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雨不断,风雨交加。
时清欢窝在楮墨的怀里,悠悠醒转过来。
“嗯”时清欢皱着眉,嗓子眼发出一声嘤咛。
“醒啦。”楮墨勾唇,语气却是不饶人,“你这么笨,没事跑来这个荒郊野外做什么?”
“”
时清欢不像平常,见到他就骂。
眼皮一耷拉,泪水就掉了下来。
“清欢!”
楮墨急了,捧着她的脸颊,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别哭啊,我说错了我不该这么说的,荒郊野外就荒郊野外,只要你喜欢,原始森林我也陪你去啊。”
时清欢心上一酸,唔哝着。
“我才不是来荒郊野外,我是来教堂。”
“哦,教堂。”
楮墨将她紧紧抱住,“那回去,我给你盖一座,下次不用跑了啊。”
“”
时清欢猛抬头,看着他。那眼神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个男人疼爱她,总是以一种异常嚣张、狂妄的方式。
她不是感觉不到的,可是,他疼爱的真的是她吗?
“你”
时清欢咬了咬下唇,“怎么会在这里的?”
“嗯?”
楮墨一怔,挑眉。
“你还说?在电话里说什么,不是清欢、不是清欢,知不知道说这种话,有多吓人?”
他轻抚着时清欢的脸颊,“清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唔”
时清欢一听,眼泪掉了下来。
“我不是时清欢”
楮墨没听懂,“嗯?”
“呜呜”
时清欢钻进楮墨怀里,声音闷闷的。“从十岁家里出了事开始,我就恨恨时劲松、恨戚美珍,也恨时清雅。时清雅凭什么叫时清雅?我才是时劲松户籍上的女儿!我觉的,她不配叫这个名字!一个小三生的私生女,凭什么叫一个和我那么
像的名字?”
楮墨静静的听着,不时点头应道,“嗯。”
“可是。”
时清欢哽咽,“我现在才知道,是我不配!我不是时劲松的亲生女儿,我妈妈走了我被他们一家人恨了这么些年!我真的,是多余的一个!”
什么?
楮墨怔忪,竟然有这样的事?清欢,竟然不是时劲松的亲生女儿!
“呜呜”
时清欢哭的伤心,“我现在才知道,我恨的那么可笑!一直以为是时劲松对不起妈妈,原来她早就背叛了时劲松!我就是最好的证明!呜呜”
楮墨沉默,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他只能把她抱在怀里,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
“没事、没关系。”
“哇”
时清欢大哭起来,抬起手抱住楮墨。
“我是谁?我究竟是谁的孩子?温晓珊不要我了!她是不是去找那个男人了?他们为什么不管我就这样让时劲松一家欺负我?”
楮墨托住她的身子,柔声哄她,“不哭,不哭啊。”
时清欢摇着头,“时清欢是谁?我不是时清欢!我不应该姓时的”
倏尔,她仰起脸,泪水中带着一丝讥讽的笑。
“呵呵,以前,妈妈常说,清欢入淮清洛渐漫漫,人间有味是清欢,这句诗里有你的名字哦,清欢的名字,是爸爸取的,很好听是不是?”
时清欢心痛不已,捂住心口。
“现在想起来,时劲松是个理工生,他这辈子不懂什么附庸风雅时劲松怎么可能知道这句诗!啊”
时清欢失声痛哭,“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可笑。”
“不。”
楮墨捧住她的脸,“有我在,谁也不许笑你!不管你是谁的孩子,不管你叫什么名字你,都是我的爱人。谁敢因为这个笑你,我要TA一辈子都笑不出来!”
“”
时清欢怔忪,盯着他。
热泪一下子涌出来,这一次,是感动的。
在这个时候,楮墨的只言片语,也足够温暖她。
遥远的天际,轰隆一声炸雷!
“啊”
时清欢躲进楮墨怀里,吓的不轻。
“嗯?”
楮墨疑惑的低头看她,“怎么了?”
“不、不知道”时清欢捂住耳朵,埋首在他胸膛,“我怕打雷,尤其这种雷电交加啊”
话没说完,又是电闪雷鸣。
楮墨乘势,将她抱的更紧。
嘴上却不饶人,“真是,你这样对我投怀送抱我忍不住了怎么办?”
“”时清欢讶然,抬头看他。
“嘁。”楮墨嗤笑,“逗你的,我没那么禽兽。”
他不禽兽吗?
时清欢语滞,这个人,已经忘了他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了吗?
楮墨低下头来,蹭着她的脸颊,“不怕啊,现在有我陪着你以后,只要刮风下雨,我都这样抱着你。”
时清欢怔住,这个话,她没有办法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外面,雷声停了,雨势也慢慢小了。
楮墨从包里掏出雨衣来,给时清欢穿上,再把手电筒递到她手上。
然后蹲在她面前,“来,上来。”
“嗯?”时清欢不明所以,“要干什么?”
“上来,我背你。”
楮墨催促道,“难道你要这个漏风的破教堂待一晚上吗?趁着还没有深夜,我们得找个酒店住下。你刚才还晕过去了,晚上不能在这种地方对付。”
看着他的背,时清欢心绪复杂。
她并不清楚,原来楮墨也可以是这样体贴温柔的。
见她还不动,楮墨回头,“别发呆啊,快上来。”
“我”时清欢支支吾吾,“我可以自己走的。”
她现在才有点后悔,当时怎么就接了他的电话,还对着他哭了起来?现在把他给招来,该怎么办?他本来就对她纠缠不休。
“废什么话啊。”
楮墨胳膊一伸,将时清欢拽到了背上。
“啊”时清欢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圈紧他的脖颈。
楮墨得意的勾唇,“抱紧了啊。”
“”时清欢不说话,她总觉得他们今晚,这样子很奇怪。
怎么,就亲近起来了?
楮墨皱眉,又不说话了?
这个丫头,没有五年前直接了。喜欢不喜欢,都别别扭扭的。像小乌龟一样,带着壳。有时候会探出脑袋来看看,但是你摸摸她的脑袋,她就又缩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