解释:

“娘你想啊,这些高门大户,我就拿公子扶苏举例子吧,他那样的风光霁月,人品也好。是嫁过去风光好看人人羡慕。

可是他那个高门身份,做他的夫人得多难啊。大宅子里是非多的很,有那个功夫咱多赚钱不行嘛!

再说了,就是我让他种地杀鱼下厨房,他会吗?

我的男人,必须得给亲手给我剥小龙虾剥螃蟹喂我才行,这一点都做不到,绝对不考虑。”

叶氏听到这里也点了点头:

“这话说的倒也对,你要嫁的高了,娘也担心你受人欺负。还是找个老实可靠的,咱们能拿捏得住的比较好。日后万一吵架了,你也不会受欺负。

就像你说的那个公子扶苏,类似这样的高门咱们是不太相配。”

姜晚容没想到自家娘亲居然这么开明,简直和她养小狼狗的标准不谋而合,她笑眯眯地将娘送出厨房,回身一看,却顿时吓了一跳:

“主子,你不要吓我!主子你怎么了!

主子你喵一声啊,主子!主子你先别昏啊!”

“喵呜!”

三更半夜,伏武正打了个哈欠,要和人换班轮值,便忽然听见那寝殿大门吱呀一声响起。

随后,披着一席衣的公子,忽然就静默地立在门口,神情十分严峻。

只把伏武吓了一跳:

“殿下,您可是有什么要紧吩咐?”

大半夜的,公子殿下还这副脸色,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啊!

伏武心里一咯噔,一下都跟着紧张起来。

“你去厨房立刻做一桌螃蟹和龙虾来。”

“是!公子。”

伏武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赶紧去吩咐了。

没过两盏茶的功夫,伏武就立在一旁,满头雾水看着公子挥退了那主动要上前剥壳的侍从,就这样对着一桌螃蟹和龙虾严肃地皱眉。

只见公子殿下对着螃蟹仿佛如对着奏章一般,仔细地看了半晌,随后就开始亲力亲为地剥起了螃蟹壳?

剥了螃蟹壳以后,殿下还看着那不太成形状的蟹肉对他招招手说道:

“你过来尝尝,这样子剥下来的,好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