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品儿询问倪月杉,倪月霜心里隐隐觉得不好,不妙,倪月杉一开口绝对是狠狠处置她啊!
“林嫂子,处置我为何让她发话啊?”
林品儿扫了倪月霜一眼,最后还是看向倪月杉:“月杉有什么尽管说!”
倪月杉目光嘲讽的落在倪月霜身上:“田姨娘被送去乡下,从此清净了,你呢,将你也送去乡下,似乎有点便宜你了,不如”
倪月杉笑的愈发阴冷了起来:“将你发配到尼姑庵去,让你虔诚礼佛,时间久了,自然心就平静了,再也不会有什么歹毒念想。”
倪月霜诧异的瞪着倪月杉,倪月杉怎么敢开这个口!
她这么年轻,她还未找个如意郎君,可倪月杉竟然让她出家为尼?
倪月杉的心太歹毒了!
倪月霜轻笑连连,满脸嘲讽不加掩饰:“你也开的了口?让我去尼姑庵?你觉得林嫂子做的到吗?”
她嘲讽般的收回视线,然后看向林品儿:“林嫂子,大姐这是糊涂了!让我去尼姑庵,你同意吗?”
林品儿纠结,她应当采纳,可,让人去尼姑庵好似始终不妥。
“咳咳,若是爹同意,我便同意。”林品儿回答了一句。
倪月霜瞪大了眼睛,这种事情不用想,都不该同意的,竟然还想着去问问倪高飞的意思。
倪月霜冷哼一声,“今日来赔礼道歉,可你们竟然想着让我去尼姑庵,哈哈,我的大好前程,你们都想毁了,你们的心思果真歹毒!”
她嘲弄的看了看倪月杉又看向林品儿:“林嫂子,你若真的打算听了倪月杉的话,那你自个去请示爹爹吧,爹爹同意后,我就去尼姑庵清修!”
之后她转身离开,没了半点刚开始求饶认错的态度。
林品儿看向倪月杉:“这样处置人,是不是有点太不可能了?”
倪月杉扬着嘴角:“打她一顿,给她禁足,让她跪祠堂,你觉得这些有意义么?”
好了伤疤,只会对他们更加怨恨,她一定会卷土重来的。
“可,若是爹爹不同意呢?去了尼姑庵又能如何,最多几年后,就被接回来了。”
倪月杉摇头:“几年的尼姑庵生活,比起在牢房待上个几年好不到哪里去吧?”
完全可以磨灭一个人的性子。
林品儿沉默。
*
林品儿前去看望倪高飞:“爹,你觉得身体怎么样了?”
床榻上,倪高飞正坐着喝药,他将空碗交给一旁的下人。
下人递上手巾给他擦嘴,倪高飞回应道:“好多了,你打算如何处置月霜?”
林品儿一脸复杂,“爹,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倪高飞奇怪的看了林品儿一眼:“你说吧,我不生气。”
林品儿这才道:“月霜的性子,旁人都觉得她温婉贤淑,可她却是最善妒,最歹毒的一个,爹,如果只是体罚,等她好了伤疤后,或许又犯了。”
“唯有折了她的羽翼,她或许才会知悔改。”
倪高飞神色略显平静:“继续说。”
林品儿叹息着:“尼姑庵最是容易让人宁静,爹,若是让她去尼姑庵待上个几年,一定会让她整个人大为改变,再也不会想着在家中生事了。”
倪高飞错愕的看着林品儿,林品儿低垂着头,要说的都说了,倪高飞究竟会不会同意,就看倪高飞的意思了。
多年虔诚礼佛,指不定会打造出一个清心寡欲的人,确实是可以让倪月霜从此知道,以和为贵。
倪高飞叹息一声,“好,我会考虑,你回去也好好养着。”
林品儿福了福身,转身离开。
林品儿走后没有多久,倪高飞召见了倪月霜。
倪月霜到了房间后,继续哭可怜,倪高飞看着她,神色严肃:“可想你母亲?”
倪月霜哭泣的动作一顿,这话是好意?不,倪月霜并不觉得!
“想是想念,但想到母亲去乡下,是让她悔改,女儿就生气。可想到她过的清寡的日子又会觉得心疼,小娘对我有养育之恩,岂能看着她过着粗茶淡饭,粗布麻衣的生活?”
“女儿每每想到这里都会心痛,还有大哥,他一个人在宫中,每每入夜,也一定会想着小娘还在府上,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可自从”
下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了,只是哀叹惋惜一声。
倪高飞神色复杂,“你若觉得心里不安,不如随你母亲一样,入了清净之地,去尼姑庵一段时间,如何?”
倪月杉提出这个处罚时,倪月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没想到林品儿竟然真的与倪高飞说了这个提议。
并且倪高飞竟然听进去了,现在还提出来了
这让她如何接受?
“爹,你忍心?”
她看着倪高飞,神色间满是诧异。
“爹,月霜还没许配人家,还没嫁人,月霜若是去了尼姑庵那种地方,让他人知晓,将如何笑话相府?女儿以后还如何嫁人,月霜待嫁的年纪又有几年?”
倪月霜满眼蓄着泪水,不可思议的看着倪高飞,倪高飞怎么可以开的了这种口
“林嫂子现在已经康复了,月霜也饱受了麻疹之苦,月霜也知错了,可林嫂子竟然想着毁了月霜一生”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倪高飞:“爹爹,你竟然觉得这个处置可行,爹,你好狠的心啊!”
倪高飞眉头紧紧蹙起,为了让倪月霜真的改变本身性子,去尼姑庵确实是不错的主意,可看见倪月霜不可思议的眼神,倪高飞最终是长叹一声。
“若是诚心悔改,几个月便可回来,若是你灵顽不灵,大概需要几年,亦或者一辈子。”
“爹,你真想将女儿送去,葬送女儿清誉,还让女儿毁了一生?你忍心?”
“怎么会是毁掉你一生?这是让你清修,是为你好!”
倪高飞语气有些沉重,最终道:“若你不想去,觉得这个处罚重了,那就去你小娘那里,与她一起过过清闲日子!等爹给你寻了一门好亲事,爹再将你接回来,嫁出去!”
倪高飞定了主意,并且这口气听上去也不允许她拒绝。
倪月霜愣怔片刻,然后开始放声大哭:“小娘为家中操持多年,一直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没想到有一天会被送去乡下,与儿女分离。”
“现在,女儿,也要被罚去乡下了,真不知道小娘看见月霜是喜是忧。”
她抹着眼泪,满脸委屈,甚至有些幽怨。
倪高飞却觉得头疼,挥了挥手:“先这样定了吧,与你小娘同在乡下,彼此可以做伴,也可让你吃吃苦,收敛收敛你的性子。”
与景承智合作这种事情,倪月霜都做的出来,由此可见,她的胆量究竟是有多大,倪高飞对她,心里难免是失望的。
倪月霜还想再说,但倪高飞明显不想再听,倪月霜最终是抹着眼泪,离开了。
出了倪高飞的院子后,倪月霜收了哭腔,倪高飞听信林品儿和倪月杉的话,作为她的爹,先对她绝情,她又何必再将他当做至亲的爹呢?
还好有邹阳曜,会帮她!
景玉宸这段时间伤口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他离开相府后,去了天牢,要将走私硫磺一事给彻底结案。
只要将最后的审理结果递交上去,便是大功一件。
而倪高飞也是有功之臣,倪月杉虽然有功劳,可终究是女子,并不好提及。
在天牢忙好一切,天已经黑了。
这些时日,一直留在相府中,倒是有些习惯了。
虽然还想继续住下去,可终究不合理数。
景玉宸老老实实回了二皇子府。
顺便让府上下人前去将军府传达他的话。
邹阳曜负荆请罪并未成功,应当伤好后,继续请罪才是。
这个欺负过倪月杉的人,他抓住了机会怎么会放过?
将军府,邹阳曜同时收到两个讯息,一个来自相府倪月霜,一个来自景玉宸。
倪月霜请求帮助,景玉宸让他去认罪。
“来人,将杨姨娘叫过来!”
杨琬琰被带到,心中有些欣喜,果然,还是忘不了她!
杨琬琰一袭橘色轻纱罗裙,臂弯处挽着一条同色披帛,因为料子薄,她的身段又好,走起路来,摇曳生姿,顾盼生辉。
“曜,妾身的面容终于养好了!”
为了一直保留好的形象在邹阳曜面前,她一直拉远距离呢,但现在擦了脂粉,瞧不出半点伤痕了。
亲昵的称呼,熟悉的音调,可现在邹阳曜听来,身子却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嗯,我要去二皇子府上请罪了,你要帮我办一件事。”
杨琬琰顺势朝着邹阳曜的大腿上坐去,手挽住他的脖子:“曜,你的伤才刚好,为何去的这么着急?若真的非要去,不如”
她拿着邹阳曜的手,朝着她身上放来。
邹阳曜轻轻蹙眉,杨琬琰从前这样对他,必然勾起他的,可现在,他没心思!
“你起来,让你办的事情很严肃!”
他推了推杨琬琰,杨琬琰心里怨怼,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站了起来,看着邹阳曜委屈的说:“曜,你第一次拒绝妾身”
她委屈的眼眶通红,邹阳曜有些烦躁的皱着眉,语气严厉道:“跟你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