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近之呵呵地笑了:“我这三脚猫的外文水平能到那儿去查资料?如能查的话哪么他在我部门真的没什么价值了。”
这是在实战中一刀一枪搏出来的科研人员与学院派之间的差别,学院派是查资料,失败了再根据查到的资料换一种做法,实战派翻烂了一本教科书,其它一切都依靠自个的大脑。
小酒馆里,王近之与赵定岳相对而坐在喝闷酒。王近之端起杯来说道:“你说我们该举杯庆贺呢还是借酒骂娘?”
周一强与刘尔霞夫妻的辞职报告被批准了,同时辞职的还有质管部副部长蔡祥仲。搬到新厂区后,企业在扩产中,研究深度加深,工作量剧增,王近之与赵定岳真心希望部门能注入新血,把工作有声有色地搞起来,可新人员进来了,带来的不是工作上的突破,而是人际矛盾的不断加深。
“边骂娘边庆贺呗,起码这几个月太平了,说到底我们俩差一个文凭,可即使化三年去拿了这文凭,与应届本科生直接读研的文凭含金量也不相同,回来后没了位置,得不偿失,管它呢,做好自个工作就得了,公司爱招谁就是谁。”赵定岳不待王近之举杯,连续喝了三小盅白酒,酒入肚中,脸反而更白了。
“我们部门来了个陈宾鸿,你们部门来了个谢为,都是研究生出来的,希望他们能争气,撑起场面,才能够打消公司领导对我们的某些误解,不然,心胸狭隘的帽子我们俩谁也跑不了。”王近之跟着连喝了三杯,叹了口气问:“小蔡走了,质管部新来的部长叫王民群,我们以后跟他打交道的会比较多,不知是何方神圣?”
“你得问铁哥们章海良去了,从他的老厂跳槽过来的。奇怪了,那厂还不是原料药厂,公司挖他过来负责质量,看中他什么呢?”赵定岳的口气里透着几份不解。
王近之端起酒杯敬了敬说:“不聊这个,请你帮忙安排一个人,我部门的一个女生陈圆媛,昨天跑到我办公室哭哭啼啼地说,为什么把她分到左氧组,同期进来的张亭婷与张朋袅都在造影剂组,毒性低,气味少,她的是氯仿与酰氯,对身体危害大,她以后还得结婚生孩子呢,搞得我头都大了,你部门工作环境好些,接受一下?”
“好,这事我答应了。”赵定岳豪爽地端起酒杯。
人事调整的事告一段落,公司决定把老厂区的左氧生产线改产氧氟沙星,要求开发部一个月之内拿下这个产品。
左氧氟沙星跟氧氟期沙星除了旋光性不同,其它完全相同,从理论分析,合成步骤是一样的。王近之安排了李彪奇负责本课题,并把张亭婷与张朋袅也临时安排到他的课题中。
从四氟苯甲酸到氧氟羧酸,工艺条件完全相同,不到一周就制备完成了,可上N-甲基哌嗪的反应用左氧同样的条件去实验却根本没任何反应迹象。改用DMAC与DMF作溶剂中控也没看到产物生成。这奇怪了,其它结构完全相同,只旋光不同,化学反应性质上居然有这么大的差别,王近之与课题组感到不可理喻。
陈超伯递给王近之一份不知从那搞来的工艺规程说:“你按这个条件做下去,我们车间先对设备进行改造了。”
工艺规程中,公司名称栏用浓墨涂黑了,显然,是从另外公司顺过来的绝密资料,王近之根据资料用DMSO作溶剂进行反应,很快地得到了高转化率的产品,高真空条件下蒸出DMSO,再加水调节pH值进行析晶,得到氧氟沙星粗品。
小人物的医化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