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近之感觉自个成了出卖的叛徒甫志高,背后是一道道尖刀般的眼神,走出会议室,王近之向金厂长急走了几步,想解释与说明一下,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杨主任只是说氢源之争,并没有说到其它的事,而氢源的本身王近之确实这么提过,采取甲醇裂解的事。由技术而衍生开来的人际上的事,要谈也无从谈起,个人又不认识刘建军,邵建军,并且有些事是越描越黑的。
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发的甲醇裂解的事的,这肯定是由杨主任告诉他们的,可是,有件事很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拿我说事,而不是自个走上前台?这事还得找杨主任说道说道。
“小王啊,县政府要对轻旋合成化工厂进行体制改革,把它定为政府的重点试点企业,你是我的老朋友了,得大力支持政府的工作,旗帜鲜明地亮出自个的观点,与保守的势力保持距离。”王近之还没有开口说话,杨主任就来了一通大道理,与金厂长走得近就是与保守势力保持密切关系。
为了体制改革,金厂长已被内定要拿掉的保守人员,技术之争只是这件事的先声,而替换的人员也巳经呼之欲出,就是刚刚被请上主席台的刘建军、邵建军等三人,金厂长在厂里的支持度有多高呢?刘建军等也吃不准,万一工人中的支持度很高,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个的脚吗,正好王近之的技术方案与金厂长的不同,他们就借这投石问路。
虽然技术方案不一样,但金厂长是一心为公的,并没有私心,这由讨论过程中争议的要点可以感觉得出来,这是君子之争,不是路线之争。
“金厂长的方案合不合理是一回事,不代表着他守旧,一个企业总得允许不同的声音存在,还不是一言堂,我可以肯定,金厂长是一心为公的。不能因为这个就把他下掉。”王近之对杨主任苦口婆心地劝说。
“没有人认为他有经济问题或作风问题,政府自有安排,你该关心的是如何帮助新的领导班子搞好甲醇裂解氢的技术方案。不瞒你说,在我这里第一个提出甲醇裂解氢的人不是你而是邵建军他们,你与他们英雄所见略同,但你的站队必须与政府一致。”说来说去又是站队的问题,王近之无语了,政客的思维与技术人员的基本思维总是不一样的。难为这两年我把他当成知己,什么话都找他说道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无再说下去的必要了。王近之刚要起身告辞,门口有人开门,杨主任打开门一看,站着的是金厂长。
“哦,你们有事在聊啊,我来得不是时候。”金厂长说完,扭头就走。
这下子误会更深了,金厂长必以为王近之在杨主任那里说了他什么,王近之站起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第二天早上,轻旋合成化工厂里传来一个爆炸性的新闻,金厂长召集厂部领导会议,在会议上正式提出,个人辞职了,去政府办理内退手续。说完,就宣布散会,留下惊愕不已的其它厂领导。
金厂长被谁挤走的?就是这个小王,他提出了裂解氢的方案,县政府替它撑腰,脸皮真的厚,听说他父亲王药师与金厂长是至交好友呢,做人做的真绝。私底下传来了这样的议论。
金厂长走了,企业不能没有法人代表,第二天,杨主任又到了轻旋合成化工厂,正式宣布刘建军为代厂长,召建军为代理技术副厂长、黄凹为代理供销副厂长等待政府与职代会的批准后再正式任命。
王近之多次在企业的体制改革中代表过政府处理一些技术纠纷,坐过主席台上过新闻,与杨主任的交情不错,这是人所周知的事实,没有听到对王近之的任命,几乎全体工人都拍手称快,杨主任做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没让叛徒得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