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马文涛觉得骆冰河的提议很好,可凌菲云却提出了新的问题:“这样一来,我和骆冰河的真实身份,恐怕就无所遁形了。”
马文涛和骆冰河都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
默了半响,马文涛小心翼翼地试探:“其实你们在视频里的那点小伪装,很容易被人识破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大大方方地露出本来面目。”
本以为骆冰河会断然拒绝,不料他却第一次附和了马文涛的提议:“马哥说得有道理,当网红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凌菲云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两个搭裆,人总是会变的,这个道理她懂。可是当这种改变真的发生时,只有她自己还停留在原地,这种感觉——
有些一言难尽!
凌菲云认真思考过后,说:“对不起,我还是不想让直播影响我的生活,必竟我现在只是个学生。我想过简单的生活,不想让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骆冰河与马文涛沉默了,凌菲云心里非常不安:“骆冰河,其实你可以露脸的,不必为了我……”
“我尊重你的想法,这次慈善募捐我们可以过去帮忙,但不进行直播——”骆冰河突然打断了凌菲云,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马文涛也没再提反对意见,可凌菲云心里却有些愧疚。最近因为放假,所以他们拍的视频变多了,直播的场数也变多了,这样一来收入自然也是越来越多。
可是等自己一开学,一切又要回到原点,凌菲云觉得是自己限制了他们的发展。这样的认知,让她心里很难受。
凌菲云提出要减少自己的份额,也就是说自己没有参与的直播,就不参与分红了。
没想到,骆冰河还没来得及反对,马文涛就断然拒绝了:“小凌你说什么呢?虽然我马文涛爱钱,可咱们是一个团队,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再说了,在这个团队里我的贡献是最少的,可你们不也一直和我平均分钱吗?你们没嫌弃过我,难道就因为你不愿意露脸,就因为你时间有限,我们就能嫌弃你了吗?”
凌菲云怔怔的,这还是那个钻进钱眼里的马文涛吗?今天,她仿佛才重新认识了马文涛。
骆冰河眼里也浮起一抹惊讶,而后化为点点笑意。
既然和骆冰河、马文涛达成了共识,凌菲云就赶紧和黎校长联系。因为白天怕大家要去拜年,所以就把时间定了在今晚的八点到十点。
至于场地,反正天气并不冷,直接就安排在学校前面的小操场上。联系学生家长及附近村民参与,布置场地等细节都由黎校长负责,凌菲云只要按时出现就行了。
下午四点多,凌英英和凌艳珍拜年回来,得知女儿要去学校参加募捐,凌英英神色有些不自然。
凌艳珍自然免不了要询问一番前因后果,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凌菲云老老实实地回答了,然后凌艳珍就表示:“那是你的母校,同时也是我的母校,我觉得我们这些从腾龙小学走出来的人,都有义务为母校献一份爱心。你放心,晚上我一定过去为你打气!”
凌艳珍不仅自己要去,还联系了自己的小学同学,大部分人都表示一定支持。
六点半,“我们出发吧!”
凌艳珍是个急性子,抱起豪豪就往三轮车上走。
凌英英却说:“你们去吧,我带着豪豪在家里就行。”
凌艳珍不同意:“又没有多远,就一块儿去看看嘛,您一个人在家里有什么意思?”
凌英英还想拒绝,被凌艳珍连拖带拽地弄上了车。凌英英一脸无奈,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
开着三轮车十来分钟就到了学校,此时的操场上已经来了一些附近的村民。在操场中央还搭起了一个临时的舞台,装上了照明灯、音响和话简等等。
横幅自然是少不了的,两米多长的大红纸,上书“腾龙小学校舍筹建募捐大会”几个大字。
那字写得刚劲有力,乡下人不懂太多,只是纷纷惊叹:写得太好了!
“这是谁写的呀,也太好看了吧,简直可以上城里摆摊写对联了。”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写对联是多出息的事儿似的,现在可不比从前喽。”
也是,从前能写对联,说明这个人有文化,有福气,大家才愿意上门去求对联。现在嘛,大多用的是印刷对联,传统的手写对联反而不多见了。
“不管怎么说,这字是真好,反正我就没见过比这更好看的字了。”
“这话有理,这字的确写得好,就是不知道是谁写的?”
有一些到得比较早的乡亲,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凌英英的视线久久地停留在横幅上面,眼神很复杂,闻言不经意地回了一句:“是黎校长写的。”
凌菲云虽然曾做过黎校长的学生,但他的粉笔字、钢笔字见过很多,毛笔字却是从未见过。闻言不由得看了自家老妈一眼:“您怎么知道?”
凌英英连忙扭过头去,“哎呀我看到一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说罢,匆匆忙忙地走了。
老妈怎么怪怪的?正想跟上前去,就听那些乡亲又说道:“原来是黎校长呀,也对,他可是校长,想当初还考上了大学呢。”八九十年代,能上大学还是很轰动的一件事情。
于是大家的关注点就从字转移到黎校长身上去了。
“你说他一个大学生,上城里工作不好吗,为什么要回村里小学来呀?”
凌菲云还是第一次知道,黎校长上过大学呢,闻言不由站在原地,凝神听了起来。
有人说:“听说是在外头犯了事,被贬过来的。”
有人立刻反驳:“不是的,我和他一个村呢,他一毕业就回来了,没在其他学校教过书。”
“那能是因为什么?”
“听说是——”说话的是那个自称与黎校长同村的妇人,她一脸神秘地压低了声音,周围的几个人纷纷凑过去,不多时爆发出一阵惊叹:“不会吧?那他老婆知道吗?”
“呵呵,这种事在咱们农村能瞒得住吗?听说他老婆还闹过,后来黎校长大发雷霆,说再闹就要离婚,这才把他老婆震住了。”
“天哪,这黎校长看着人挺老实呀,也没见他跟别的女人有什么来往,真没想到……”
凌菲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也是有病,竟然躲在这里听一群女人八卦。
正想走开,耳畔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操坪上的人纷纷循声望去,齐齐暴发出一阵惊叹:“哇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