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容听完,差点一口气哽住,她赶紧拿出荷包里的实物棉花解释:
“陛下,这个东西不是用来吃的,是穿在身上可以防寒保暖的。
民女的荷包里便装着此物。一件棉衣大概只需要两斤左右,保暖效果极好。”
虽然秦朝的北方就有土炕了,但是大多数人不可能整日窝在家里,也不是所有人烧的起炕。
富人冬日能穿上裘衣皮袄的保暖衣服,但是穷人们只能穿麻,冷了就往衣服里塞些草御寒。
甚至,在这没有棉花时候的古代,人的寿命短,很大程度上都和冬日熬不住被冻坏冻死有关。
更别说是这个棉花,对北境士兵的意义了。
匈奴那地方本来就冷,但是为了防止匈奴偷袭,又不得不派兵长期驻扎。
粮食还可以开垦军屯,但是冬日保暖,就成了一个很令人头疼的问题。
嬴政听到这话,眼前都是一亮。
就连蒙毅也是迫不及待,在得到了陛下眼色后,就大步流星下了台阶,将姜晚容手中装着棉花的荷包拿过,检查后呈到御前。
嬴政看着这团白白软软、手上放一阵还有些生热的棉花团,心里喜出望外。
在询问了姜晚容这棉花的种植和产量之后,立刻吩咐:
“速去命人将农事官叫来。让他赶紧种下。”
对着蒙毅说完后,嬴政转头又不太满意了:
“你这棉花怎么十个月才收获,产量还这么少,连一千斤都没有?”
姜晚容:……
始皇他飘了,他已经看不上亩产千斤以下的作物了!
可是这棉花和土豆的体积,那可完全不一样啊。
比如家里冬日里五斤的棉被和买回来五斤的土豆,那差的可是十倍面积。这还是棉花压过处理了之后的。
到时候棉花这东西丰收了,她倒想亲眼看看陛下会不会傻眼。
毕竟一年后各种作物大丰收,棉花面积这么大,国家储藏仓根本堆不下了呢。
这就是敢瞧不上棉花亩产的下场!
姜晚容露出迷之微笑暗爽时,嬴政还在心里可惜。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没能亩产过万呢?
这样一来,他明年就可以奇袭匈奴,直接拿下北地!
看来,也只能再多种上个几万亩地再说。
虽然还是可惜,然而得此神物,嬴政已然心情不错,他摸了摸这材质柔软的棉花,问道:
“姜氏女,你这些物件都是从何处得来?又是如何知道该如何种植?”
果然,陛下早就起疑了。
此时,姜晚容就拿出了她已在红包群里问好的对策,回答:
“陛下,海外有仙山的事情,您可曾听过?”
听到这里,扶苏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嬴政看自家儿子一眼,注意力很快被仙山吸引,立刻说道:
“这件事那些术士曾与朕多次提过。朕还想明年去登泰山亲眼一看。
你是说
难道这世上真有仙山?你这东西都是从仙山上得来的?那山上可曾有丹药?”
来了来了,这句话终于来了!
还得感谢这些术士们平时做的铺垫的足够多,所以一旦和始皇陛下讲起迷信来,根本都不需要再铺垫,始皇就能照着逻辑自己顺下去了。
这很可以。
看来她可以直接用迷信打败迷信。
当然,可不敢让陛下迷信了这个仙丹。
于是姜晚容就把那一套给季布吕雉说过的迷信逻辑,还能领悟好人好报主题的说辞,拿出来再次说了一遍:
“……由此,这仙山上并没仙丹,毕竟,神仙不需要这些仙丹不是吗?但是仙山上却有这么多没见过的作物,想来是神仙喜欢这种美味的食物,和这保暖的棉花衣服。”
第二步,彩虹屁使劲吹,吹到大猫他飘飘欲仙,不信也就信了:
“民女能误入仙界,想来除了好心救治了哪位神仙转世投胎的爱宠之外,定是那天上的神仙见陛下一统六合,感叹于陛下之千古功绩。才会在偶然间让我一个民女拿到这些作物。
现在想来,民女如此奇遇,全是托了陛下的福呀!”
这一通彩虹屁吹下来,姜晚容就看着这大猫陛下终于是被她撸顺了毛,神色上带了满意。
这样子,应该是信了吧?
姜晚容松下一口气来往旁边一瞥,却忽然吓了一跳。
怎么,扶苏殿下的神色,就好似是好以整暇地看她演戏一样?
而且那个无奈中还带着怨的眼神,怎么和自家莫名背锅的大白一样?
可是背锅的是大白,他干嘛用这种一言难尽的神色看自己?
姜晚容挠头不解。
不过,反正是不是扶苏对她不满,总之继续吹殿下他爹的彩虹屁,两个人都会满意吧?
姜晩容赶紧把昨天背好的一大堆彩虹屁用上了:
“想那六国都只顾蝇头小利,谁有陛下您的眼光气魄,您一统六合,车同轨书同文,如此大的功绩,千秋后世都必将称颂。神仙怎么会不知呢?
那好心的神仙,定然也如同民女一样,对您的景仰如滔滔姜水绵延不绝…”
嬴政没有看到自己儿子在一旁越来越沉的脸色,但是此时他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这个姜晚容!
别人夸他,都能夸的让他无知无觉地浑身舒服,就这个姜晚容,夸起来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还说不出来为什么:
“够了!你给朕打住吧。”
看着这姜氏女被他阻止之后,还张了张嘴,似是有一肚子没说完的意犹未尽,嬴政就莫名觉得松了口气。
随后,他以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怀疑地说道:
“那仙山上是否有什么海上路径图,或是大秦之外的版图?”
“陛下,这个民女真没有见过。”
姜晚容赶紧摇头,一脸真诚。
虽然她手中还有一个大号地球仪,但是她是真的没有胆子拿出来。
虽然始皇大大可能对这个更感兴趣。
别的昏君皇帝,见到个美女就要据为己有,但始皇陛下,视线之内每一寸领土,就必须是他的。
让土地偏执狂始皇陛下见了地球仪?
好家伙,别说是什么高丽日本印度了,那整个地球就没有后来那些西方人什么事儿了吧?
而且,就算她拿出来,恐怕也得先和始皇陛下讨论一番,为什么他们住的地方是圆的而不是方的…
和始皇陛下讨论地理,姜晚容不擅长也真的做不到啊。
不过,等到以后,她倒是可以给陛下提供下丝绸之路,让陛下自己开发探索地图好了。
嬴政眯着眼,看了一眼这个眼神躲躲闪闪的姜氏女:
“真的没有?”
“没有啊,陛下您想,这海外仙山本就位置神秘飘忽,是神仙住的地方,神仙又怎么会让人去轻易打扰呢?”
嬴政总觉得这姜晚容不大对劲。
然而这话也十分有理,何况这天下都是他的,一个姜氏女断然没有知道了还敢不给他献上来的胆子,于是这才放过了她:
“行了,既然如此,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唉,好的陛下。”
姜晚容乖乖巧地的行礼后,就要随着内侍官出殿门。
可是在她即将一脚跨出的时候,忽然一拍脑袋。
不对呀,她既给甲方爸爸提供物资又提供作物,还将使用说明一个一个费尽了口舌说了一下午。不仅连口茶都没喝上,还倒贴给甲方做了一顿饭。
但甲方爸爸居然就给她画了个饼,还没答应?
被剥削的乙方忍不了,劳动人民姜晚容顿时胆子大了!
她顿时鼓起勇气转过身来,露出彩虹屁式的微笑:
“这个,陛下您看,既然您都已经有了棉花和土豆了,您看我这两个要求,您是不是”
嬴政刚刚拿起奏折准备看,就又看着这姜晩容她居然又回来了?
还敢主动和他要好处?
嬴政都差点给气笑了。
这么多年,他见过在他面前表现的,夸大话的,急于立功的,但是还是头一次见,敢向他主动提要求的。
这姜氏女,胆子可真是不小!还将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看到姜晚容满脸都写着您不要这么抠门的表情,嬴政没好气地挥了挥手:
“行行行,朕准了!你赶紧给朕滚!”
“谢陛下,谢陛下,民女这就消失。”
看着这气人的姜晚容可算是消失了,嬴政这下耳朵清静,他刚喝了一口茶,想了想不大对劲,便叫来一个内侍吩咐下去:
“你去跟着那姜晚容,看看她一路上敢在背后嘀咕些朕的什么坏话!”
…
姜晚容出了殿门,一路顺着内侍官的指引往宫门外走,才终于松下了一口气来。
她这是算三管齐下,撸顺了这大猫的毛吗?
“虽然是撸顺了,但好像这个效果,总感觉不太对呀。”
比她想象中的,什么君臣和谐赏识有加,加官进爵家财万贯之类的差远了。
她这么重大的贡献,为什么陛下都不龙心大悦给她修个高台呢?
不修高台,给她修个房也行啊!
“唉,我的小钱钱!小房房!一个亿!还有大商铺大酒楼大火锅店,怎么连个影子都见不到啊!”
还是得靠以后每天和懒床打架,艰辛赚钱买房买车啊!
想到这里,闲鱼梦想的姜晚容就一阵愁苦。
此时,她走在皇宫之中,看着眼前的金碧辉煌,高墙砖瓦,不禁上手就摸了摸一旁那白玉石柱子上的石狮子。
陛下的皇宫贵啊!
玉石狮子每隔半米就在栏杆顶处雕一个,叼着或者踩着的,都是金子做的小球啊。
这贫富差距实在太大!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加班加点,然后看着地主老板买房买车一样。
这让社畜姜晚容又酸又扎心:
“带不走,莫得钱,那这金灿灿还不能让我多摸一摸吗?我使劲蹭蹭蹭摸摸摸,始皇爆卡的欧气保佑我。”
姜晚容一路蹭金子蹭欧气出了宫,却不知道她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很快就全部落在了嬴政的耳朵里。
嬴政的脸色顿时黑了。
虽然这小妮子的话还有些听不懂,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
尤其是能听懂的那部分,什么叫做带不走还没钱?
她这是在嫌他抠门,没给她赏赐吗?
“开女户,缓徭役,胃口这么大还敢对朕不满!
要换个人来,朕早砍了他的脑袋!
这个姜晚容!朕迟早有一天得好好治她的罪!”
但是眼下,还是先容他把庄稼种出来再说。
种不出来,他就裂了她!
“父皇息怒,姜晚容虽然行事跳脱了些,但是儿臣看她也是一片好心。”
“她这哪里是跳脱了些?这是一个普通百姓见到朕该有的样子吗?
对朕半点敬畏之心都没有,还敢对朕说三道四有意见!
哼,朕看,这天下除了她,也就只有你敢这么和朕说话了。”
嬴政说到这里就来了气。
他辛辛苦苦培养的大儿子天天气他不说,连个小小女子都敢对他有意见了?
普通百姓见了他,别说是三对九叩吓得两股战战,要他们做什么就得做什么,要他们献上什么就献上什么。
哪里像这个姜氏女,皇宫都没离开,就敢对他有意见!
被连着一起挨骂的扶苏没有半分无奈,反而嘴角却带了一份莫名笑意:
“父皇,您想,姜晚容既然十分贪财,且还和她的父亲姜成十分不和,可是在您面前她却提出这样两个要求来。
这事于她半点好处都无,甚至还要冒着风险。
我大秦百姓若都是能舍家为国如她这般,日后何愁不够兴盛昌隆?”
扶苏这么一说,嬴政的脸色才缓和好了许多。
看着面前那道松鼠鳜鱼,他又想到了这姜晚容的年纪。
那该死的秦少尉,当日竟然敢私自篡改案卷文书上的年纪,拉人出来顶罪!
“这话倒是有理,既然如此,传朕旨意,秦少府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死罪不可免!
至于那个姜成,实在没个父亲的样子。
朕既然已经赦免了姜氏的传信之罪,就不会再追究,但朕大方,就给姜晩容个面子,将这姜成革职吧。”
“父皇英明!”
下了诏令后,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他看这姜氏女,还敢在背后说他抠门?
…
姜府,因为王氏晕倒的事情忙忙乱乱,直到第二天,姜成才得知姜晚容种的土豆亩产千斤,并且被陛下宣召入宫的事情。
他刚一听闻,顿时就傻了眼。
姜成立刻抓住自家二女儿的肩,再次问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真的入宫受了陛下嘉奖?”
“是啊,爹你快想想办法。
这姜晚容现在出息了,会不会想办法报复我们呀?爹!”
姜意在一旁哭着发问,然而姜成的心思却早已经飘远。
这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怎么可能有这种本事?
也难怪她前不久敢对着自己这么横,如果真是这样,那他
“哭什么哭,她受到陛下嘉奖那是好事啊!
再怎么样我也是她爹,生养之恩,她难道还敢不报,让陛下知道她是个不孝女不成?”
被姜成瞪了一眼,姜意不敢再哭了,然而想了想她和娘瞒着姜成做下的那些事情。
她顿时脸色苍白,慌乱的扯着帕子却嗫嚅着什么都不敢多说。
姜成没看出姜意的不对劲,还在喃喃自语:
“不对,这丫头心里指定有气。好歹是一家人,我可得跟她好好说说。”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更何况这姜晚容是他亲女儿。
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就算要受嘉奖,那必须也得有他们姜家一份!
虽然自己过去对叶氏和她有些冷落,但是他也出钱出力,给她们好地方住了。
都是一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他得跟她们好好掰扯掰扯,实在大不了,就先道个歉,答应让叶氏回来,也省得让她在外面受委屈。
这丫头难道还敢让她娘一辈子孤苦伶仃不成?
想到这里,姜成连晚饭也顾不上吃,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去。
姜成前脚刚走,后角内侍官带着陛下的旨意就到了。
内侍官没有见到姜成其人,颇有些不耐:
“既然姜成不在那你们家主母呢?让她出来接旨。”
王氏在屋里悠悠转醒,就立刻被人架着手脚出来跪下。正心中忐忑不安,便听着那内侍官宣读:
“虽罪不可恕,但朕念在姜晚容之功,即日起,隔除姜成一切职务。”
王氏听到这里,全身像抽了风一般抖了起来,一口气没上来,直接翻了白眼。
“娘!娘!快来人哪,快去请郎中!”
“姜小姐,郎中你请不请我管不着,但是你且速速找回姜成领旨。”
…
并不知道自己在皇宫里偷偷摸摸说的话,全都被听了个正着,姜晚容此时踩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巷子里还是十分激动。
啊啊啊她见到始皇陛下了!
始皇陛下跟她说话了!
陛下长得太帅了!
而且居然还同意了她开女户的要求,真是太开明了!
等到棉花种出来,陛下一定会需要更多的女人来组织压弹棉花织棉衣,到时候女孩子们有了工作又能开户,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就一起上去了!
想到这里,姜晚容不禁一路哼着好日子,就飘飘然地回了家里,赶紧把这个女户和徭役的好消息告诉了众人。
听到这里,吕雉小雨和叶氏都显得十分激动,听着姜晚容的描述,仿佛亲眼面见了陛下一样荣与幸焉。
小豆丁虽然不明白大人们都在激动些什么,却挠了挠头瞪大眼睛:
“陛下?他很厉害吗?是不是很威武呀?”
“那是当然。”
姜晚容想起刚刚面见陛下的情形,直接忽略了陛下差点因为黑历史气炸毛的模样,忍不住事后脑补就给加上了祖宗光环滤镜:
“陛下原来日子苦,在赵国的时候
正所谓大丈夫应如是,胸怀高远气概威武壮志凌云。
阿宝你长大了,也要好好学习陛下当年发愤图强的故事。”
阿宝认真的点了点头,不禁也对姜晚容描述的陛下心向往之。
而此时,听到了姜晚容中间说了一堆溢美之词,刚刚醒来的大白忽然就冲着她喵喵喵地直叫唤。
这是猫主子的起床气吗?
姜晚容不敢耽搁,赶忙试图撸主子来平息主子不满。
而此时一旁的季心则是不满道:
“有你说的这么好吗?不都是一个鼻子两眼睛。
秦军好战,可没见他们干过什么好事!”
姜晚容抬头,见到季布季心两人神色淡淡,自然知道这些六国人的看法,和她一个现代人对陛下的看法完全不同。
然而她又不可能从历史的角度,跟他分析种花家和弱鸡欧盟之间的深远差别和意义。
想了想后,姜晩容就只能在脸上做文章了:
“同样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人家陛下就是比你长得帅多了,又帅又俊美。
要是在年轻上个二十岁呀…啧啧啧”
那妲己娘娘可就关不住了。
姜晚容最后半句自然没有说出口。
季心听到这里,哼了一声便不再多说。
而自己怀里的猫主子则是一爪子便拍翻了面前的空饭盆,瞪着她连叫都不叫了,直接拿爪子磨起了地。
难不成,是这猫到了磨爪子的年纪?
前世由于她对猫毛过敏,也没养过猫不太有经验。
见到主子磨爪霍霍,姜晚容想了想,觉得这地上脏,还精心给主子擦了一块竹板,然后递到猫主子面前让它磨:
“不要磨地,磨这个,这个硬还干净,好磨!”
主子听完,气得瞳孔都瞪圆了。直接扭头就要走。
好在猫奴眼疾手快,一把将主子强行按住,避免了主子离家出走的惨剧。
猫奴上手,用最舒服的按摩手法服侍起了主子来:
“大白乖!大白最好了!宫里那只大猫哪里和你比?
而且大猫撸不好还会有风险,只有你才是我的心肝宝贝,白月光甜蜜饯么么哒。”
主子被撸着舒服了,但却依然还是气鼓鼓的对她背过猫头,拿尾巴对她。
不过好在主子已经没有那“朕要换奴才”的眼神,姜晚容也就松了一口气。
放松下来时,姜晩容才忽然觉得自己饥肠辘辘:
“娘,家里还剩下什么饭啊?我先垫点儿呗。”
她们几个今天自己做饭吃,也应该有剩下的吧?
“我们今日中午吃了白米饭和烫菜,娘给你留了,锅里还剩下不少。大丫,你饿了就先去吃吧。”
姜晚容进了厨房,就见着只有白米饭和水煮菜,薯片也已经都被季布季心和小豆丁这三个吃货吃得一点儿不剩。
她嘴角一抽:
“不是啊,我不在,娘你们就吃白米饭和水煮菜?你们中午也能吃得下?”
小雨完全没听出来话外之音,还认真点了点头:
“是呀是呀,现在我都能吃上白米饭了呢,还有这么多烫菜,真好!”
吕雉则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没办法啊妹妹,你做菜太好吃了,我们几个手艺又一般,再怎么做吃起来都是一个样。
还不如就直接烫菜吃大米饭,这样也挺好吃。而且还不会做坏了菜浪费食物。”
姜晚容:行吧,是她对生活水准要求高了。
这几个人过过苦日子是半点不挑剔,但是让她只吃白米饭水煮菜,姜晩容是完全做不到。
姜晩容干脆先指挥着众人给她打了下手,她就先吃了半个耐饿的西瓜对付住,就开始着手做一顿丰盛的晚饭了。
今天见了陛下,是个大日子,必须得上点香喷喷的好饭和肉菜!
但做的太多了也浪费,姜晚容想来想去,决定做一道菠萝炒饭配茶香鸡。
这茶香鸡要选用童子鸡,最好配龙井绿茶。
先将鸡肉处理干净,然后再泡上上好的龙井茶,加上香叶等各种调料包腌制鸡肉。
因为晚上就要吃,腌的时间比较短,放的料口味便要稍稍重一些以便入味。
等待的时候,姜晚容顺便就挖了一个水灵灵的菠萝,将菠萝肉和虾仁做成了菠萝炒饭。
炒完饭在锅里先温着,等鸡肉腌的差不多,就可以拿出一个大陶锅来,在底下铺上些藕片,然后将整只鸡放进去,加入葱节、姜盐茶叶,糖等等调料,倒入开水,小火慢炖一个时辰。
等到最后开大火收汁,只剩下锅底但未熬干汁时,便可出锅了。
但这时候,可以烧热一大勺子油,随后到入泡开的茶叶烧至冒烟,这时在一下子浇到鸡肉表面上,便只听着呲啦一声,整个茶叶带着鸡肉香的味道,便一下子全都激发出来了。
最后再加上一点胡椒粉提鲜提香,便可以出锅。
将菠萝炒饭倒入那半个大菠萝里,再端上这一大陶锅里,色泽金黄还冒着油香的茶香鸡。
都不等姜晚容要端,小豆丁和季心就已经进来抢了她的活,一人端了一盘出了去:
“开吃了开吃了,可饿死我了!”
这个鸡肉的味道,实在是太香!
半个时辰前,季心就已经闻到鸡肉香,简直都要馋的他削不了土豆。
而等到他端上来的时候,闻着这茶叶裹着鸡肉的香,差点让他都和这小豆丁一样流口水。
尤其是此时,看着这外皮色泽金黄,犹自还冒着滋滋油泡的茶香鸡,季心洗干净手后,干脆也不拿筷子夹,直接上手撕开了鸡肉分给众人。
随后,他就拿起了自己分到的鸡肉和一个鸡腿,一口咬了下去,瞬间那鸡肉皮外焦里嫩的口感,就让他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外皮脆脆焦焦,而里面的肉软嫩酥烂,仿佛入口即化。
再加上那种清香的茶叶香味,还混合着鸡肉咸香,又带着微辣的口感,实在太好吃了!
季心忍不住,连手指上沾上的油都舔了个干净。
而此时,一众女孩子们也根本没空去嫌弃季心这样失礼的动作。
因为就连小雨和吕雉也吃的十分忍不住,要不是在人前还有半分的理智和自制力在,简直也要像小豆丁和季心一样上手了。
姜晚容没啥心里负担,反正洗过手了,直接舔了舔手指再擦干净,就开始继续吃她一贯喜欢的酸酸甜甜菠萝炒饭。
这菠萝炒饭放在这菠萝外壳里,不仅是看着好看,吃起来更是带着菠萝的香甜。
每一粒米上,都均匀地裹着那股又酸又甜,还带着点咸香的气味。
大口干饭,绝对不是问题。
众人将桌子上的饭菜都分得干干净净,一点没剩。
季心还打了个饱嗝,感叹的说道:
“虽然中午的白米饭也挺满足,但是晚饭这么一吃,就总觉得自己中午吃的真不是个啥好东西了。”
小雨也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随后还有些不舍得舔舔嘴,歪着头问:
“东家,那你以后会在店里卖这道菜吗?”
“卖!当然卖!
雉姐姐,你帮我加到菜谱里,茶香鸡就定三十钱,菠萝炒饭六钱。
等明日,你们就给客人推销新菜。”
“行,我明早就标上去。
可是那这两个菜加起来,也没有酸菜鱼的价格贵。我们为什么不继续主打酸菜鱼呢?”
姜晚容摇了摇头:
“这就是创新的意义呀。”
一个饭店,除了能推出最为经典的口碑之作,也要不断地推陈出新,满足不同客人的不同口味。
否则再好吃的东西,连续吃上一阵也会发腻。
一旦发腻,来的次数便会减少,可能会从天天来,变成十天半个月才来一次。
而等到他们一月一来,很快就会忘了这家店铺的好,投入其他店铺的怀抱了。
姜晚容只需点上一句,吕雉便点了点头,很快明白了。
看了看这个理解能力超强的吕雉,姜晚容正心念一动,但还没等她开口,就忽然听着门外传来一阵震天响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快给我开门啊!是我!快开门!”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嘶哑,还气喘吁吁的,一时间众人谁都没有听出是谁。
姜晚容望着众人都摇了摇头有些茫然,就干脆让季布起来去开门。
此时,在外面敲门的姜成又累又狼狈,再次使劲敲了几下。
这什么破地方!
几条街前面有个泥坑,马车轱辘陷了进去出不来,害得他还得下来和车夫拉了半天马,溅了一身的泥水。
而这叶氏住的地方更是难找,他足足打问了半个时辰才走到了地方。
姜成又饿又累,又闻到了这里面一股馋人的饭菜香气,他吸了吸鼻子,瞬间心里就做好了打算。
叶氏和这个女儿都挺能干活的,他干脆就拉下脸来,给她们道个歉,再让叶氏做个平妻。
到时候他放柔了态度,还这般对她们好,母女两个还能不感动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