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降双也跟着快速的走了过去,在池水中倒映出来的正是邰半雪那张出众的面容。
只不过,哪里有半点长红斑的迹象?
邰半雪眼里只有疑惑,刚想转过身,质问,谁知,凌降双却是邪恶一笑,伸出手,狠狠将她推了下去。
邰半雪尖叫一声,人已经栽倒在池水之中。
邰半雪的丫鬟大叫了起来,“小姐,小姐!”
凌降双颇为得意的拍了拍手:“邰小姐,你咋回事啊?看个鱼,怎么还跳进去看啊?”
然后她开始大声的嚷嚷:“来人啊,不好了,邰半雪掉进水里了!”
倪月杉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这凌降双不愧是胆子大,这种光明正大得罪人的事情,都敢做
倪月杉双手环胸的看着,没有打算上前帮忙。
很快有宫人匆匆赶了过来,之后将邰半雪打捞上岸。
即便动作很快,但终究是入了冬的季节,冻的邰半雪嘴唇发紫,人也瑟缩个不停。
邰半雪的丫鬟擦着眼泪,指着凌降双:“你也太歹毒了,当着我的面,直接推了我家小姐!”
凌降双站在一旁一脸诧异的看着丫鬟,“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推过你家小姐了?”
丫鬟见凌降双如此正大光明的抵赖,更是瞪大了眼睛:“你,你还不承认!”
凌降双愈发的理直气壮:“我承认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我为什么要承认?”
邰半雪躺在地上,用力的咳嗽起来,逐渐的恢复了些许力气,气恼的看向凌降双:“没有想到凌元帅威名远播,却唯独教育不好家中的子女,养出这样跋扈嚣张,又无法无天的女儿!”
有宫人拿来了大氅给人披上,着急道:“邰小姐,少说两句吧,赶紧去看太医,千万别着凉了!”
之后人被急匆匆的抬到了太医院去,只是,凌降双没出宫成功,被叫到坤宁宫去。
凌降双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看了一眼倪月杉,还对倪月杉眨了眨眼睛。
一旁的青蝶忍不住开口问道:“宸王妃,咱们现在是?”
“跟上去吧,我们算是旁观者!证人之一!”
坤宁宫内,皇后看着站在殿下十分委屈的凌降双,神色平静,宫人此时走来,“皇后,宸王妃也回来了。”
皇后淡淡开腔:“让人进来!”
很快,倪月杉重新走了进来,凌降双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开口:“皇后,宸王妃当时就在旁边,她是可以作证的!”
倪月杉还没走进来,已经听见了凌降双这句话。
“见过母后。”
“刚刚,凌千金所说的话,你应当是听见了,如何,当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倪月杉想也没想便开口:“当时儿臣走在前,只听见身后传来噗通一声,然后邰小姐就掉进了水中”
“之后她的丫鬟便一口咬定是凌小姐推的他们家小姐,可是儿臣尚有一个疑惑!”
皇后来了一丝兴致,开口:“什么疑惑?”
“池塘距离我们行走的道路并不近,邰小姐和凌小姐为何会同时出现在池塘边上?”
凌降双立即开腔道:“自然是她邰半雪自己走过去的!我看见她跳进了水里,所以我才跑过去的啊!我冤枉啊!她这是想陷害我!”
如果真是凌降双推人,那也是邰半雪自觉走过去?
邰半雪已经被带去了太医院,丫鬟却被带过来了。
邰半雪的丫鬟,赶紧开口说:“那是因为,当时你说在我们小姐的脸上洒了东西,小姐脸上在长红斑!所以我们小姐才朝着一旁的池塘飞快跑去,照水中镜的!”
凌降双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来:“这样么?那我倒是想问问看了,你们小姐脸上长红斑了没有?冤枉我推她下水还不够,还要冤枉我,毁她的容?”
“这里可是皇宫,前面走的可是宸王妃,你这个丫鬟当着皇后的面,还敢撒谎,你的胆子不小啊!”
凌降双的一番话说的好似合情合理,听的丫鬟那是一个愣怔接着一个愣怔的。
之后对着皇后的位置,无比可怜的开口说:“皇后娘娘,真的是凌小姐,推的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本身体质就弱,岂会自己跳下水中去陷害人呢?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皇后见一个坚决的矢口否认,一个坚定的一口咬定,倪月杉始终坚持自己啥也没看见。
皇后轻笑了一声:“你们究竟谁在撒谎,本宫暂时看不出来,但其中必有一人在撒谎,宸王妃,你更加相信谁?”
倪月杉抬眸朝皇后看去,然后看向旁边跪着的二人,满脸的纠结:“母后,当时儿臣是背对着人走的,如何得知他们究竟谁推了谁,还是谁主动跳入?儿臣说不准啊!还请母后,自行决断!”
倪月杉一句话,已经表明了态度,她要置身事外
皇后头疼的扶着额头,凌降双开始委屈的擦眼泪:“皇后娘娘,当初,当初我是跋扈,而且曾得罪过宸王妃,宸王妃,如今不趁机陷害于我,我已经很感激了,皇后还请你让这个丫鬟拿出证据来,不然就是诬告,我要让我爹,拔了她乱嚼舌根的舌头!”
丫鬟瞠目结舌的看着凌降双,这人陷害起人开始就不要脸,现在竟然开始威胁起她了
丫鬟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她朝着皇后爬近了两步,“皇后娘娘,奴婢身为卑微,人微言轻,皇后娘娘,但奴婢句句属实,若是皇后不信,大可以派身边的人去太医院问问我们家小姐,保证与奴婢的口供一致!”
丫鬟的态度太过坚定,且十分自信,皇后眸光闪烁,她坐直了身子,之后才开口:“本宫瞧着,时间也不早了,若是你们不及早出宫,怕是宫门就要关了!”
之后她看向身边的白嬷嬷:“将人送出宫去吧,待查明的真相,本宫自会为他们其中一人,主持公道!”
之后挥了挥手,一副疲累的表情,准备送客了。
丫鬟瞪大了眼睛:“皇后!我们小姐身子弱,这次入了冰寒的湖水,只怕是,必将大病,这烧也烧糊涂了,如何拖得”
但皇后懒得再听,白嬷嬷已经开始赶人走了。
最终,丫鬟一同被赶走,几人朝宫外而去。
丫鬟看着倪月杉时,立即朝倪月杉扑了过来,朝她跪下:“宸王妃,奴婢知晓,你一定是看见了对不对?你是不是害怕得罪了凌元帅?”
“你放心,只要你出来作证,他凌元帅为人刚正不阿,岂会因为闺阁中的小伎俩,而扭曲事实?他一定不会计较宸王妃你出来作证的!”
倪月杉只淡然的看着她,无奈叹息:“没有看见就是没有看见,你叫我说什么好呢?”
丫鬟缓缓放开了倪月杉的胳膊,眸光幽暗,显然很是失望。
倪月杉别开了视线,不是她不存在一颗正义的心,只是这位邰半雪,只要帮她,她必然有机会入了宸王府。
而凌降双明显是为她办事,如果她再拆穿,岂不是圣母婊?
倪月杉朝宫外走去,凌降双直接钻进了倪月杉的马车。
倪月杉缓慢进了马车内,凌降双立即激动的开口说:“宸王妃,我还担心你是个心肠软的,若是真的拆穿我,我想哭,也没地方哭去啊?”
倪月杉勾唇笑了笑:“你的胆子真是大,用无法无天形容你,确实是不过分。”
“你为何要这样帮我?”倪月杉认真的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
凌降双嘿嘿笑了笑:“当初,我和你之间不是闹了不愉快?心里一直都挺内疚的,所以现在也算是我给自己将功补过了!今后,我不欠你什么!”
倪月杉没再说什么,凌降双拉住了倪月杉的手掌说:“其实没了邰半雪,还会有邰下雪,邰降雪,宸王妃宸王府的后院之位是个香饽饽。”
倪月杉被她的形容逗乐了,“嗯,我知晓,今日多谢了凌小姐,只是你和尚书府的关系闹僵了,只会给你爹添麻烦!”
“切,我才不怕,而且他们也知晓,这女儿家家的打打闹闹,不该归根在朝堂上,以及他们老一辈的关系上,不然,那就太小家子气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凌降双已经跳下了马车,走的极快。
倪月杉神色跟着复杂起来,不得不说,这个凌降双颇有几分段勾琼的影子,都是捅出了窟窿不怕没人收拾残局的人。
倪月杉回到了府上,府上下人一个都不少,但没了景玉宸,倪月杉就觉得再多的下人,整个府邸都是空落落的。
倪月杉在庭院的梨花树下坐下,青蝶不由开口:“奴婢去给宸王妃你拿披风来,你可不能受凉!”
倪月杉没张口拒绝,只坐在庭院中,神色复杂的看着院落门口,这一分别便是一年么?
翌日,倪月杉带着青蝶和太医前去邰家,看望邰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