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审查入狱物品?”站在医务室外头,维罗妮卡指着自己,有点发愣。
“对,当天送进监狱的物品会在傍晚有一次集中审查,到晚上再交给犯人,现在马上要到时间点了,我希望你去帮忙检查一下。”艾登点点头。
监狱里的犯人也会受到来自外界的物品,大多数是犯人家属捎进来的,也有犯人自己申请购置的,还有一小部分则是来自外界的捐献物品。
按规定所有的物品都要接受狱警的检查,不符合监狱接济单要求的物品是到不了犯人手上的。
维罗妮卡被安排的工作是监视岗位和防暴队,这种审查工作还是第一次交到她手上。
“明白了。”维罗妮卡先应了下来,然后问了一句,“是审查的人手不够了吗?”
“不,审查的人手都在岗位上,我只是希望你额外再做一下检查。”艾登说着压低了声音,凑近维罗妮卡的耳边,“核心区有人在散播药品,规模不小,我怀疑查物品的人手脚不干净。本来我要自己去查,但现在我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只能拜托你了。”
“了解。不过长官,恕我直言,我也只是个刚进来的新人,你就这么信得过我吗?”
维罗妮卡姑且也是在警局待了好几年的,对这类职场姑且也算是有所了解。
对于身居高位的领导来说,这种对内自查的事情一般只能交给信得过的人,也就是所谓的心腹。
“工作上我并不需要信得的人,我只需要够专业的人。你做事很认真,我都看得见。你会认真完成职责,这是我的判断。”艾登平静地回应,然后扫了张纸条给她,“这条子我已经签字了,去吧!”
监狱是一个靠秩序和规则运转的单位,狱警只要在规则内完成自己的职责,监狱的管理构架就能平稳运转。
在艾登看来,只要好好完成自己的职责的下属就是好下属,除此之外,下属尊敬他还是厌恶他,他都是无所谓的。
他不需要培养什么绝对信得过的心腹,他只需要下属不是自己的心腹大患就足够了。
维罗妮卡没有回话,只是向艾登敬了个礼便转身前往指定的岗位。
当她来到检查物品的房间的时候,看到了一张有点眼熟的面孔。
“新人?”老狱警梅根背着手转过脸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正指挥着另外两名更年轻的狱警将几叠包起来的棉被搬到推车上去。
“典狱长让我来检查入狱物品。”维罗妮卡拿出艾登给她签的字条晃了晃。
“这种工作一般不交给新人。”梅根话里有话地说道,“看来你很讨上司喜欢啊。”
维罗妮卡听其他狱警说过,监狱里的岗位是有“有油水”和“没油水”之分的,像管理犯人工作的工场就是油水很足的一个岗位,有些狱警会在内部操作,侵吞工场的一部分效益中饱私囊。
除此之外,检查入狱物品也是一项肥差。有时候,在这个岗位上的人,是有机会从犯人或者犯人家属那里受到贿赂的。
因此狱警里一些深谙此道的老人就会对这些差事表现得特别积极,很少把机会让给新人。
“典狱长的命令是要我再做一次复查。”维罗妮卡直白地回应。
“什么意思?”梅根皱起了眉头。
“字面上的意思,这里的物品,由我再做一次检查。”
“没必要,这里的东西,我基本上已经都检查过了。”梅根懒洋洋回道,“不如这样吧,这些检查完的东西先送出去,剩下那一点,你慢慢查好了。”
“典狱长的命令是让我全部。重新,再查一遍!”维罗妮卡面无表情地强调。
“你看看,你也只是替典狱长跑个腿而已,不要自己也跟着飘了。一个新人跟我耍官威?”梅根白了她一眼。
“耍官威的人是你吧,典狱长要求重查,现在你在这里拍案做决定?”维罗妮卡据理力争。
“好啦好啦,没必要!平日都是检查一遍的,好端端地检查两遍干嘛?”梅根不耐烦地挥手,示意其他两人将推车送走,全然没有把这个新人放在眼里。
然而就在那两个年轻狱警要依言把推车推到门口的时候,维罗妮卡突然一个跨步拦在门口,同时抡起拳头狠狠砸在门上。力道之大,竟将厚厚的实木门板砸出了裂痕。
这一声巨响,让梅根和那两名年轻狱警一齐愣在了原地。
“我看谁敢拿东西出这个门口?”维罗妮卡一脸凛然地瞪着在场的人。
她这张天生凶相的脸瞪起人来还是极有威慑力的,再加上一击打裂门板的臂力,瞬间让屋子里的人噤若寒蝉。
那两名年轻狱警都没动弹,毕竟谁都没自信自己的身板比那门板结实。
梅根也觉得自己有点下不了台了,她全然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强硬至此。
“唉,年轻人,脾气不要那么躁,这样弄得大家多尴尬”她软化了态度,试图油腔滑调地打圆场。
只可惜维罗妮卡并不领情:“是你尴尬,我不尴尬,而且这也是你自找的。”
梅根只感觉眼角抽动了一下,但表面上还是保持住了镇定:“我说啊,这么多东西,你全部都要重查一遍,要查到什么时候?这根本不现实好吧。”
“放心,我效率肯定比你们高。”维罗妮卡走上前来,一把将梅根推开,然后开始翻检推车上的被褥。
她自己很清楚,艾登会专门找她来处理这档任务最根本原因。
被褥里面最容易藏东西,是需要重点审查的项目,狱警有时甚至需要打开来将里头的棉花翻检一遍,再将被子重新缝合起来。
但维罗妮卡对上面几层被褥,却只是翻了翻就随手抱到了一旁去了。
只是,在翻到最下面的那床被褥的时候,她的动作停滞了下来。
随后,她将脸凑近过去,仔细地嗅了嗅。
“这个留下,那些可以拿走。”维罗妮卡一脸严肃地指了指最后这床被子。
梅根脸上逐渐失去了血色。
还没等她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得滋啦一声,维罗妮卡已经动手直接将被子外侧的布料撕扯了开来。
“有了。”在被子中的棉花里翻找了一番后,维罗妮卡低声说道。
在成团的棉花中,出现了几个黄色的纸包。
纯血狼人那远超超人的出众嗅觉正告诉维罗妮卡,这些纸包里藏着在监狱之外都受到严格管制的药品。
“这个,你准备要作何解释呢,女士?”她目光灼灼地盯住了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