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操作我是没想到的。”
程皓愣愣地看着全网风靡的“晒分挑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过新时代会因为好看的电视剧火起来，也想过新时代会因为和新世界捆绑营销火起来。
新时代什么样的爆火，他都想过。
但唯独没想到，新时代还能因为考题太难，名扬四海。
“作为一个老营销专家，程老师我跟您说，想让一个人，让一个公司火起来，只有三种方法。要么走搞笑路线，要么走土味路线，要么走卖惨路线。而这三种方法，最终都归于一处，那就是共鸣。或者让人以为你是傻子，产生智商优越感，要么让人觉得你是天才，产生钦佩情绪。
“咱们新时代的考题当然既不搞笑也不土味，但它足够的难，难到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合格的地步。而这，就是新时代考题爆火的原因。”张昀坐在程皓旁边，笑着给程皓讲道。
程皓听完之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他问道：“……你说的这个理论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过？”
张昀笑道：“您当然没听过，是我现编的。”
程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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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波热度来的恰到好处。虽然咱们的工作人员非常辛苦，但这几天网站增加了很多用户，真是挺不错的。”程皓无语了一下，转而对张昀说道，“不愧是你啊，总能找到炒作的好机会。接下来咱们只要认真经营网站，努力扶持新人就行了。”
张昀却摇摇头，说道：“不，还不够。”
“嗯？什么还不够？”程皓疑惑道。
“热度还不够。真正的炒作，现在才开始呢。”张昀眨眨眼，笑道。
“还能怎么炒作？”
张昀道：“炒作嘛，必须得有一个欲扬先抑的过程，才能最大程度增加网友们的印象，才能让整个事件得到升华。”
“那你想怎么办？”程皓问道。
张昀刚要回答，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张昀的表情现出一丝诡异。他忍俊不禁地说道：“看来不用咱们自己动手了，已经有人把这个‘抑’搞出来了。没想到啊，还有这么好的家伙。”
“什么？”程皓愣了愣。
张昀摇了摇手机，说道：“有人质问新时代网站，考题搞得那么难，到底是在成全新人梦想，还是泯灭新人梦想。”
“这……怎么会这样？”程皓赶紧掏出手机，查看具体情况。
果然如张昀所说，原本“晒分挑战”横行的微博上，突然有人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他们觉得，新时代编剧网站的这个考试，连知名编剧都难以及格，就更别说那些刚刚踏上编剧之路的新人了。
新时代这不是在扶持新人，而是在为难新人！
这种论调一出，立刻便有很多人跟帖。
“我是一名很喜欢编剧的学生，我没有钱，但我自学了很久编剧，我的梦想就是要成为一名职业编剧。新时代编剧网站说是给了我一条不需要钱的出路，但却压根不让我通过考试。我搞不明白它哪里扶持我们了。”
“我看了一大圈，根本就没人通过考试，那五十多个通过考试的，是从哪里出来的？莫不是新时代吸引流量的噱头吧？”
“我估计想要通过考试，还得交钱。”
“这也没扶持到新人编剧啊？”
……
类似的观点和评论层出不穷，原本充满欢乐的“晒分挑战”，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网友们是最容易跟风的，不管收没收钱，他们都跑到新时代官博下面，讨要一个说法。
他们就想知道，新时代为什么要把考题搞得那么难！
难道真像有人爆料的那样，想成为新时代的正式编剧，必须得交钱才能过考试？
“怎么会有人觉得我们不想扶持新人？这帮人是疯了吧？”看着网上的评论，程皓不能理解。
“很正常，网友又不知道真相，很容易就被带偏。而这种节奏能起来，很明显是有人花钱了。”张昀倒是不急不缓，非常理智地分析道。
“你是说有人想要搞新时代？是谁？”程皓问。
张昀哼哼一声，说道：“我只知道一个人。你让我想另一个人，我也想不出来。”
“你是说……光海传媒的何宇白？”程皓猜测道。
张昀轻轻点点头。
“美利坚回来的也玩内娱那一套！”程皓愤愤不平，问道，“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张昀笑道：“这个热搜来得好，直接撞我怀里了。我都开始怀疑何宇白是不是咱们的内鬼了。程老师，您就安心看着新时代的正式编剧，慢慢增长吧。这种小事，我来搞定！”
……
张昀说他来搞定，真就非常快速地搞定了。
几乎“新时代为难新人”的相关话题刚一起来，新时代的公关便行动了起来。
下午，新时代官博发布了官方声明：
“我们必须承认，这个考试很难，哪怕是如陆巡、张昀这种知名编剧，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通过。经过我们的检验，想要及格，至少得认真复习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在故意刁难新人。用公司董事张昀的话来说就是：新时代想要真正改变行业现状，扶持新人编剧，就必须要过滤掉滥竽充数之辈。
“对于那些并不将编剧当为梦想的人来说，题目非常难，无论如何也答不上来。但我们公司相信，对于那些真正想要成为编剧，有着编剧梦的新人来说，哪怕这个考试再难，他们也会想尽办法合格。
“而只要他们通过了考试，上传了作品，新时代会第一时间对其进行审核，以最快的速度，回报他们的付出和坚持。
“视频的主人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编剧行业封闭已久，许多新人苦于无法入圈而放弃自己的梦想。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遗憾，我们相信，他们也有着深深的不甘。
“新时代所要做的，正是弥补这些人的遗憾，给他们一个机会。而想要换取机会，他们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为了合格，复习一个月到几个月。这样的代价，我们私以为并不算大。
“这就是我们的考试所以如此难的原因！”
这个声明，完全没有避重就轻，非常干脆利落地解释了新时代编剧网站的题目这么难的原因。
题目难，是为了过滤掉滥竽充数之辈，真正想成为编剧的人，绝不会轻言放弃！
这个声明，立刻便让大部分被裹挟的网友，了解了新时代的用心。
而在随后，新时代又放出了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是之前那段视频的主人公，于新凯。
于新凯详细讲述了他答题的辛苦历程和自己的真实情况，并告诉网友，他的剧本《等风来》已经由华耀传媒旗下的蓝海影视公司购买，马上就要进入筹拍阶段。
声明解释原因，视频拿出证据。
新时代的这波回应，简直无懈可击！
瞬间就瓦解了那些不安好心的恶意言论，网上风评又一次，倾斜向了新时代！
而随带着，因为这个声明和于新凯的视频，让许多还在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认真复习，考新时代正式编剧的新人们，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都是真的，于新凯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还有什么犹豫的？
复习啊！考正式编剧啊！
霎时间，不管是在网络里，还是在现实中，突然冒出来了很多想要成为编剧而努力复习的年轻人。
他们大多是大学生，学的也大多是中文系。
可能在新时代出现之前，他们喜欢编剧行业，也梦想过成为编剧，但苦于没有出路，便将这种喜欢深深埋在了心里，并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暗淡。
但现在，新时代的这波新闻，让他们猛然间燃起了未曾有过的奋斗之心。
之前看不到出路，看不到未来，只能无奈放弃；现在有了新时代这个真正扶持新人的编剧网站，只要成为正式编剧，就能让自己的剧本进入新时代视线，为什么不努力拼一下？
于是，大学图书馆，周末教学楼里，又多出了一批认真复习的年轻人。
他们既不是在考研，也不是在考公，更不是在考教师资格证。
他们，竟然是在考编剧！
“我考研的时候如果有这么大的热情，我可能早就上京大了。”
对于这种现象，有网友如此调侃道。
这个网友的发言，引得无数人赞同和感慨。
考研如果有这么努力，早就上国内最好的大学了。
考公如果有这么努力，早就成功上岸了。
考四六级……考教师资格证……考驾驶证……
不管考什么，这群人都未曾有过如此澎湃的热情。
而所以会如此，只是因为：
考研、考公、考四六级，是为了生活，为了工作。
而考正式编剧，是为了梦想。
人只有在追逐梦想的时候，才会拼尽全力！
——
“该死，让他装起来了！”
何宇白看着网上关于无数重燃编剧梦想的年轻人的新闻，甚是懊悔地说道。
“新时代刁难新人”的节奏，就是何宇白炒起来的。他本来是想恶心一下张昀，但张昀反应迅速，几乎是事情刚发生，新时代的声明和视频就放了出来。
这要是没有提前准备，何宇白完全不信。
——张昀又不是贝贝，不准备怎么可能轻轻松松freestyle？
所以，新时代的声明发出来，何宇白就知道了。
他给张昀送的不是恶心，是花。
锦上添花的花。
可能张昀之前就准备自己带带类似的节奏，提前准备好了洗白视频。
只是何宇白，直接帮他完成了抹黑这一步。
装起来了呀，自己这次有点石乐志了！
何宇白在那里又是懊悔又是长吁短叹，小野看着何宇白仿佛吃了耗子药的难受表情，憋了好半天，终于再也憋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啥？”何宇白回头，瞪了小野一眼，“我的驴肉火烧还没到吗？”
“我看看嗷……”小野看了眼饿死了么app，“还有一公里。”
“真慢啊，我已经饿死了。”何宇白往后一倒，靠在椅子上，喘着气说道。
“老板，别急呀，再等等。”小野劝着何宇白。她5偷偷瞄了一眼，感觉何宇白好像没怎么失控，又轻声说道，“其实我觉得你这次有点太着急了老板……”
“是有点着急了。”何宇白听到了小野的话，他没有生气，而是微微点头。
他自己也清楚。这次石乐志一般给张昀送“花”，源于上次使得光海传媒被新世界压了一头的《华夏诡事》。
很有压力，无形的压力。何宇白想尽快找回场子。
而新时代这时候送上了一个大节奏，他完全没有考虑地听取了公司里非常擅长带节奏的公关们的意见，搞了这么一出。
然后就成全了新时代。
“不过，这件事倒是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此时已经醒悟过来的何宇白，对小野说道。
小野问道：“什么事？”
何宇白冷笑着反思道：“最近和内娱接触太多，我自己都没发现，已经被他们腐化了。明明有光明正大的办法不用，偏偏去搞偏门。这种自取灭亡的行为，是我从业以来，犯过的最大的错误。
“不过我相信，这也将会是我犯的最后一个错误！”
“老板你真是人间清醒！”小野赞道。
“什么人间清醒？”人间清醒何宇白没理解这个词。
“就是特别特别能够认清自己的意思。”小野解释道。
“如果我连自己都认不清，那还有什么资格谈论别人？”何宇白特别冷静地说道。
顿了顿，他复而说道：“我决定了，下周《难言之隐》直接上线！”
“啊？《难言之隐》不是刚过审核吗？怎么这么着急？”小野惊道。
“就是因为之前的《人间往事》和《恶徒》不着急，非得先定档再宣传，光海才屡屡落后新世界，让新世界抢占先机。那感觉就像，我们光海传媒一直跟在新世界的屁股后面走一样！
“这一次，该我们抢占先机了！《难言之隐》要抢在新世界那个什么《白夜追凶》前面上线。我要把所有观众，所有流量，都握在手里！”
何宇白如此对小野说着，他的手，虚空握了一下。
仿佛整个华夏内娱，都在他掌握之中一般。
——
“张总，《难言之隐》上线了！”
张昀正在剪辑室为即将上线的《白夜追凶》做最后的审核工作，齐晓芸忽然打开门，急匆匆地对张昀说道。
因为太过着急，齐晓芸的腿撞在了门框上，黑色的丝袜被扯开一个小小的口子。
看了一眼齐晓芸拉丝的黑丝，张昀问道：“晓芸姐你没事吧？”
“没事，这都是小伤。”齐晓芸毫不在意地揉了揉大腿。
“这么着急干嘛。”张昀摇摇头，说道，“诶对了晓芸姐，不是让你叫我小昀就行吗？怎么还叫我张总？”
齐晓芸笑道：“你叫我晓芸，我也叫你小昀，你不觉得别扭吗？”
“哦……好像是啊？那你随便吧，叫我什么都行。”张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名字有点像。
他便也不再纠结一个称谓，直接说正事：“没看到光海传媒之前做宣传啊，《难言之隐》怎么忽然上线了？”
“对，就是忽然定档，忽然上线。它的宣传是和电视剧同时开始的。”说起正事，齐晓芸立刻严肃起来，“我刚刚看了《难言之隐》的开头，咱们好像……有点打不过。”
“打不过？”张昀皱皱眉头，“我看看。”
他拿出手机，打开光海影视app，看起《难言之隐》的第一集。
十分钟后，张昀“啪”地关上手机，表情凝重地对齐晓芸说道：
“这一次，咱们好像要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