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尧转过身,望向门口。
“爹?!你怎么来了?”
原来是谢老爷。
“过来看看你。”
谢云慢悠悠地走进书房,瞧见乔明锦之后大喜:“老臣可是好久没见锦公主了,公主还是这么好看!”
乔明锦第一眼便瞧见了谢云的大肚子。
许久未见,谢云的肚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肥硕的身体往这里每走一步,地面就好像会震动一次。
她连忙笑道:“您也一样,精气神还是这么足!”
谢云听后笑得更开心了,他笑眯眯地望着乔明锦道:“精气神足还不是因为瞧见了公主高兴得慌!公主,你别听初尧的,他不带你去抓人,老夫带你去!他害怕那步兵校尉,老夫可不害怕那老头!”
乔明锦听了这话,也乐了起来。
“还是您爽快!早知道今天就不浪费时间来找谢初尧了,我就应该直接去您那找您帮忙!”
谢初尧弱弱地站在一旁,低声道了一句:“我这还不是为了顾全大局”
声音很弱,偏偏被谢云听了个清楚。
谢云道:“顾什么大局?只要还有为父在的一天,你就不用顾全什么大局,反正就你这脑子,就算是想顾,恐怕也顾不全!”
只要还有他谢云在的一天,他就会护好他这个儿子。
谢云希望谢初尧永远都能是小时候那个没心没肺只顾着开心玩乐的孩子。
谢初尧被他数落了一顿,心情难免有些低落,声音也低沉了些:“徐啸毕竟也是个步兵校尉,他那的将士肯定比咱们工部的人多,我是害怕我们过去了不但抓不到人,还会被他们给抓了”
“你快别解释了,解释来解释去都是一个字,怂!还有,谁告诉你步兵校尉手下的将士就多了?我告诉你,他徐啸只是个领兵的,那些将士都是效忠于陛下,效忠于大齐的,而非是效忠于他徐啸的。”
说罢,谢云又将目光定在了谢初尧身上,他忍不住又道了一句:“瞧瞧你这瘦身板,快要瘦得跟猴似的了,怪不得自己都觉得坐不稳当这位子。你就应该听我的话,多吃点,吃成我这样,保准你坐的稳稳当当!”
谢初尧是真的不愿意再听谢云说这些了,他一手拽住乔明锦的衣袖,一手拽住了谢云的衣袖,拉着他们两个人便要往书房外走。
“啥也别说了,咱们仨现在就去徐府抓人。”
谢初尧这下算是想通了,只要是关于乔明锦的事,他就该帮。
若是不帮,父亲和乔明锦能轮流把他数落死。
他觉得,自己若是继续在这听谢云数落,不出一个时辰整个人便能彻底崩溃。
——
徐府书房内。
徐啸压制着自己满腔怒火,望着徐尚卿质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擅自用那批火药了?”
徐尚卿有些愕然:“父亲,您怎么知道?”
他只是从那批火药中取出了一小批而已,父亲怎么会发现?
“父亲,您听孩儿解释,那赵清将与孩儿一同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他打小便满腹经纶,在长安城年轻子弟之中颇有才名,也是我们这一辈中最有可能拿到榜首之位的。孩儿不能留他,否则,否则榜首之名定然会被他给抢走”
满腔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徐啸怒道:“混账!你若想杀他,用什么法子不好,你用那批火药作甚?!”
徐尚卿想不通,他只是动了一小批火药,根本就不会对父亲的大计有任何影响,父亲又为何会因此大发雷霆?
直到徐啸将一封信件甩到了徐尚卿面前,徐尚卿才明白过来。
待看完信上全部内容后,徐尚卿陡然慌了起来:“怎么可能这件事情我做的天衣无缝,顾愠和怎么会知道是我做的?!”
徐啸怒睁着眼,指着徐尚卿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你以为你那些伎俩能瞒得住谁?!还敢拿着那批火药去害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能害得我们徐家满门抄斩?!”
徐尚卿被他这句话吓得双手颤抖,手上的信件一时没拿稳掉落在了地上。
他颤声道:“父亲,父亲您快想想办法,孩儿不想死要不,要不我们不要火药了,不要这些了,孩儿也不要考取功名了,我们带些钱财离开长安城吧只要出了城,就一定会没事的”
“闭嘴!”徐啸瞪了徐尚卿一眼,眼底闪着遏制不住的怒火。
他殚精竭虑在这长安城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熬出徐家如今的权势与地位,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按照顾愠和在信中所说,一切听他的安排。
顾愠和想要得到那批火药。
他在信中说,自己手里已有徐尚卿用火药谋杀赵清的证据,若是徐家愿意将火药交给他,他便能设法保住徐家性命。
徐尚卿犯下的谋杀之罪或许在牢狱中呆上几年便能解决,但私藏火药有谋反的嫌疑,其罪当诛。
反复斟酌过后,徐啸决定,将火药交给顾愠和,以此来保住徐家上下的性命。
只是可惜了那批他好不容易盗走的火药,如今就要拱手让人了。
徐啸正准备书信一封送到顾愠和府上,刚提起笔便听到小厮急匆匆来报:“老爷,老爷不好了!锦公主带着好多人把咱们徐府给围起来了!”
“你说什么?!”徐啸大惊,手中的笔猛地摔落在了纸上。
墨色缓缓在纸上晕染开来,徐啸还未等到小厮再次开口,便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徐校尉,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听闻本公主前来竟如此惊慌,可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正是乔明锦的声音。
乔明锦款步迈进徐家书房,身后跟着的是工部尚书谢云与工部侍郎谢初尧。
徐啸连忙站起身,行了一礼之后故作镇定道:“公公主说笑了,不知公主今日怎么又闲心来老臣这里?”
徐尚卿瞧见他们后大惊,连方才遗落在地上的信都忘记捡起。
乔明锦打量了一眼慌乱无措的徐尚卿,旋即笑道:“本公主可没徐校尉想的那么闲,本公主只是听说,令子与一桩命案有关,特来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