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球崽崽们才不呢,一感受到小灵猴的气息,就唧唧啾啾地飞奔着,奔着悟空跑了过来!
黑黑打头,今天才出生的小红球球紧紧跟着它,两个小毛球,一股脑地就扎到小灵猴怀里去了!
小猴儿身上穿着衣裳,布料滑滑的,小鸡崽崽们扑上去,就出溜出溜地滑了下来,结果它们也不怕,倒好像找到了好玩儿的玩具一般,悟空坐在那儿,抻开衣摆,小鸡崽崽就蹦上去,再乍着一丢丢大的小翅膀滑下来,啾啾地欢快地叫着,翻来覆去玩儿个没够。
小猴儿咯咯地笑着,跟姐姐们道,“它们也喜欢玩儿滑梯呀~”
四姐姐摸摸悟空脑门儿,“姐姐过后也给它们做个小滑梯~”
那太好啦!
小毛球们在高高兴兴地玩耍,悟空就歪着头,瞧瞧昨天出生的黑黑,再看看今天出生的红红,比较它们两个有什么不同。
小猴儿扭过脸来问答,“姐姐,它们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
七公主戳戳小黑毛球圆滚滚的屁股,把崽崽推得叽里咕噜地滚了下去,“黑黑是女孩子!”
又戳戳站在小猴儿膝头哆哆嗦嗦正预备往下跳的小红毛球,“红红是男孩子!”
小红毛球一个倒栽葱,也叽里咕噜地滚了下去,这应该是个脾气比较暴躁的崽,一落地,就回头愤怒地乍着小翅膀,对着七公主喷出了几颗小火星。
没什么攻击性,连人家的衣服都烧不出一个洞来。
小鸡崽崽气鼓鼓地跑到蹲在悟空身边的七公主跟前,多多多地啄了她鞋面几下,把人家金丝玉履上的明珠给叨下来一块儿,然后撒着欢儿就跑掉了,很是迅速地躲到了悟空的衣摆下面:抓不住!
大家一瞧就乐了:还是个报复心很强的小不点儿呢!
小黑毛球一看弟弟躲起来了,自己也跟着跑了过来,钻到了悟空衣服下面。
小猴儿赶紧掀起衣裳来,“不要躲在这里呀,女孩子是不可以这样的!”
嗯?为什么圈起来的小短腿儿中间,只有一只红色的小毛球?
悟空惊讶极了,伸手去摸红红,“你姐姐呢?”
结果手才伸过去,就觉得掌心毛嘟嘟的,可他明明还没摸到红红呀?
小猴儿吓了一跳,伸手把那“看不见”的毛嘟嘟抓出来,拿到亮处,才发现,就是黑黑呀!
小猴儿惊讶地召唤道,“姐姐们你们快来,黑黑会隐身!”
女孩子们凑过来一瞧,小猴儿又把黑黑放了回去,哎?果然啊!小黑毛球一下就看不见了,仿佛和那块儿小小的阴影融在了一起!
女孩子们好惊奇啊,把小黑毛球托出来,放在别的地方试了试,发现只要黑黑身处稍微暗一点的地方,这个崽就完全看不到了!
跟黑色完全融为一体!
大家又试了试,再次惊奇地发现,把小黑毛球放在黑色的物体上,它也能完美地融合进去,叫人根本看不出。
而且试来试去的,也只有眼睛特别的小猴儿能准确地抓住这个崽崽,但是,“也只是模糊地看到一点轮廓~”
七公主好犯愁,“这孩子太容易丢了啊!”
“万一走夜路,被人踩着可怎么办?”
“睡在角落里,大家看不到它,丢了怎么办?”
姐姐们哭笑不得,“黑黑是活的,它又不会只躲在一个地方不动,而且天庭永远是白昼,无有黑夜,去哪里走夜路?哪里就那么容易丢了!”
七公主一想,也对,她把小黑毛球托在手心,戳了戳小鸡仔的嫩嘴巴,“记住了嘛,以后可不许自己跑到乌漆嘛黑的地方去,危险,知道不?”
小黑毛球歪几下脑袋,豆子眼瞧着七公主,叽啾了几声,嫩声嫩气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大家齐齐地去看悟空,小猴儿无辜脸,“听不懂!”
小毛球叫声还都没什么规律,他确实不懂啦!
二公主脑子里灵光一闪,摸摸七公主手心的小毛球,“黑黑脱落的羽毛,我们收集起来吧,做成衣服,在黑夜里岂不是能隐形?”
这可真是十分靠谱的奇思妙想了!
大家都纷纷点头称是。
七公主却一把把小黑毛球抱在自己怀里,“二姐姐,脱落的毛可以拿走,但是可不许揪我们的!”
二公主哭笑不得,弹了妹妹额头一记,“姐姐哪里是那么凶残的人!”
五公主也揉着下巴道,“其实揪光了也不是不可以,之前你们不还说,这黑色是胎毛,万一过几天,胎毛颜色变化了,不能隐形了怎么办?”
七公主大声地道,“那也不可以!小鸡仔没有毛怎么行?丑了吧唧的,它们会伤心的!”
大家哈哈笑了起来,大公主拍了五公主一记,把小妹妹揽过来道,“别听你五姐瞎说,黑黑还没拳头大呢,揪那么点儿毛好够干什么的!”
“胎毛褪了也没关系,咱们还缺一件夜行衣穿不成?”
二公主也来安慰,只说一定叫黑黑自由自在地留着自己的毛毛,七公主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才没落下眼泪来。
小姑娘捧着她心爱的小鸡仔,叹了口气,“黑黑呀,你看看,为了你,姥姥差点跟姐姐们打起来,你可要争点气,以后也要是一身黑毛啊!”
女孩子们一脸黑线:怎么你就是姥姥了?难不成真把花花当闺女养了!?
小黑毛球啄了七公主几口,七公主一撒手,小毛球自己乍吧着肉球也似的小翅膀,稳稳地落到地上,又带着弟弟跟悟空玩儿去了。
女孩子们又拿了几块红布来试,想瞧瞧红红能不能也在红颜色的物品里隐形。
失败了。
红红一看到跟自己相近的颜色,就愤怒地冲上去对着可怜的布料狂喷火星!
而且完全不隐形~
大家只好摸摸炸毛的小不点儿,“能喷火,也挺了不起的,不会隐身就不会吧~不要生气!”
愤怒的小红毛球:啾啾啾!~
小鸡崽崽们毕竟才出生一两天,玩儿了半晌,就困倦了,转头又蹦到悟空身上去,窝在小猴儿腰带上面小胖肚肚堆出来的小坑坑里,不肯下去了。
悟空小心翼翼地用胳膊拢着它们,怕这两个小毛球掉下去摔着。
小毛球们却觉得,暖融融的小猴儿怀抱好舒服呀~
毛球们跟到了妈妈翅膀里面一样,蓬松舒展地趴下来,挤挤挨挨地靠在一起,薄薄的眼皮抖呀抖的合拢起来:打瞌睡了!
小母鸡花花温柔地咕咕叫着,瞅着小猴儿抱着自己两个崽,一点也不紧张,甚至松松翅膀,也想愉快地睡一下了:它还有三个没出壳的崽崽要守护呢,这些日子很累很疲惫啦~
孩子爸是个不可靠的,一点儿都不会带娃,它也只有在小灵猴过来的时候,才能安心地放松一些。
彩凤爸爸已经酸了半天了,这会儿瞧着崽崽窝在悟空怀里睡着了,心里更气了,不满意地叽啾叫了两声:宝宝们快回来呀!到爸爸这里来~
爸爸怀里热乎乎的,也很舒服呀!
才啾了两声,脑门儿就被暴躁的小母鸡给叨了:闭嘴!不要吵!再吵老娘打死你!
彩凤爸爸脑门儿肉眼可见地又秃了一块儿~
在凌空飞舞的羽毛里,彩凤爸爸眼泪汪汪,忍气吞声地窝在老婆身边,不敢再出声儿了
呜呜呜
小猴儿搂着两个毛球球,眼见着彩凤挨了一顿凶,也有点儿可怜它,伸手摸了摸彩凤半秃的脑壳,小声儿地道,“花花很辛苦嘛,你不要吵它啦!”
我才没有吵老婆!呜呜呜~
七公主小声儿跟姐姐们嘀咕道,“我现在忽然觉得,不把彩凤放进来,反倒是为它好!”
这等花花把蛋都孵化了,彩凤不会变成斑秃吧?
那可太惨了!
姐姐们对视一眼:这是丈母娘心疼女婿了嘛?
小猴儿守着花花娘三个睡了一气,叽叽咕咕跟姐姐交换了不少情报,等小鸡崽崽们醒了,又起来淘气了,悟空才又从杨婵哪里领回了穷奇,回了紫霄宫。
路上,小猴儿很是八卦地道,“穷奇哥哥,你跟婵儿姐姐玩儿的好好呀?”
大猫不屑一顾地道,“也就一般般吧,要不是她给我梳毛梳的很舒服,我才不理呢!”
小猴儿嘻嘻笑道,“那刚才我去找你,明明婵儿姐姐在看故事书,都没给你梳毛毛,你还赖在她身边不走~”
穷奇吭哧吭哧半天讲不出话,到最后才丢出一句,“你管我!”
大猫的事情,小猴子少管!
好的嘛~
悟空可好脾气地摸摸穷奇,“我还想着,要是你跟婵儿姐姐关系好,等以后下界了,我去灌江口找二郎哥哥玩儿,就带着你呢。”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带你去啦,二郎哥哥不好口腹之欲,他的神庙里,连点炊烟都没有,你去了,肯定要饿肚子!还不如留在碧游宫里吃吃喝喝睡懒觉。”
“等我去灌江口啦,你就在家放假好了~也好叫你松散一阵子!”
穷奇立时急了,猫眼瞪得溜圆,“嗷呜这怎么能行呢!我可是你的随侍!护卫!谁都能不跟着你,我可是要寸步不离的!”
“寸步不离!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嘛?”
“就区区一个吃不好,有什么的?我什么时候是那种娇滴滴的人了?”
大猫扯着嗓门儿跟小猴儿辩解,一路嗷呜嗷呜地进了紫霄宫,还叼着小猴儿的后衣摆不叫他走:必须把话说清楚!
去灌江口也好,瑶池也好,都不许丢下大猫!
小猴儿无可奈何地拖着大猫往里面走,好费力的迈着步子,“好嘛好嘛,寸步不离!以后我去哪里,都带着你,好不好?”
穷奇这才松开嘴,支支吾吾地道,“去见杨婵,也要带着我!”
说完一溜烟儿地就跑了!
小猴儿不解地挠挠头:婵儿姐姐梳毛挠痒痒,真的那么舒服嘛?
那明天,他也要试试!
小猴儿丢丢丢地跑去正殿,探头一瞧,他师父不在,爷爷正在道经床上打盹儿,小猴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凑到老道祖耳边小声儿地道,“爷爷,我回来啦!”
老道祖吧唧吧唧嘴,继续睡得香,小猴儿见爷爷赖皮不肯醒,挠挠脸想了想,哗啦一下子,从戒子里取出一大堆话本子来,“爷爷,话本子”
“话本子?什么话本子!?”老道祖一下睁开了眼睛,撅着胡子道,“话本子,在哪里?”
小猴儿把毛毛脸横在爷爷眼前,伸出小爪爪摆一摆,“爷爷,我是悟空呀,是我回来啦!”
鸿钧道祖哈哈笑了起来,“呀,爷爷的乖孙,可回来了,爷爷等你都等的睡着啦!”
小猴儿扑到鸿钧道祖怀里,插着腰道,“爷爷才不是等我呢!爷爷是等话本子!”
爷爷认错~
小猴儿献宝一般地把话本子推到鸿钧老祖眼前,指给他看道,“这边锦帛卷轴的,是七姐姐写的,这边成本的,是凡间买来的,他们管这个材料叫做纸,姐姐们说天上没有纸,所以还用锦帛。”
鸿钧道祖捋捋胡子,“神仙也不是万能的呀,论起发明创造,那还是凡人比较厉害!”
小猴儿笑嘻嘻地点头道,“我也觉得是,我之前在灵台山,每年跟着师父去南瞻部洲看师兄,回回他们都能拿出许多新奇的玩意儿来给我!”
鸿钧道祖爱怜地摸摸小孙孙,“是不是在天上待得没意思啦?”
小猴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道,“怎么会,我每天那么忙,哪里会没意思!”
崽崽起身道,“比如这会儿,我就要去打坐静修啦!爷爷你自己看故事书,我一会儿再回来嗷!”
鸿钧道祖笑眯眯的,瞧着小孙孙哒哒哒地跑开了,那活泼的小背影儿,透露出满满的欢快,未曾沾上半点阴郁之色。
什么野性难驯、狂傲之气、嫉恶如仇、勇敢善战
那些历经许多苦难才能看到的特质,如今通通都还没有踪迹。
他的悟空崽崽,也只是个才出生没多久,努力长大,努力上进的乖宝宝而已。
像阳光下肆意生长的小树苗,笔直,青葱,朝气蓬勃。
在师长和兄长们的陪伴下,不疾不徐地,规规矩矩地,却也是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成长着。
这个世界呈现给他什么,他就努力去学习接受什么。
鸿钧道祖深深地叹口气:只盼望他的小孙孙,能够在长辈护持之下,躲开那些本没有必要生出的波折与苦难,顺顺利利地长大吧!
老道祖掐指算了算,清风冒了出来,在他的手指上打着转,使劲儿地揪着老道祖的手指,不叫他的指尖落在不好的方位上,差一点的也不行,必须是顶顶好命才行!
半点波折也不许有!
道祖好气又好笑:那这还算个什么劲儿?
鸿钧道祖索性不算了,捻起一本凡间的话本子,细细地读了起来。
唔,这本书讲的什么故事?
田螺姑娘?
老道祖觉得挺神奇,田螺还能变成人呢?
那可真是个挺努力挺上进的孩子啊!
毕竟这等小生灵,在三界之内,都排不上号,比之兽类更低一等,能修炼成人,想必也是付出了许多的艰辛困苦。
叫他老人家瞧瞧,这小田螺,是得了什么机缘,才踏上修行一途的?
老道祖津津有味地看了没一会儿,就顿住了,他老人家狐疑地往前翻翻,继而又往后看看:这写的是什么破玩意儿?
写出这个话本子的人,是不是脑袋撞了墙,灌多了马尿,迷迷糊糊稀里糊涂的,还没清醒,就下了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