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听到阿郎这句话,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因为他知道阿郎蛰伏了那么久,一定是在秘密谋划着什么惊天动地的阴谋,包括复仇在内。
“那你本来打算怎么来找我呢?”刘辰试探性地询问道。
阿郎意识到刘辰是在试探自己的计划,他自然不会有任何透露,只是笑着说道:“我会以一种让你感到震惊,痛心,愤怒和遗憾的方式出现,就像……学校门口那样。”
阿郎的语气和神态带着一种强烈的挑衅和警告,刘辰脸色瞬间严肃起来,大声质问道:“你到底还想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这个得看你们的表现。”
“我们?”
阿郎笑容中带着杀气地点点头道:“对,不止你一个人,还有那个跟你搭档的,还有什么兄弟,还有那些女人们。”
刘辰整个人变得紧张起来,平静而严肃的脸上,难以掩饰地透露出了一阵不安,他怒喝道:“阿郎,你想干嘛???”
阿郎无谓地耸耸肩,自认为理所应当地说道:“我只是拿钱办事而已,拿了钱,就要尽全力,对得起我的职业道德。”
刘辰鄙视地回道:“职业道德???你连做人的底线都没了,还谈什么职业道德!”
阿郎似乎早就想通了这个问题,他反问道:“做人的底线是由你来定的吗?你可以杀人,我为什么不可?”
“你……”刘辰一时语塞,他没办法在这个角度去反驳阿郎,所谓的道义在他们心中根本没有,于是刘辰只能作罢,他说道:“什么事都冲着我来,不要动我身边的人。”
“如果我非要动呢?”
刘辰本打算和阿郎来个君子约定,大家就用道上的方式解决所有问题,祸不及家人,但是阿郎的表态足见其疯狂,心狠手辣,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和这样的人谈君子,没有任何的结果。
刘辰用更加冷酷的语气回答道:“那我必定让你们付出百倍的代价!”
阿郎面对刘辰的警告,不禁一阵冷笑,他朝着手中的王朝飞看了眼,回头问道:“他算吗?”
刘辰看着半挂在窗口的王朝飞,对于阿郎的要挟不禁也报以一个不屑的笑容:“呵呵,你要把他扔下去是吗?请随便,即使你们不杀他,我也会杀,你们帮我省些力气,我只能笑纳了。”
阿郎判断着刘辰这番话的动机和目的,最后认为这是刘辰的一次激将法,他现在从王朝飞口中得不到保险柜的下落,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于是松开了自己的手,手下几个壮汉再加把力一推,王朝飞被推下了窗户,推下了楼。
半秒钟后传来了嘣的一声闷响,阿郎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耸着肩膀说道:“自由落体的死法,真的很惨。”
刘辰不为所动地提醒道:“你又多了一笔血债。”
阿郎摇摇头辩解道:“不,这是你害死他的,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出现,他可能就不用死了。”
“我也不跟你废话那么多了,既然你已经把王朝飞给杀了,那我们也就没有谈判的必要了。”刘辰放下了举着的双手,背在了身后。
阿郎略微惊讶了一下,他眉头一皱,不以为然地说道:“谈判?我们有那么多枪口,而你手无寸铁,你本就没有资格跟我谈判。”
刘辰笑着摇摇头说道:“阿郎啊,你混了那么久,怎么还不知道一个道理呢,永远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眼见不一定为实。”
阿郎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他朝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动静,仔细盯着刘辰,也没看出什么异常,他以为是刘辰在耍诡计,说道:“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好吧,那你就相信你愿意相信的吧。”刘辰无奈地摇摇头,没想到职业杀手的阿郎竟也是如此愚蠢。
阿郎坚信自己今晚的布局,在来之前就已经清场了,哪怕刘辰的出现,他依然认为自己能够完美控制住局势,但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因为他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
阿郎对着手下壮汉做出了一个手势,随后那些壮汉有序地向两边扩散而去,对刘辰形成了半包围的局面。
阿郎相信自己已经牢牢掌控局面,对着刘辰问道:“听说是你得到了孙全的保险柜?”
刘辰暂不确定阿郎引出这个话题的目的,没有做出回答。
阿郎看到刘辰的默认,便继续说道:“把孙全的那份密件交出来,我可以不杀你。”
刘辰一听,脑海中迅速回忆了一遍有关孙全保险柜里面的东西,似乎没有看到和阿郎有关的物件,但是阿郎却连问都没问,直接确认是自己得到了那份密件,他觉得自己可以在这上面做文章,于是说道:“东西确实在我手上,但是一旦我交出来,你一定不会放过我。”
阿郎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他主动试着和刘辰谈判了起来:“只要你交出来,我保证不会杀你,同时我也不会对你身边的人下手。”
阿郎主动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似乎在改变自己的计划,由此可见,孙全的那份密件对阿郎来说无比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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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辰自然看出了这一点破绽,但是他觉得阿郎这样的人,如此具有“职业道德”,不会放弃整个计划,所以刘辰有所保留地说道:“看起来,这份密件对我来说是一张护身符啊。”
“刘辰,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能力,我甚至对你也有点惺惺相惜,所以我愿意用一种并不激烈的方式和你对话,但是我也提醒你,那份密件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你性命无忧,我希望你在价值的最高点和我做交易,这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阿郎的话让刘辰更加觉得,这份密件的价值比阿郎口中所说的似乎还要更高,阿郎不过是为了不想让自己手中的谈判筹码失去价值而已。
刘辰微微一笑道:“可是这份密件不在我身上,我放在一个非常安全且隐秘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阿郎脸上瞬间失去了一些惊喜,抹上了些许失望,他想了会儿说道:“既然如此,三天之后,我们依然在这里做交易,你把那份密件带来,我会取消对你身边人的监视。”
刘辰心中闪过一丝忐忑的不安,没想到阿郎竟然监视着自己身边的人,可是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尚未发现身边人被监视了,阿郎口中所说的那个身边人,到底是谁?
刘辰犹豫之际,阿郎再次问道:“刘辰,这个交易做吗?”
“难道你不怕我在交给你之前,备份无数份吗?”
“如果在交易之后,我看到了第二份密件出现,到时候整个江下都会陪着你一起哭泣流泪。”
刘辰从未被人如此威胁过,他双拳紧握,愤怒不已,但是在没有确定阿郎所监视的那个人,暂不可轻举妄动。
可刘辰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阿郎作为境外势力在江下行动的策划者和执行者,好不容易等到他的出现,如此就让他离开,恐怕是一次放虎归山。
在快速地思考和权衡之后,刘辰决定今晚就控制住阿郎,他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反问道:“你确定哭泣的那个人会是我吗?”
阿郎再次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自己安排好的暗点没有任何动作,一切似乎都很平静,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认为刘辰只是在装腔作势嘴硬而已。
高手之间的过招不仅是招式上的对决,更是心理上的博弈,阿郎知道刘辰是个心理博弈的高手,之前有过类似的经历,他不会让刘辰趁机试图翻转当前的局面。
“呵呵,不是你还能是谁?”阿郎自信地反问道。
刘辰目光渐渐变得坚毅起来,他看到那些壮汉们强装出来的硬气和决心,认为自己在心理博弈上已经占据了先机,这些人里面除了阿郎,没有一个可以制造出绝对的威胁,当下的局面,就是他和阿郎之间的个人对决。
刘辰上前跨了一步,这一步不大,却让阿郎也变得警觉起来,大声喝道:“站住!”
刘辰脚下站住,手却继续伸向了自己的衣服内侧。
阿郎见状再次喝道:“别动!”
刘辰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不是什么武器,而是一支烟,“抽支烟而已,别这么紧张。”
用火柴将烟点燃后,刘辰旁若无人地抽了起来,一阵烟雾将他和阿郎之间立即蒙上了一层谜团。
阿郎紧握着手中的枪,另一只手也下意识地伸向了身后,以防止刘辰做出暗手动作,他知道刘辰的厉害,但仍然为刘辰强大的心理素质感到惊叹,在那么多把枪指着的劣势局面下,还能够如此淡定地抽烟。
刘辰一口一口地抽着烟,目光丝毫没有离开阿郎,直到忽隐忽现的烟头燃尽,只剩下叼在嘴里的一个烟头。
刘辰用手指夹住了烟头,缓缓抬头,手指一弹,闪烁着的烟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直接飞向了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