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妈!”
楮墨爆喝,一把揪住工头的衣领,那眼神,是要吃人的节奏!
什么叫只怕、只怕?只怕什么?绵绵不会有事!
他们这一群大老爷们,竟然让绵绵一个女孩子走在最后?
“”工头被他这样子吓的不轻,他说的都是实话啊。时工那个情况,怕是凶多吉少啊。
军区援助很快到了,那么巧,正是楮墨当年所在的特种一队。
“报告一下情况!”
“是。”
听他们叽叽歪歪的,楮墨一刻也等不了了,他上前,看着他们,“我先下去!你们跟着我!”
那些人这才朝着楮墨看过来,其中还有楮墨昔日的战友和部下,现在的队长卢坤,走上前来,惊喜交加,“楮队?”
楮墨蹙眉,摇摇头,“我已经不是你们的楮队了!”
“楮队”卢坤眼眶有点红,“您永远是我们的楮队怎么,你会在这里?”
没有时间了,楮墨道,“一会儿再说,我先下去!你们跟着我。”
“哦,好!”
卢坤连连点头,朝手下一招手,“给楮队换上装备!”
“这”里面有不认识楮墨的新兵,“队长,这不合规矩吧?”
“去你妈的规矩!”
卢坤一巴掌拍在新兵脑门上,“楮队讲规矩的时候,你他妈还在尿裤子!少废话,快照办!”
“是!”
楮墨眉头紧锁,换上装备。那么一瞬,时光似乎从未流逝。他还是那个在延边,让所有对手都闻风丧当的楮队。但这一刻,他只希望用自己的一些旧情,去营救他的爱人!
绵绵,楮墨来了!
顺着绳索往下,卢坤悄声问着楮墨,“楮队,你这是,为什么这么紧张?”
要知道,楮队已经退役了。
当初退役,是因为家里出了事
其实,当初楮队退役,最难过的就是司令。司令那么看重楮墨,有心将他培养成接班人,哪里知道,最后楮墨会毁在他那个老婆身上?
后来,司令不止一次感叹,早知道楮墨会因为一个女人毁了前程,当初他就不该批准他们结婚!
哎,所以说,红颜祸水啊。更何况,楮队那个老婆,漂亮的太不像话!
楮墨听卢坤这么问,神色肃然,“我老婆,在下面。”
“”
卢坤愣了下,“楮队,你有老婆了?”
楮墨和唐绵绵的事情,当时闹的整个延边都知道了。
以楮墨当时的样子来看,人人都以为,楮墨被唐绵绵毁了!这辈子,怕是都对女人有阴影了!楮队竟然,又有老婆了?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楮队终于从阴影里走出来了。
卢坤欣慰的叹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嫂子一定要救的!楮队你放心,嫂子一定没事!我们拼了命,也会把嫂子救出来!”
楮墨扯了扯嘴角,没有解释。
他没有时间解释,也没有心思解释。
双脚已经踩在了地面上,“这里有人!快,抬上去!”
“这里有人!”
“啊,伤的不轻!快来帮忙!”
“慢点,慢点,顶住墙体。”
场面热和起来,楮墨无知无觉,跟机器一样挥动手里的铁铲。
他们救的这些人,跟他无关!他早就不是楮队、肩上没有了责任,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他的妻子绵绵
没两分钟,上面又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哭
“没气儿了呀!”
这一嗓子,把楮墨喊懵了。
他猛地停住,把卢坤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望着他,“楮队?”
哭声持续,惨烈。
楮墨就这么静静站着,默了两秒,他低下头继续动作,绷着声音,
“挖!”
卢坤难得见楮墨这个样子,看来,这位新嫂子,在楮队心里不一般,怕是和当年的那个唐绵绵比起来,也丝毫不差吧。想到楮墨的遭遇,卢坤心里难受,安慰道,“楮队,嫂子会没事的。”
“活要见人,”楮墨直接打断,声音更哑了,“死要见尸。”
卢坤看着他,梗着嗓子点头,“嗯。”
楮墨喘不过来气,嫌防护口罩碍事,一把摘了。不断飘落的砂石砸在脑门上,他也像是毫无知觉。
绵绵、绵绵
你不要有事!你要是出事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绵绵、绵绵,我错了!我不该等着半年才来找你的!我就是受了伤,爬也应该爬到你面前来的!是我,是我害的你出事的!
绵绵,你十八岁就嫁给了我!
看到了吗?就是在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鬼地方!我没有钱,只有个没有什么用的军衔。让你吃不好、穿不好,漂亮女孩子有的一切,你都没有!
何况,你还是那个最漂亮的!
你应该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绵绵,你要好好的,我现在能给你了!你要好好的,千万好好的!我还有太多东西,没有给你!我还来不及好好疼你啊。
楮墨眼眶通红,握着铁铲的手泛起青筋,没忍住,眼泪就这么砸了下来。
就在这时,又有人喊:“这里!快!来帮忙!活的!活的!”
卢坤抓着楮墨就往那边奔,“楮队,有活人!”
堵住的泥石挖了一条窄道,就看到一个人蜷在矿壁的泥沙堆里。身体被埋了三分之二,只有胸口以上部位暴露在空气中。
尘土糊了满脸,鼻翼在微微颤动呼吸。
楮墨坐镇指挥,喝止住手忙脚乱要救援的众人,“别慌!不能再挖了。”怕引起四周塌方。
“卢坤,你用铲子压死这边你,压右边好,剩下出两个人手,和我一起按住他的肩膀,记住,不能碰他脖子。”
楮墨有条不紊地做安排,脸色沉下去,再三叮嘱:“千万别碰颈椎,他全身应该有多处骨折。”
幸亏,救援方式恰当,人被顺利解救出来。
只是出土后,他的两条腿儿,像是断了筋一般,垂耷得像软面条。
“不用怕,这就拉你上去,去医院。”
但突然,这人费劲地睁开眼睛,嘴唇张合,也不知哪来的劲儿,竟揪住了楮墨的手。
楮墨侧头,返回他跟前,倾身细听。
他呼吸急喘,从嗓子眼里挤出话来,虚弱地说:“下边,还,还有活的,救,救她,时工,叫、叫时清欢。”说完,人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