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逼得这么紧,管它娘的,我们用普通的钢管把烧破的地方焊上,装回去先继续生产一段时间,能坚持多久就多久。”王金宝一拍大腿。
“老兄,这是不同材质之间的钢进行焊接啊,它们之间的膨胀系数是不一样的,即使你把他焊上了,能坚持多久,说不定没烧几次就撕裂了。”王近之虽然不是冶金出身,可是这个基本道理还是懂得一些的,温度越高,对焊接的要求越严格,这么做的本身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只要中间出一点点的故障,我们的任务还是无法完成的。
“两位厂长都这么说了,钱与人他们给支持,我们只要负责把货交出来就行,在这个同时,我们用普通的碳钢加工一套设备备用,万一这一套烧穿了,立即用普通碳钢的那一套给顶上。”王金宝胆子大得要命,提出了这么个方案。
王近之与方主任沉默了好一会儿,企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销路的产品,除了这个方法外,好象也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决临时性的问题,完成这个订单了。两人对视一眼,方主任站起身来说:“他娘的我们比还要了,就这么干,小王,你来起草设备改造方案吧。”
方案当天就批了下来,“新管我信得过你,割下来的破管位置,你的电焊坡口怎么开?”单面焊需要在接缝处开出一个七十度角,然后再用焊条透焊,相对的牢固度才有保证,被氧化的部分表面凹了下去,又因管子密度太高,无法用切割机进行切割,王近之虽曾在机修车间作过绘图员,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这个电焊有两大难题,一是材质不同,二是经过高温后表面层被严重氧化,与金属之间的结合力降低,同时,因为表面层氧化与高温的拉伸,管径发生变化,更增加了透面焊的难度。
王金宝的电焊水平真不是吹的,割去烧裂的钢管后,只用氧气枪就凭着手感开出了电焊坡角,然后,冷却了一会儿,拿起一把小铁锤当当当几下子打去表面的氧化层后,拿起焊枪就开焊了起来。
这也能焊出合格的水平来?王近之有些不信,等着王金宝电焊了几根管子后,连忙示意他暂停。吃好中饭回来,王近之拿起铁锤,锤去表面的氧化壳,仔细地查看了一下,焊缝光洁,没有一个气孔,这手艺真不是盖的,不在我建德时的师傅董主任之下呢。
看着设备吊装到位,王近之忧心重重地与方主任说道。“不知道能够坚持几天?要不,我们再筑一个炉子,反正地有得空,耐火砖也用不了几个钱。
距离现在的场地正对面,就是原来堆放废旧设备与管道的地方,只有二十米的距离,再筑一个炉子,后面的设备全部公用,一但烧裂,我们立即就进行切换。”
“就这么办,打个报告吧。”方主任也正为可能无法完成任务而担心,一听王近之的提议,立即举手赞成。
吡咯又开始生产了,装了挡火板后,温度控制比原来的稳定多了,粗品收率提高了近四个百分点。王近之喜忧参半,喜得是判断准确,忧的是第一次新设备都只坚持了二十天,现在是检修回去的设备,不能能坚持多久?这是躺在炸药包上的操作啊。
“再过三天我们作四吨产品的粗品数量就足够了,但愿这个设备在三天内不要出现什么情况。”夜班时分,方主任在炉口看着熊熊燃烧的火苗说道,话音刚落,一阵氨气从炉口冒了出来。
“你这个乌鸦嘴啊,你看,事情来了,反应器被烧穿了。”王近之拿手指点了点方主任的额头。
方主任与王近之连忙指挥工人停止反应,等待炉子冷下后第二天进行设备检查。
第二天下午,反应器被拆下来了,焊接处齐刷刷地被拉断了,由断面的齐整程度看,是因为应力作用,一下子被拉断的。不同材质之间的焊接最易发生这样的情况,与电焊手艺无关。
持续了十五天的生产暂时被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