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淑娴的状态不错,尤其是在景泠瞎掰自己已经签了两个广告合约后,又以极为夸张的程度,描述了一下娱乐圈如何如何赚钱。
老实人说起谎言来效果极佳,阮母想起当初迟凛拿签约费轻松买下一幢别墅的事情,顿时觉得老怀安慰,她的两个儿子都这样优秀。
她便没再推脱,安心地住在病房中接受化疗,圆满度当下便涨了5点。
有了上一世的经验,景泠清楚阮母的病情一定要进行骨髓移植,母子之间是半相合配型并不是最优选择,但阮家其他人早就卷钱跑到A国定居,躲阮淑娴如同瘟疫更别说主动提供骨髓了。
景泠计划的很简单,在阮母进行移植前两期化疗的四十天内,如果能像上一世那样,顺利地在骨髓库中找到了全相合的捐献者,那么手术部分便不用改变。
毕竟前世阮母的手术非常成功,如果迟凛没出意外她会很快恢复健康。若是因为他这只小蝴蝶扇动翅膀,这一次找不到那位极为合适的捐献者,那就由他来提供骨髓。
迟凛这次跟过来,主要也是为了骨髓和手术安排的相关事宜。
景泠从病房走出来时,对方正在紧挨病房的楼梯间打电话。
因为之前两人已经商量好,等他安抚完阮母后,要一起回工作室签广告合约,景泠靠近时故意加重脚步,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像是偷听的模样。
楼梯间的大门未能关严,景泠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迟凛声音深冷地对着电话另一端的人说道:
“没错,我不但要和他在一起,我们很快就会结婚,我会把全部财产都留给他,你们满意了吗?”
景泠:[wow,统砸,迟凛说的这个“他”,该不会就是我吧!?嘻嘻嘻~]
系统冷哼一声:[说不准是他留在K国的恋人。]
景泠:[哇,你好坏,明知道他没有恋人,你这不是虾仁猪我的心咩!]
系统:[你妈的你知道还问我!tuituitui!]
不等景泠再多气两句,迟凛已经一脸愠色地挂断了电话,一回头刚好从门缝中对上景泠那双明朗水润的桃花眼。
景泠紧张地一缩:“哥哥,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是想来告诉你……”
迟凛垂眸看着他,将沉重的不锈钢门拉开,沉声道:“过来。”
景泠眨了眨眼,缩着肩膀乖巧地从半臂宽的门缝中挤了进去,蔫头耷脑脸色微红,虽然不是主观故意的,但一不小心听到这些也怪不好意思的。
而且他很幸运,虽然自闭症是天生的残疾,但他智力却是自闭症患者中少见正常的,情感方面虽稍有缺失,但在阮母这些年的悉心引导和干预下,已经为这份“残疾”装上了合适的“假肢”。
根据一不小心偷听到的内容,再联系近期发生的一切,很容易联想到自己身上,双颊由粉转红,还没等他想好如何面对迟凛时,就被对方一把揽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景泠心里一个小雀跃,感觉这一世的性生活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芜湖~下月初三的黄道吉日千万不能错过,一句“我愿意”他已经说倦了,嘻嘻嘻!
迟凛抱着人一言不发,身子微躬脸埋在景泠的颈侧,深深嗅闻着青年身上淡淡的柑橘木香,双臂不断收紧仿佛想将人嵌入匈堂。
景泠微微挣扎,却一丝缝隙都没松动,小鹌鹑红着脸挺了半晌,实在被颈侧灼热的气息吹得心绪翻涌,而紧抿的薄唇仿佛就贴在他的皮肤上,像是漫长而灼热的吻,在颈侧打下深深的烙印。
让他觉得血气似乎一瞬间都直冲上头顶,再这样下去,天灵盖就要滋出血喷泉了,才万分赧然地小声开口:“哥哥,你怎么了?”
一声软绵绵羞哒哒的哥哥,让刚准备将人放开的迟凛再度紧了紧臂膀,很想要,怎么办?
迟凛屏息凝神一言不发,死死压抑着心底的狂躁焦渴,鼻息里的诱人气息又让他无法拒绝,只能继续饮鸩止渴。
半晌后低沉磁性的声音从耳侧响起:“泠泠,我想将钱都留给妈妈。”
“妈妈?”景泠从春潮涌动中分出一丝精神。
迟凛从鼻腔中缓缓地“嗯”了一声,像是贴着景泠的耳膜落下的一般,热气拂过景泠耳骨一麻:“留给阮女士,我们的妈妈。”
景泠心下了然,大概清楚是迟家那边又恶心人,惹得迟凛厌烦不已干脆将钱都给阮淑娴,让他们不用在费心惦念了。
他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但嘴上却是不能这么说:“妈妈她不会要你的钱的,我也不会,虽然妈妈现在过得不好,但我已经能赚钱了,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迟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敛住眸子里深冷的情绪,将景泠松开:“这里不适合说话,先回车上吧。”
景泠心道不适合说话你也又抱又贴的磨叽半天了,面上还是红着脸傻愣愣地乖巧应声。
两人戴着口罩墨镜又回到车上,今天是迟凛亲自开车,座驾是极为宽敞的大块头越野。
等景泠坐上车后,迟凛先将音乐声关掉,又将车窗降下两指宽的缝隙后,才从口袋里掏出烟盒。
“介意吗?”说着打开烟盒,朝景泠问道。
景泠摇头,暂时不介意。
迟凛像变魔术一样,又掏出一个精致的黑金色铁盒,抽出一根细窄的沉香木条,塞进香烟里。
加了沉香后能提升口感,当然这也是因人口味不同感官有异。
迟凛曾经有段时间很喜欢这么抽,后来吸烟的量太大也懒得折腾。
最近察觉小鹌鹑每次靠近他都会微微皱眉,便知道对方其实是讨厌烟油的味道,但他又无法马上戒掉,只能在减少数量的同时,再加点沉香木让味道好闻那么一星半点。
迟凛将烟点燃后静静地吸了两口,朝着窗外缓缓地吐出乳白色的烟雾,在残留在车子内的薄雾笼罩下,男人俊美无俦的五官更添几分惑人,淡漠的长睫低垂,漫不经心地敛住眸底的冷意。
“刚刚电话里的是章凤婉和迟国旭。”话音微顿,迟凛看向景泠继而问道:“你还记得他们吗?”
景泠的神色一滞,随即也点了点头:“记得。”一起生活了十六年,即使他想将那段晦暗的记忆忘记,却也一直不能。
随后迟凛将他们现在岌岌可危的家庭关系,以及之所以会走到今天的原因推心置腹地解释给景泠听。
简单来说就是,迟家父母认回迟凛后是万分开心,但一向被捧在手心里的小儿子不干了,明里暗里搞了几把不算高明的小动作。
加上迟凛一开始就看清了充斥着贪婪欲望的迟家众人,当时他已经年满十六岁,也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实在懒得装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住了不过三个月便用无法融入为借口,果断地搬离迟家,住进经纪公司提供的公寓中继续创作。
随着迟凛音乐才华的袒露,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事业上如日中天的同时,在收入上的体现也尤为明显。
一直等着他主动回家认错的迟家众人坐不住了,几次三番找迟凛及公司要钱。
然而迟凛虽然对父母具备赡养义务,但迟家家境优渥根本没有达到需要迟凛提供钱财赡养的前提。
一直挖不到钱的迟家父母便另辟蹊径,对外口径一致抹黑迟凛,就是要他为了名声服软认输,乖乖将钱拿回来供他们挥霍。
但迟凛当年的势头实在太猛了,不论迟家如何拖后腿,迟凛的事业依旧如火如荼、一日千里。
迟家父母拿不到钱,又拿迟凛没什么办法,便一而再再而三地从心理上找迟凛的不快。
让迟凛深深地记住,他身体里永远流淌着迟家的血液,和章凤婉、迟国旭血脉相连,他引以为傲的音乐才华,都来自于两人卓越的基因。
他以为自己与迟家是不同的从来都是大错特错,只要他继续靠音乐才华赚钱,他就是在间接享受着迟家的恩惠。对阮淑娴尽心竭力的培养,和迟凛自身的努力视若无睹。
迟凛倒不是被他们完全洗脑,只是这样的联系让他厌恶至极,索性退圈从商,毕竟迟家往上翻几辈子,也翻不出一个基因来源让这三口人继续恶心他。
景泠听完确实惊讶,他只知道迟家三口对原身的精神虐待,没想到对迟凛还来过这么一遭,握紧的拳头恨不得下一瞬就将这仨挨个捶穿。
迟凛将香烟按灭在烟灰缸中,薄唇间逸散出一缕烟雾,长睫低垂声音清冷:“……所以,我希望可以和你结婚,就是因为一分钱都不想留给他们。”
“如果我发生意外,我的钱会全部留给你和妈妈。”不等景泠拒绝,迟凛继续说道:“之前我也考虑过将钱全部都捐出去,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既然我和你们走近产生的可能性,已经让他们按捺不住,”
迟凛气息微顿,勾出一抹森然的冷笑:“我很期待他们‘心想事成’后会不会暴跳如雷。”
景泠在想,这如果像上一世那样团灭,还不是都会落入迟家手里?
迟凛见他面露犹豫,突然握住他的手:“放心,如果你觉得接受巨额财产有负担,随时可以捐掉帮我做善事。”
景泠思忖半晌,不是在想如何合理拒绝,而是兜兜转转为自己的答应找出充分的理由。
他可太想马上结婚了,并准备在财产分配上再加上一条,一旦夫夫双双遇难,钱就悉数捐出去,这样迟家反倒一毛都捞不着,再想干点什么也要掂量掂量。
景泠舔了舔唇:“其实自闭症遗传的可能性很大,虽然我很幸运情况并不严重,还有妈妈陪我走出困境,但我从来都没想过结婚生子。”
“所以,如果我们的婚姻能帮助到你的话,我很愿意。”景泠磕磕绊绊地说完后脸蛋绯红,就快将头埋进胸口。
迟凛满意地勾起唇角,随后像是怕景泠反悔一样,启动汽车直奔阮家的小房子拿户口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景泠闪电领证。
就在网上还在为迟凛给景泠大开绿灯物议沸腾,《唱作人》其他二十九名选手粉丝为偶像抱不平时,一直对此没有任何回应的迟凛和景泠,同时在微博上晒出了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并配文:
迟凛:[520快乐阮景泠]
景泠:[永远快乐迟凛]
双方评论区齐齐炸开锅:
[?????????]
[我他妈?????]
[次奥!!???婚了?]
[这就结婚了?????]
[我!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