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月杉几人也一致朝来人看去,但让他们很意外的是
来人一身红装,头上戴着垂着红色流苏的凤冠,她缓步行来间,优雅从容,每一步皆是那么赏心悦目,翩跹若仙。
她不是旁人,正是他们担忧的肖楚儿
转首朝一旁看去,准备质问质问这位邹阳曜,谁知,人竟是不见了
倪月杉拧眉,景玉宸勾了勾唇:“是我们瞎操心了。”
邵乐成稍有疑虑一般,询问:“什么意思啊,怎么瞎操心了,那新娘子是肖楚儿,要拜堂?为何在这种地方?难道不该找个宽敞的,布置妥善的地方,正儿八经的跟人拜堂?”
“还有这烤肉,虽然看上去味道不错,可比起正经酒席还是差远了!”
倪月杉和景玉宸皆没有搭腔,让邵乐成自个啰嗦好了
等三人,目光再落去时,邹阳曜已经重新现身,只不过此时的他,披上了大红色的新郎服,看上去十分精神,他伸手牵着肖楚儿,朝倪月杉三人缓步行来。
邵乐成也不知何时,口中叼着了一根草,他摩挲着下巴,询问:“咱啥时候开席啊?我现在将我家婆娘带过来,还来得及不?”
邹阳曜微微拧眉,显然觉得在这种神圣的时刻,说话打搅他,是很不礼貌的。
“随意!”最终还是冷冷的回应了一句。
邵乐成不屑的“切”了一声,但还是选择老老实实坐下。
烤肉那种东西,让快要临盆的人吃了,其实并不好?
快到了倪月杉以及景玉宸的跟前,邹阳曜和肖楚儿才停了下来,虽然面前有红色流苏遮掩了肖楚儿的面容,但还是隐约可见,她脸上藏都藏不住的喜悦。
“月杉,曜说,你们戏弄他,他也要戏弄你们,如此便算是扯平了”
倪月杉无辜的耸耸肩,景玉宸神色平静,好似不怎么在意,邹阳曜为何要这样做。
“我来当主婚人,过来,拜我!”
倪月杉站了起来,走到前头,随意坐在一个石头上。
肖楚儿看向邹阳曜,“本就三个人,主婚人让她做,可以吧”
“我不拜她。”邹阳曜冷声开口,牵着肖楚儿,往另外一个方向拜去:“一拜天地!”
这句话是他自己喊的
肖楚儿十分无奈,但今日成亲,心里开心,不拘小节。
倪月杉无语的紧,全都拜空气么?
“二拜高堂。”邹阳曜依旧牵着肖楚儿拜了空气,但肖楚儿好似很开心,鞠躬的十分快速。
倪月杉在石头上站了起来,郁闷的双手环胸。
“夫妻对拜!”邹阳曜那沉闷的声音,响在林中,二人算是礼成,邵乐成笑着询问:“洞房处在哪里啊?”
邹阳曜抬眸朝邵乐成看去,那眼神及其冷漠,邵乐成收敛了收敛笑容。
“今日我和楚儿礼成,正式成为了夫妻,你们三人是证婚人,另外,这些野味也都是我打的,三位可以尽情的吃,管饱。”
利落的说完后,他转首看着肖楚儿,勾唇笑了笑:“若是不嫌弃,一起吃点?”
肖楚儿轻轻笑了笑:“怎会嫌弃夫君的手艺。”
肖楚儿的顺从程度,简直让人瞪掉双眼,要不要这么没骨气
“坐吧。”肖楚儿招呼倪月杉坐下,之后开口:“等等,带的有酒,我去拿。”
倪月杉等人没吭声,看着肖楚儿走远,倪月杉这才将目光落在邹阳曜身上。
“今日测试后,你发现肖楚儿是你真爱?为何婚事如此草草?”
景玉宸只淡然的回应:“婚礼如何,不过是个形式,最重要的,不该是两人如何相处?”
他看了一眼景玉宸:“今晚不醉不归,如何?”
很快,肖楚儿将酒拿来了,景玉宸伸手接过:“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将我灌醉。”
邵乐成站在一侧,吐掉口中的野草:“我就不久待了吧,勾琼她随时都有临盆的可能。”
“你要不然就先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事。”倪月杉搭了一句。
邵乐成爽快回应,“行,那我走了!”
他转身离开,丝毫不犹豫。
倪月杉和景玉宸坐在石头上,肖楚儿也跟着坐下,她满脸幸福的看着倪月杉。
“月杉,今日成婚确实太过仓促,不过,我也不在乎什么场面,月杉,太子,我敬你们!”
她拿起手中的酒壶朝二人敬来。
倪月杉和景玉宸撞酒而去。
“太子,我曾与你比武,知晓我略输你一筹,但今日这酒量我还尚不认输。”
邹阳曜究竟是何目的,景玉宸暂且不管,拿着酒壶,毫不吝啬的碰去:“没问题,有本事你就灌醉我。”
倪月杉瞧出二人之间似乎存在着火yao味,只觉扫兴。
她看向肖楚儿:“我想小解,可又害怕,陪我一同去?”
肖楚儿错愕的看着倪月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等走出了一段距离,倪月杉脚步顿下,目光朝喝酒的两个男人看去。
肖楚儿站在一侧,狐疑的问:“怎么?”
“他为什么要在这里举办婚礼?”倪月杉冷声询问。
肖楚儿思考了一下,回答:“不是说了么?单纯的为了以牙还牙。”
倪月杉眉头依旧拧着:“那找景玉宸喝酒又是干什么?”
“不找男人喝酒,还找女人啊?”肖楚儿回答的皆很爽快,显然在她的内心是十分信任邹阳曜的。
倪月杉却拧着眉,“咱们不走那么近,远远偷听如何?”
肖楚儿脸上的笑容逐渐的收敛起来,因为她觉得,倪月杉这是在怀疑什么。
最终是点了点头:“好。”
她相信邹阳曜,没有秘密,跟她成亲也是心甘情愿。
倪月杉与她在一处不远的地方停下,静心去听二人之间的对话。
“景玉宸,你觉得我输给你哪里?”
一句话,带着些许酒意,邹阳曜脸颊泛着红,可双眼却十分锐利的盯着景玉宸。
景玉宸哼了一声,表情十分得意:“自然是方方面面!”
邹阳曜低低笑了起来,“那你可知,月杉为何会毁容,丞相为何会求那道圣旨?”
景玉宸听着这话的口吻,邹阳曜是要谈论陈年旧事啊
他脸上只有不屑,“听着你的口气,你好似很骄傲,好,给你一个发言的机会,你说下去。”
邹阳曜仰头灌了几口酒,有些迷糊的靠着身后的树干,他闭上了眼睛,脸颊逐渐滚烫。
“在小时候的一次宫宴,我早就该想到,为何一个庶女会出现在宴席上”
他闭着眼睛,回忆起了童年。
景玉宸狭长的凤眸朝一个方向看去,那里站着的正是倪月杉以及肖楚儿。
倪月杉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景玉宸点了点头,不动声色。
邹阳曜继续往下说:“小时候,若不是月杉为我挡灾,月杉的脸也不会被烫的毁容,所以月杉小时候就喜欢我,可我当年”
他说着,坐直了起来,一双剑眉深蹙着,他凑近了景玉宸:“我当年去过了丞相府,是倪月霜告诉我,救我的人,是杨家的庶女杨琬琰!”
“那时,我还小,怎会多想,这恩情也逐渐根深蒂固,从此,我刻意与杨家庶女接触,与她暗生情愫,才有了郎情妾意的传言,娶她为妻,也是理所当然。”
“可月杉也因此,受尽我的折辱,我对不起月杉。”他睁开眼睛,看着景玉宸,突然笑了,举起手中酒壶朝景玉宸碰去。
“来,太子,你可别耍赖,多喝点”
肖楚儿听着邹阳曜竟是在她的大婚之日,说起倪月杉的事情,只觉得气恼。
她攥着拳,想冲上前去,倪月杉却是拉住了她的手腕,对她摇摇头。
肖楚儿皱着眉,没吭声。
邹阳曜灌下酒后,往下继续说着;“月杉从小到大,一直将我挂在心上,丞相自是明白爱女心思,故此向皇上求了恩情,许配于我。”
“我辜负了月杉,令她寒心,太子,你这是捡了个大便宜。”他突然得意了起来,看着景玉宸,在等着景玉宸生气动怒,吃味。
但景玉宸的神色依旧是平平静静,清清冷冷的,好似什么都影响不了他一般。
他眼眸微转,朝倪月杉所在方向看去,举起了酒壶,喝下一口。
他此时与倪月杉眉来眼去,怎么会在乎邹阳曜所提的陈年旧事呢?
“所以,你究竟为何与这位肖姑娘成亲?你现在究竟喜欢月杉,还是肖姑娘?”景玉宸一副好奇的表情看着邹阳曜,内心里的想法,是在等着看热闹啊。
邹阳曜身子微微晃着,低笑出了声:“曾因不甘,纠缠过月杉,觉得她本该是我的,凭什么说不爱便不爱了!”
他舒服的靠向身后的树干,嘴角微扬着,双眼重新闭上,根本不知,肖楚儿此时正朝这边走近,一身的肃杀之气。
没错,她想在新婚之夜,谋杀亲夫!
邹阳曜依旧不知危险来临,兀自说着:“我曾懊恼,悔恨,也痛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