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欢听到喊声,回头一看。
楮墨站在那里,拉住她。“清欢,你怎么了?在找什么?找人吗?”
“”
时清欢双眼红彤彤的,呆呆的看着楮墨,只看见他的嘴巴在动,似乎没有听见他说话。
她这样子,让楮墨担心不已,“清欢?清欢你说话啊,别吓我!”
她笔直的站着,一动不动。
“清欢!”楮墨拧眉,抬起手捧着她的脸颊,“清欢啊怎么了?看到什么了?遇见什么人了吗?”
时清欢呆呆的,这件事对她的触动,实在太大了!
其实,她都已经放弃了十四年不曾见过、也毫无音讯的母亲,即使不是不在人世了,也是一定不会再能见面了!可是,刚才,她却又见到了!
蓦地,时清欢抬起手,紧紧揪住楮墨的衣襟。
楮墨小声,“清欢?”
“楚楚,我见到她了!”时清欢含混的说着,她不知道可以对谁说。
在这个世上,楮墨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她母亲抛弃了她的人了!
“她?”
楮墨拧眉,一时没反应过来,“清欢,你说谁?她是谁?”
“呜呜”
时清欢闭着眼,低低呜咽着摇头,“不,我一定是看错了!怎么会?她怎么会在荔都?她过得那么好她穿的像个贵妇!一定不是她,不是的。”
静静听她说着,楮墨想了想。
试探着问到,“清欢,你看见你母亲了?”
“”
时清欢垂着脑袋,点点头。“嗯。”
楮墨惊愕,时清欢竟然在这里,见到了温晓珊!
楮墨喉结滚了滚,搭住时清欢的肩膀,“清欢你,看清楚了吗?”
“”时清欢抬起头来,眼神是茫然的,她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
楮墨愣了下,“清欢?”
“我真的不知道!”
时清欢红了眼,摇着头,情绪有些失控,“她丢下我的时候,我才十岁!我没见她,已经十四年了!我连她的样子,都快不记得了!我真的不知道啊!啊”
说着,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嘴里碎碎念着,“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问我?我想不起来了!我不记得了!”
“清欢,清欢”
楮墨慌了,这样的情况,只教人心疼。
他轻叹一声,长臂一伸,将人揽入了怀中。
“不想了,想不起就不要想了。”
“呜呜”
时清欢咬着唇,抵在楮墨胸膛。“楚楚,我不希望是她可是,我又希望是她!”
这种矛盾的心情,他能理解吗?
楮墨抱着她,点点头,“嗯。”
这种心情,他能理解的。
就像
很多年前,父亲楮燎抛弃了他和大哥一样。
那个时候,楮墨也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想要见到父亲吗?他抛弃了家庭,从怨恨的角度,自然是不想的。可是,楮墨又想着,见一面吧,见一面也好。
见面了,至少可以问问他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抛弃他们?
可是,后来这种心情,随着年岁的增长,渐渐不再有了。
因为,楮墨明白,父亲走了就是走了,无论他回来还是不回来,都不再是他们以前的父亲了。
楮墨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直觉告诉他,清欢怕是没有认错人女儿和母亲之间,总有种微妙的感觉。
可是,能让清欢和温晓珊见面吗?
楮墨咬了咬下,下颌紧绷,答案很明显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薄唇轻启,说到,“清欢,也许你真的只是认错人了。”
“”时清欢微怔,“认错了吗?”
“嗯。”楮墨抬起手来,替她擦眼泪,“否则,你母亲见到你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时清欢怔怔的,是啊那位太太,见到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时清欢蹙眉,“十四年了也许,她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了。”
十岁的女童和二十四岁的女人,差别还是很大的。
“也许,所以我只是说可能”楮墨微微蹙眉,“不哭了啊。”
“楮墨”
时清欢止住了眼泪,吸了吸鼻子,张了张嘴。可是,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答应你。”楮墨点点头,如是说道。
“”时清欢怔忪,她都没开口,他就知道了?
楮墨叹道,“你的母亲,我会找找看”
时清欢看着他,咬了咬下唇,“”
她刚才确实是想拜托楮墨这件事,可是却又不好开口,毕竟,他们已经分手了。可是,楮墨却猜到了她的心思,并且主动提出来了。
楮墨抬起手,拍拍她的脑袋。
“别跟我说谢谢,我不喜欢你跟我客气。”
时清欢眉头紧锁,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楮墨这样要她怎么办啊?
他好像,还是那个宠着她、爱着她的楮墨,可是,不行啊,他是有老婆的!
时清欢一咬牙,心一横,刚才因为见到母亲带来的震撼和脆弱,已经过去了。她摇摇头,拒绝了楮墨,“不用了不用找了,我并不想见她!”
说着,推开了楮墨,拔腿跑开了。
“清欢!”楮墨低吼着,追上来。
时清欢听到了,可是,她没有回头。
她知道,楮墨从来是不管不顾的性子,可是,她不能附和他否则,他们两个会伤害了唐绵绵,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不愿意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
门口,霍湛北拎着只袋子,长身而立。
“清欢。”
“师父!”
时清欢看到霍湛北,犹如见到了救星,急忙奔向他身边。
霍湛北扬了扬手上的袋子,“你去哪儿了?买了些寿司,也不知道你喜欢不。”
时清欢讪讪的笑着,点头,“喜欢的,谢谢师父”
“那我们去那边吃。”
“嗯,好。”
两个人转身,往长椅那边走。
时清欢却突然抬头看向霍湛北,蹙眉道,“师父,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嗯?你说。”霍湛北笑笑,“不麻烦。”时清欢看了看霍湛北,蓦地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师父,我想牵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