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吧!”薛子义对在场的下人命令了一句,下人们相继退下。
薛子义目光落在倪月杉身上,之后又落向了远处,他这才幽幽开口:“太子妃,你觉得这位卞姨娘如何?”
倪月杉目光也跟着落去,卞姨娘此时正朝这边缓步走来,看着二人都在看她,她伸手摸了摸脸颊。
“怎么,那发簪的主人是她?”倪月杉眯起了那双锐利的眼,薛子义垂下眼眸,满是纠结,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
倪月杉并不意外,只轻笑一声,问道:“你为这位卞姨娘隐瞒真相?这还真是奇特”
卞珊此时已经到了近跟前,对倪月杉恭敬行礼:“太子妃,不知道这结果?”
因为卞珊哭过,所以双眼看上去有些通红,声音也尚有些沙哑。
倪月杉看了她一眼,之后长叹:“卞姨娘,不知道昨天薛老爷在死时,你在哪里?”
卞珊一脸错愕,之后回应:“自然是陪同我家庭儿歇息。”
“是么,那不如将你家庭儿叫来?”
卞珊眸光闪烁,看了一眼薛子义,最终对一旁的下人招了招手:“将二少爷叫来。”
很快薛庭被下人带来了,倪月杉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温和的问:“叫庭儿是么?长的可真俊!”
薛庭有点怕生的躲在卞珊身后,卞珊在一旁教导:“快点多谢太子妃夸赞!”
薛庭这才怯生生的开口:“多谢太子妃夸赞!”
倪月杉在薛庭身边蹲下,开口询问:“庭儿,我想知道,昨天夜里,你娘和你都在干什么?”
薛庭显然被这个问题给问懵了,然后抬首看向卞珊,卞珊无奈教导:“回答她。”
“昨天跟往常一样,我和娘入夜就睡了。”
“一觉睡到天亮,你和你娘都没有离开过?”
薛庭有些迟疑的看着倪月杉,卞珊在一旁催促:“快点回答。”
薛庭点了点头。
一旁站着的薛子义却激动了:“庭儿,哥哥一向疼你,也教过你,做小孩子,不能撒谎!”
薛庭伸手攥着卞珊的手掌,显然觉得为难,倪月杉微微扬着唇:“是啊,小朋友,身为孩子不能撒谎,鼻子会变长的!”
薛庭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躲在了卞珊的身上,卞珊握着薛庭手掌的手,微微收力,感觉到疼痛传来,薛庭立即痛哭了起来。
卞珊赶紧将薛庭抱起来:“太子妃恕罪,孩子还小,你这样逼问他,他这胆子小,会吓哭!”
倪月杉站了起来:“是我不对,劳烦卞姨娘,将孩子给哄好。”
卞珊福了福身,告退了。
薛子义有些着急:“太子妃,庭儿可以直接证明卞姨娘才是一直和我爹在书房的人!”
倪月杉看向薛子义,“好,我暂且信你,你不妨将事情真相统统告知我,也好让我调查调查?”
薛子义神色间,满满皆是抑郁:“我爹脾气极其不好,时常打骂下人,也包括我以及卞姨娘,昨天夜里,卞姨娘便被我爹叫了过去,只是卞姨娘的下人过来请我,说让我去求求情,不然卞姨娘会被打死的!”
“可等我去了我爹已经被卞姨娘失手杀死,我当时便让她先回去,我想办法”
倪月杉轻哼一声:“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骗我,若不是仵作一事,你也不会幡然醒悟,觉得自己要背上人命了吧?”
薛子义垂下眸子,一脸悔悟。
“其实这事也好办,你这个薛庭弟弟,总有单独待着的时候,到时候我再重新问问,而这个卞姨娘你既然说,她被人打骂,身上岂会没有伤口?”
薛子义知晓,倪月杉这是心里又有了主意。
到了傍晚,倪月杉回了太子府去,卞珊和薛子义在大门相送。
等倪月杉一走,薛子义便质问道:“卞姨娘,要灭仵作口的人,是不是你派的?”
瞧着一向温润的薛子义,沉下了脸,卞珊立即摇头:“没有,我岂会做出那种事情?”
薛子义却是冷哼一声:“你谋杀亲夫,后又派人杀仵作灭口,两件事比起来,杀仵作灭口又算得了什么?”
卞珊一脸委屈,“子义,当时,当时,我也是一时失手”
“失手?哼,那你为何撒谎你是用簪子杀的我爹?明明是用酒坛碎片!”
卞珊一直都在摇头:“我没有,没有撒谎,仵作为何那样说我也不清楚啊,我以为是你安排的!”
她伸手,想抓着薛子义的手,想好好解释,但薛子义一手将她挥开,满脸的愤懑:“我再也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之后,愤懑的抬步离开。
倪月杉那么早便被叫走,到了这么晚才回来,还以为景玉宸绝对在家,等她吃饭呢。
谁知回到家中,景玉宸并不在。
倪月杉觉得奇怪,开口询问:“太子人呢?”
“太子在早朝时离开,就没有回来,中午的时候,托人回来传话,说中午不回来用膳,这晚上还没回来呢。”
倪月杉想着应当是为了邱恬谧和邱元容的事情吧。
“嗯,那我娘呢?可还有来过?”
丫鬟摇头。
倪月杉最终吩咐:“饭菜先热着吧!”
之后,倪月杉迈步朝外走去,边走边吩咐:“备马车,去相府。”
到了相府,倪高飞来见,对倪月杉无奈道:“你娘,因为子义的事情,差点小产,幸好,最后没事,不然唉。”
“那娘现在是在昏迷,还是清醒着?”
“刚睡下!”
“那还请爹,告知娘,薛子义并没有弑父,凶手另有其人,目前正在查,还请娘,不要过于忧心,好好养身子。”
倪高飞讶异的看着倪月杉,之后,自然是无比欣慰:“那就好,你也早点回去歇息。”
“嗯。”倪月杉没有多留,之后便回了太子府。
这次回来,景玉宸也在了,满桌子的菜,还没有动过,倪月杉走了过去,直接伸手接过景玉宸怀中的景雪儿。
“雪儿,雪儿,有没有想娘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