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人没事,久南薰和蒋少泽先走了,木老夫人也回去了。
反正人没醒,木瑾窝在叶茗时的办公室里打游戏,猫猫在看叶茗时这里储存的病历。
叶茗时却是一脸憋屈。
他休息用的床被木瑾霸占了,他托人订制的按摩椅,被猫猫占用了,而他就只能坐在冷板凳上,怨念的很。
“叶茗时,你能不能用点心?你都残血几次了?我血包都给你用完了。”木瑾提醒了他一句,有段时间不玩,叶茗时菜出天际了。
叶茗时捧着手机,追上了队友,嘴里哼哼,“板凳太冷,发挥不好,咱俩换个位置,我肯定行。”
木瑾只是冷淡的说:“你是用手玩,还是用屁股?”
这话说的,叶茗时完全没法反驳
又过了一会,久夜白过来通知猫猫,久老爷子醒了。
猫猫丢开病历,前去病房。
到了门口的时候,久夜白停住了,“我还是别进去了,挺奇怪的。”
里面那人是他血缘关系上的爷爷,但是,他们从来没见过面,根本就是陌生人,反正今天来过,也够意思了。
看他大哥多看得开了,人就没来。
猫猫却是没理他,直接推了一把,把他推进去了。
久时屹坐在病床边上,慢慢的削苹果。
久老爷子正在闭目养神,一睁眼看到这么多人,那双疲惫的眼睛里绽放一些光彩,“猫,猫猫。”
猫猫走过去,站在那看他,只道:“你放心养病吧。”
久老爷子欣喜的看着猫猫,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伤心事,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久时屹开口:“爷爷,你不要胡思乱想,现在养好身体最重要。”
久老爷心情沉重,他以为,这次就到头了,没想到,他还能醒来
下半身毫无知觉,他也不是很意外,心中早有准备,只是,清醒着面对一些事情,仍觉得痛苦,要是死了,倒好了。
只是,他看了看久时屹,他这个孙子,就太可怜了。
久老爷子慢慢点了点头,他忽然看向久夜白,“你是久夜白,长这么大了,比照片上硬朗多了,跟你爸爸年轻的时候很像呢。”
“呵呵”久夜白干笑了一声,觉得挺尬的,爷孙俩没什么共同话题。
久老爷子细细看了看久夜白,还在呢喃,“真的很像”
仿佛是在看久仲盛一样,想到久仲盛,他又叹一声。
猫猫不想看到久老爷子这副唉声叹气的样子,于是直接问道:“久老头,我问你个事儿,你别着急上火,慢慢说,久仲年找你干什么了?”
怕刺激到久老爷子,所以他醒来之后,久时屹还没问。
久老爷子果然着急上火了一下,久时屹匆忙安抚他,而久老爷子也很快克制住了。
“家门不幸”
“仲年那个不孝子,他连自己的老子儿子都能不顾,我还能期望他什么?原本到了这个地步,我就只当没这个儿子就行了,没想到,那个不孝子,他把小瑜的博物馆给卖了!气死我了”
久老爷子说完,仍然不可抑制的激动了一下。
叶茗时劝了一句,“刚下手术台,别再动气了。”
久老爷子闭上眼睛,干脆不说话了。
猫猫问道:“小瑜是谁?哪来的博物馆。”
久时屹终于开口了,“小瑜是奶奶,奶奶她曾是军事科学院国防工程研究院的高级工程师,她把毕生的学识和收藏建了一个私人军事博物馆,并不对外开放,博物馆是奶奶的遗产。”
如果只是久家的财产,久老爷子也用不着这么计较,只是,那可是他夫人的遗产!他这辈子也就那么点念想了!
就算他死了,都无颜去见他夫人!
“久仲年穷到这个地步?都变卖家产了?”久夜白忍不住说了一声,这听起来的确不像人干的事。
久老爷子苦笑一声,“久家的公司,大股东仍然是我,但是老二懦弱,不会经营,他的股份早被老三拿走了,老三是绝对不会给他钱的,没想到他竟然会去卖他妈妈的博物馆。”
久夜白忍不住感叹一声,奇葩。
最关键的是,卖完了还要去告诉久老爷子一声,把人气到脑溢血。
这儿子不是儿子,是债主。
久时屹把削好的苹果切块,喂给久老爷子一块,他平静的说:
“爷爷,你年纪大了,别操心那么多,就在医院好好康复治疗,奶奶的博物馆,我会拿回来的。”
久老爷子抓住了久时屹的手,嘱咐道:“一定要拿回来。”
久时屹:“嗯。”
久老爷子住进了医院,索性是叶茗时的医院,没什么可操心的。
他们待了一会就都走了,让久老爷子休息。
久时屹显的有点阴沉。
猫猫在医院门口问他:“你要去哪?”
久时屹直接道:“去找久仲年,他把博物馆卖给了谁,问他最快了。”
猫猫直接坐进了驾驶座,让久时屹上车。
“阿瑾,你去忙你的,我跑一趟。”
木瑾的手撑在车门上,看了看猫猫,“你自己行吗?”
猫猫重重点头,“当然呀!猫猫干什么都行!”
木瑾让开了,这是久时屹的家事,确实不宜一大堆人跟着去看热闹,他嘱咐了一句:“自己小心。”
“嗯嗯。”
猫猫开着车,去了市区的一个高档小区。
久仲年的家就在这里,但是,久时屹显然对这儿不熟悉,他们甚至走错门了,又绕回来,第二次才找对门。
久时屹按了门铃,不一会就有人来开门了。
“你们是谁啊?我认识你们吗?”开门的是一个女人,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她就是久仲年的老婆,也是她的学生,陈珠玉。
“久仲年呢?”久时屹问道。
陈珠玉仔细看了看久时屹,脸色忽然一变,“你是”
“小玉,是谁啊?怎么不让客人进来?”久仲年走过来,他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久时屹忽然走了进去,陈珠玉伸出手拽他,却没有拽住。
“你要干什么!”陈珠玉大喊。
久时屹站在了久仲盛面前,他的目光看向久仲年怀里的婴儿。
刚才久仲年的面容很慈祥,但此刻,他正在变得惊恐,尴尬,不知所措。
“小屹,你回来了。”久仲年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而陈珠玉跑过来,从久仲年怀里把自己的孩子抱回去,跑的远远的,“仲年,让他走!这个家不欢迎仲年!”
却见久时屹忽然一拳头打在了久仲年的鼻子上,他的鼻子瞬间冒出两股鼻血,久时屹又打了过去,第二拳就把久仲年打的倒在了地上。
久时屹仍然不放过他,拳头狠命的招呼,一脚一脚的踢的极狠。
不一会,久仲年蜷缩在地上,痛苦的直哼哼,而他也一直没有还手。
陈珠玉倒是气愤又惊恐的喊着:“你快住手!久时屹,你要把他打死了,你再不住手,我就报警了!”
那个婴儿忽然嗷嗷大哭起来,嗓门很亮。
陈珠玉找到自己的手机,飞快按了报警电话。
只是,电话还没打出去,手机就被斜里伸出一只手,拿走了。
猫猫拎着手机,手腕一甩,把它扔进了鱼缸里,“吵死了,就那么几拳头,离死远着呢。”
“你,你,你你是久猫猫!”
陈珠玉就算不追星,但猫猫这种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她也是认识的,她也知道久猫猫是久家人,但没想过,他们有一天还会来往。
“谁让你们来我家的?还动手打人,小心我曝光你!”
猫猫忽然拎起了她怀里的婴儿,也放在了鱼缸上,“是吗?你要曝光我?”
“我的孩子!不,我不会曝光你的,你快点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那婴儿在猫猫耳边大声的嚎哭,嚎的猫猫耳朵都快聋了,她立马把他塞到了陈珠玉怀里。
而陈珠玉抱着婴儿,躲的远远的。
过了好一会,久时屹似乎打的手脚都没力气了,他才停下。
而久仲年蜷缩着身体,痛苦的抽了抽。
“仲年”陈珠玉叫他,“你快起来啊。”
久仲年艰难的爬起来,看向陈珠玉,“放心,我没事。”
久时屹冷着眼低头,“我问你,你把奶奶的博物馆卖给谁了?”
“原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久仲年说。
听到他这么不当回事的口吻,久时屹情绪忽然爆发了。
“那是我奶奶的遗产,是你妈妈的遗产!你说卖就卖了!你现在又是怎么做到用毫无愧疚的口气跟我说话的!”
“你不知道那是爷爷最珍视的东西吗!你害得他突发脑溢血住院抢救!久仲盛!你他妈就是个狗屎都不如的人渣!你杀了爷爷两次!混蛋!”
说着,久时屹又在他身上狠狠踹了一脚。
久仲年抓住沙发,他震惊的看着久时屹,“突发脑溢血?怎么可能?我今天早上去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久时屹又踹了他一脚,“没错,你不去看他他好好地,你把奶奶的博物馆都卖了!他能好就怪了!”
陈珠玉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久时屹凶狠起来的样子,很吓人。
而久仲年瘫软的坐在地上,鼻青脸肿,却很痛苦的捂住了脸。
“怎么会这样?我不是故意的,小玉的弟弟要结婚了,他需要一大笔钱付彩礼,买房子,她的父母也搬来京市了,也需要买房子,也要用钱,我”
不等他说完,久时屹抄起旁边的一只花瓶,当着久仲盛的头顶砸碎了!
瓷器碎片和水落了满地,久仲年头上开了花,不一会就冒出了一大片血迹,他头晕眼花的,坐不稳了。
“啊!”陈珠玉惊叫一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久时屹扔了手里的瓶耳,凄凉的看着久仲年,“你自己的爹不是爹,你自己的儿子不是儿子,陈珠玉的弟弟是你亲弟弟,陈珠玉的爹妈是你亲爹妈,好啊,你可真别人的好儿子!”
他的爷爷躺在医院里,生死线上抢救了一回,竟然只是因为他妈的买房子的钱。
久时屹深吸一口气,收敛了情绪,冰冷的问道:“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博物馆卖给谁了?”
久仲年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到书房,拿出一个合同。
那就是卖博物馆的相关证明,里面有买方的联系方式。
“我卖给了一个军事收藏家,我打听过他的底细,是个很有情怀的人,他一定会善待博物馆的。”他竟然还解释了一句。
但是,久时屹完全没有听完,转身走了。
猫猫也走了。
陈珠玉飞快去把门关上,担心的看着久仲年,她快哭了,“你流了好多血,快点去医院啊!”
久仲年安慰的看着陈珠玉,“不用担心,我没事,你哄孩子吧,他嗓子都快哭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