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我下午怎么带你去见人?如果你不想一起去,那也行,你可以随意把自己灌醉,然后在这里躺一天,到时候醒来你自己回江下吧。”刘辰率先打破现场的沉默,给了秦思一条路,可以让她尽情地自我发挥。
秦思埋怨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刘辰态度强硬地反问道:“我怎么样?我不是你保姆,需要照顾你每一个细节吗?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指望别人来关心你啊?”
秦思感到有些委屈,她为自己辩解道:“我怎么不爱惜自己了?我就不能表达我内心真实的想法了吗?”说完,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
刘辰点点头说道:“可以,你可以表达任何想法,但是……”刘辰停顿了一下。
秦思忙追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你不需要在我面前表现得这么明显,你这样会让我很矛盾,我既不能跟着你的情感走,我也不能不管你,所以你最好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保持清醒。”刘辰直接和秦思摊开来了说。
秦思轻轻哼了一声,双手也置于胸口,带着些许责怨道:“你还是害怕小霏,怕她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
刘辰立即纠正道:“不是害怕,是尊重,我尊重她,所以我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尤其是那个人还是她的闺蜜,还有,什么叫我们之间的事,我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事。”
刘辰及时洞察出了秦思话里的“小陷阱”,紧着纠正。
秦思将面前的酒杯移到一边,严肃地说道:“既然我们之间清清白白,你为什么还说你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呢,我没有让你做对不起她的事啊,你觉得和我在一起算是对不起小霏?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对我有那么一点意思?”
秦思根据自己的逻辑推理,得出了一个让刘辰哭笑不得的结论,刘辰笑着说道:“呵呵,女强人都是这么自信吗?小霏当时都没有这么自信我会喜欢上她。”
“小霏在感情上还是一张白纸,接触的男人也少,我比她更懂男人,我知道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秦思充满自信地分析着自己和李蓉霏的区别,以佐证自己在感情方面比李蓉霏更加适合刘辰这样的男人。
刘辰没有直接否认秦思的观点,他以退为进说道:“你要是真这么认为的话,我会害怕和你待在一起。”
“怕什么?怕爱上我吗?”
“我不是怕我会爱上你,而是怕我会犯错误。”
秦思对刘辰所说的“犯错误”和男人们常会出现的错误联系在了一起,又联想到了昨晚在车里的一幕,刘辰的错误就是秦思想要的结果,她笑了笑说道:“呵呵,我懂了,就像昨晚在车里那样是吗?”
刘辰被秦思一连串反常的话语和举动给惊讶到了,他目光在秦思脸上游走了一遍后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那一杯红酒灌下去,把你自己给灌醉了?”
秦思轻轻哼了一声,“我没醉,我很清醒。”
刘辰点点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他不想再继续跟秦思扯这个话题了,如今李蓉霏已经是自己未婚妻,纵使自己心里面对秦思有某种感觉,他也不想做出错误的行为。
刘辰管自己夹着菜扒着饭,就像是一个人应付午餐似的,速度飞快。
对面的秦思见刘辰对她不管不顾,便继续将自己酒杯里的红酒大口大口往嘴里送,咕噜咕噜又是一杯,这喝酒的架势就是冲着把自己灌醉去的。
刘辰瞥了她一眼,想出面制止,但又怕再次陷入感情的纠缠循环,他忍住了,继续低着头吃饭,秦思因为刘辰的冷漠更加伤心,越伤心就越喝酒,把酒当水喝似的。
只要自己还在吃饭,秦思就会一直喝下去,刘辰扒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后,将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拿起纸巾一边擦着嘴一边说道:“下午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不用跟我一起去了。”
此时的秦思已经如愿地将自己灌得朦朦胧胧,她朝着刘辰喊道:“我要跟你一起去。”说着,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刘辰那边追去。
刘辰刚要开门,被秦思从身后一把抱住,他全身紧了一下,回过头朝着秦思看了看,只见秦思的双眼已经迷迷糊糊,波澜起伏的眼里依然能够透出一股摄人心魂的目光,长长的睫毛在烟熏妆的点缀下显得特别妩媚。
刘辰忙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双手往下抓住了秦思的手,试图将她的手拨开,但是刘辰越拨秦思就抓得越紧,刘辰稍微一用力,秦思就委屈地叫了出来:“啊,疼~~~”
刘辰立刻收手不再拨开秦思的手,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后说道:“你要干嘛,放手啊!”
“我不放,我要跟你一起去。”秦思不仅没有放手,甚至还将脸靠在了刘辰的后背上。
刘辰带着情绪抱怨道:“你这个样子怎么跟我去,我跟你说了喝酒不要喝这么猛,你偏不听,非要把自己灌醉。”
秦思立刻为自己辩解道:“我很清醒,我没醉。”
喝醉的人从不会认为自己喝醉,就像在感情世界里已经没有可能的两个人,依然自作多情地对另一半心存幻想,刘辰无奈地摇着头轻轻一笑:“呵,你放手,我是真的需要去见一个人,快到约定时间了,你别这样。”
“带我一起去。”秦思将刘辰抱得更紧,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
刘辰犹豫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才终于鼓足勇气对秦思的所作所为做了最后的底线通知:“你再这样的话,我以后不会跟你有任何来往,我们就断绝关系,连朋友都做不成。”
秦思突然抬起了头,紧张地说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刘辰趁机转过了身,他看到秦思醉醺醺的样子,大声地问道:“你干嘛,我怎么你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这样子是不是有点过了?要不是小霏的关系,我根本不想管你。”
刘辰本不想把话说得那么重,但他如果再像之前这么优柔寡断,只会给秦思带来伤害,于是态度和语气都变得很强硬。
没想到秦思一听到李蓉霏的名字,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小霏小霏,你眼里就只有小霏,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提她的名字?”
刘辰忍不住透露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为什么不能提到她?”
秦思一惊:“什么?你说什么?未婚妻?”
刘辰沉重地深呼吸了一下后点头道:“是的,我早已经向她求婚了,她也答应了。”
秦思瞬间整个人怔住了,一股强烈的麻感流遍了全身,刺激着自己已经兴奋起来的神经。渐渐地,她松开了双手,瘫软无力地向后退了一步,此刻的她感觉自己已经没有资格拥抱刘辰,没有资格靠近刘辰,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是属于别的女孩了,和自己毫无关系,自己强行制造悬念还有什么意义?
刘辰的话让秦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秦思的目光从刘辰的身上转移到了地上,在刘辰的面前,自己已经窘迫得像一个没有尊严的孩子。回想起这次来到省城后所做的一切,故意扎破车胎,借口从李蓉霏那边带走刘辰,现在想想自己的每一个举动是多么的无耻、荒唐和可怜,人家早已经是两口子了,而自己则强行刻画成了一个滥情和卑鄙的女孩,不值,真的不值……
秦思嘴角在不自觉地抖动,几次欲言又止,双眼依旧朦胧,但已经没有了波澜,没有了摄人心魂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透着哀伤和失落的泪水,轻轻地溢出眼角,滑过脸庞,滴落而下。
“你走吧。”秦思的情绪在心头酝酿翻滚了好久才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她让刘辰离开这里,也离开自己的感情世界,有多酸楚和失望只有她自己知道。
刘辰曾经在纪霖渊身上也看到过类似的画面,凝固的空气里透露出浓浓的哀伤情绪,双眸之中的温热熄灭之后的冷淡和失望,还有那张我见犹怜的美丽脸庞,刘辰也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更有一种自我怀疑和愧疚的情绪涌上了心头,原以为自己会给身边的人带去一切美好,却无意之中伤害了那么多人,他以为只要自己专情于李蓉霏一个人,就不会伤害到那些同样美丽善良的好女孩,可她们每一个人都为自己流下过眼泪,这不是刘辰的初衷。
曾经那些人期待着,愿在爱情里的每一颗真心都不会被辜负,可现实中,不被辜负的真心太少太少,这是一个根本无法实现的奢望,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悖论,因为在爱情里,每一颗真心都是自私的。
“对不起。”刘辰只能说出口这一句话,也只有这三个字才能弥补自己内心对于秦思的亏欠。
秦思对于刘辰的这句话无动于衷,她还沉浸在刘辰带给她的失落失望之中,连一个表情都不愿意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