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脉附近,已经能够种植三品灵植,所以九曜金枝、南阳杉等再留在这里就有些不合时宜。
正好其它地方有地脉凝成,移栽到那边刚好。
“得赶快把冰桂栽下去了。”
陆渊瞅着雾气蒸腾的雾流苏林,摸了摸下巴。
小世界的全方位几乎都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唯一没有变化,甚至还有点萎的就是小天轨了。
纵使有陆渊的控制,小世界仍然胖了一圈,可小天轨的笼罩面积,不增反减。
这就像是一群仙鹤中混进来一只母鸡,很是醒目,以至于陆渊想要忽视都不行。
其缘由也很简单,辰日火树和雾流苏都是只是二品,如果仍以它们做阵眼,小天轨渐渐的就跟不上时代,无法适应当前的小世界。
再有突破,小天轨就有直接崩溃的危险。
所以更换阵眼迫在眉睫,优先级比种下三品灵植更高。
陆渊带着寒玉盒来到寒潭边,扫视一眼,眉头一皱。
“我的鱼呢!”
他知道寒潭会有变化,但没想到改变如此彻底。
寒潭的温度,整整下降了一个等级,带着原本防寒的玉坠儿都有些冻脚。
寒潭周遭种的灵植没了也就没了,对拥有一整个小世界的大资本家来说,损失的成本也就几颗种子。
但是!灵鱼居然也没了!
这就不能接受了。
陆渊已经好久好久没吃过肉了!
上一次还是四爷带着流白珍珠和一包兽肉过来,才饱了口福,本想着突破以后就把养的鱼烤了,拿来打打牙祭,和大姥一块尝尝。
可惜啊,啥都没了。
陆渊叹了口气,打开寒玉盒,开始将冰桂种下。
明明只是一截枝杈,却有着百尺寒冰也难有的逼人冷意。
刚拿到手,陆渊就觉得像是拿了块冰,他这会儿可还带着两块能辟寒暑的玉坠儿呢,就冷成这德行,要是没了玉坠,那还不得冻僵。
运起真元,以灵植夫的手法缓缓催动。
慢慢的,澄澈如水晶,卖相像冰棱的冰桂枝干缓缓回缩,变成圆润透明的无色冰球。
然后冰球裂开,从中生出一棵小小的、同样透明无色、似是用冰雕琢的小小树苗。
只有一根指头那么长。
然而陆渊却并没像往常那样,把这株冰冷透明的幼苗栽种到寒潭附近的蓝色土壤里。
冰桂和小扶桑,同市面上那些经过筛选和培育、能够批量种植的灵植不一样。
它们同世间的法则更加贴近,本身就是不可多得的异宝。
陆渊双掌捧着冰桂苗,轻轻往前一推。
他没动用任何真元,那株玻璃模样的小树苗就慢慢悬停在空中,平稳地飘起来。
一直到寒潭中心的上方。
淡淡的蓝色雾气从寒潭中升腾而起,源源不断,逐渐朝冰桂苗汇聚。
直到这时,才算种下了。
小扶桑则根本不用他动手,几十株辰日火树的赤色流明一直在蕴养树种,小世界甫一晋升,它就自动在岩浆地火池上安了家。
等到过上一段时间,小扶桑和冰桂都脱离幼苗状态,稍稍长大一些,就能够替代辰日火树和雾流苏,成为小天轨的新阵眼。
那个时候,小天轨才能继续扩张,直至笼罩整个小世界。
红蚁们有一部分留在了青金矿中,继续采矿,剩下的都正在将九曜金枝、南阳杉等二品灵植连根刨起,送到新衍生的地脉上方。
陆渊等会得亲自去重新把这些灵植种下去,完成移栽。
等等,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陆渊捧着空空如也的寒玉盒陷入思索。
直到无意中看见青玉葫芦中满满的光点,才如梦初醒。
初入归真,忘记给自己加点了。
“师傅!我回来了!”
今夜无月,韶光界的天色格外阴沉。
韶薇宗主峰之上,鹿清端正地跪在堂前,朝自己的师傅,韶薇的掌教禀报。
看山跑死马,三个月之前,他就能够看见韶光界的天幕,可直到现在,才通过那段虚无而遥远的路途。
“回来地有些晚。”
鹿骨香的样貌不再是鹿鸣当初见到的少年模样,如今的他,看起来是一位儒雅的中年人。
这和他修习的功法有关。
中年模样的鹿骨香拾级而下,扶起自己的徒弟:“不过回来就好。”
鹿清将一件外形似幻光梭的遁器拿出:“这件遁器在三个月之前坏在赶路途中,我不精炼器,此物品阶又高,所以只得肉身穿行虚渊,以至于晚了许多。”
这就像走到半路,交通工具坏了,剩下的路都靠双脚跑回来。
“无妨,寻觅的结果怎样?”
鹿清这次去虚渊,是打着寻找陨落世界的核心为旗号,但实际上却并不是如此。
这是鹿骨香暗中交给他的任务。
寻觅虚渊之中,是否有其他适宜修者生存,且不在当前世界链中的界域。
鹿清手中所持,便是从遗迹中发掘的遁器,品阶难以鉴定,但在没有损毁之前,绝对不逊于诸界最好的遁器。
它的锻造手法异于如今,虽性能优越,可一旦损毁,即便是顾纯垆亲自出手,也难以修复。
这就意味着,这件极其珍贵的遁器,已经与废铁无异。
但鹿骨香没有关注它,而是静静等待鹿清的回答。
鹿清垂下头,嗫嚅着,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动用至宝在虚渊中纵行两年,绕过世界链,往虚渊之中走了很远,一直到从来没有人到过的地方。
可仍然徒劳无功。
再没有新的世界。
鹿骨香叹了口气:“既是如此,便没有任何后路可退了。”
他曾寄希望于虚渊之中,如果鹿清成功找到新的界域,哪怕灵气低一些,只要能够容许修者生存便好。
那时韶薇就算舍了这份基业不要,也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但是可惜,终究还是没有办法,脱离诸界这深不见底的泥潭。
“有人见到你回来吗?”
鹿骨香忽然问道。
鹿清不知他用意,依据实情说道:“有,守阵的两名金丹亲眼见我进来,其它的探查视线我并未有察觉。
师傅你”
“清儿,我想请你隐匿在暗中,没有我的告知,绝不可暴露于任何人面前。”鹿骨香面色沉凝,“可以吗?”
“是,弟子遵命。”
鹿清语气坚定,但稍后却有些犹豫:“那两名金丹”
“要想做成一件事,牺牲是必要的。”鹿骨香走近阴影里,回到他的座位上。
“我知道以你的心性,定然会有些不忍,所以这些事情,由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