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箫让渺渺在他的办公室里写暑期作业,他去配药。
办公室里开着温度舒适的空调，渺渺一边吃果脯一边写作业，听着外面煮药的咕嘟咕嘟声和药味飘进来,不知不觉地就吃了小半罐的果脯。
写完一道数学大题,渺渺探手去拿果脯。
只是抓了个空。
渺渺仰起头，看见黎雨箫将盛着果脯的玻璃罐拿了起来,放在书架最高的那一层，渺渺跳起来也够不着。
“……！”
黎雨箫温和地说：“吃太多对牙齿不好。”
“……喔。”
委屈巴巴地应声后，渺渺瞅了那玻璃罐子两眼,才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
黎雨箫看她明明很委屈又想吃，却乖乖听话的样子，薄唇便没忍住划开浅浅笑意。
黎家兄妹关系好而不亲近,雪笙长了张柔弱的脸,但是性格很刚硬,基本听不进去家人的话，家人关起房门来过日子，他就没见过妹妹撒娇的模样，也想象不出来。
对渺渺,他总忍不住多加照顾。
明明她很乖，却老觉得她需要别人多操心。
黎雨箫：“你上次看牙医是什么时候？”
“挺久之前了。”
说到牙医，渺渺不禁露出惧色。
她特别怕洗牙时用的仪器,响动着让人牙酸的声音，贴住牙齿一顿磨动,弄完后嘴巴感觉总是怪怪的，还有一股让她难受的味道,吃什么都不香。
“让我检查一下。”
黎雨箫皱起眉头,走到她面前。
渺渺不知道他要怎么检查,只乖顺地仰起头来，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黎雨箫见状有点好笑，他妈之前养过一只脾气很差的田园猫，每次剪指甲和洗澡的时候总是闹得满屋子惨叫，后来田园猫寿终正寝，父亲学乖了，给妻子买来一只小布偶猫。
布偶猫剪指甲和洗澡时都很不情愿，会委屈的低声喵喵叫，可是从不反抗，也是和渺渺一样，肉垫和要害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他面前……
黎雨箫喜欢小动物。
他对它们格外的有耐心，只是没想过自己养一只。
他单手笼着渺渺的下巴。
渺渺的脸很圆，又很小。
黎雨箫的一只手就将她半个头扣住了。
“张开嘴巴。”他说。
“啊——”
渺渺有点害羞，但仍然摆出了被牙医检查时的态度，乖乖张嘴。黎雨箫仔细检查，她有良好的刷牙习惯，编贝般雪齿让他有点用手指去摸一摸的冲动。
黎雨箫想起以前在大学时抚摸流浪猫，那只奶牛猫轻轻的用牙齿碾了碾他的虎口，说不定触感会很相似。
“你……”
黎雨箫捏了捏她的两边脸颊：“舌头有点短。”
“！！！”
渺渺把他的手扒拉开：“你才短呢，我不短我不短。”
她反驳完之后，脑海里冒出一堆污梗。
黎雨箫没往那方面想：“牙齿状态挺健康的，不过还是要注意饮食，我去煮药的一会，你就吃了小半罐零嘴，那东西含糖量挺高的……算了，我自己注意一下，下次给你准备一点对身体有好处的。你自己在家里也要注意糖分的摄入。”
渺渺点点头：“会的会的，我在减肥呢。”
“……”
闻言，黎雨箫有点微妙地撇她一眼。
渺渺毫不心虚看回去。
虽然她一会就能消灭小半罐的零食，每顿一大碗米饭，饭后还有甜点，但她依然是在减肥，这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
“有做饭这么好吃的哥哥，你要减肥会很难。”
黎雨箫没戳穿她。
办公室里有一个小水槽，他将吃完的饭盒洗干净，擦干了重新用布包上，递还给渺渺。
“药呢？”
她眼巴巴的看住黎雨箫。
“你想让欺负宋先生的人受到惩罚，我来处理就好了，”黎雨箫把一包药放到她手上：“你之前不是说睡觉老做噩梦？里面独立包装的七包宁神药，我自己调配出来的，用温水泡开就好，嫌味道有点涩可以加糖，不影响药效。”
“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种事不适合一个学生做。不是有俗话说吗？打了徒弟师父出来，我还活着，收拾仇家这种事轮不到你来干。”
黎雨箫语气温和，仿佛在谈论着天气，却不容置疑。
他以前在学校时，就用类似的手法收拾过一个虐猫的变-态——小动物无法反抗，既然歹人觉得恃强可以凌弱，那被更强者下手时，也该接受命运才对。
做这种事，黎雨箫很有经验。
不能脏了徒弟的手。
以前他死期将近，自然什么肮脏手段都能教给徒弟，现在他活得好好的，渺渺看不顺眼谁，他去想办法收拾了就是，没必要让她干不好的事情。
渺渺不想他冒险：“我真的有办法不会被发现的。”
元惑出手，就算在睡梦中把张祖听杀了，都没人逮得住它。
“行了，都交给我，”黎雨箫微笑着摸了摸徒弟的头：“我办得不满意的话，你再下药不迟。”
“好叭……”
渺渺双手按住被摸的头，狐疑：“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呀？”
……
黎雨箫看她，越看越像小奶猫。
“没有。”他真诚否认。
渺渺看他像在说实话，哼两声不计较了。
黎雨箫再想，也许是小奶猪。
离开黎氐医馆后，渺渺心痒如猫爪，好想第一时间知道黎雨箫要如何惩治宋祖听。
拦下一辆计程车，在回万娱大廈的路上，渺渺问系统：【我是不是被小看了呀？】
【其实刚绑定宿主的时候，不仅仅有跑龙套的任务可以发给你。】
【诶？】
渺渺完成的新手任务，就是以路人甲的身份向校草顾颉表白，然后被拒绝。
没想到，系统居然有别的任务藏着，没给她做？
渺渺急了：【什么任务呀？】
【黑化女配和绿茶黑月光，要霸凌另一位女主角，还有成为男主角的童年梦魇，】系统莫得感情的合成音平淡说道：【我评估过后你不具备完成害人任务的心理素质，所以没向你发放这两项任务。】
听完任务内容后，渺渺不敢说自己很行了。
霸凌别人，渺渺是真不行。
让她去被霸凌，说不定也许可能还能忍受一下……？
【我好菜。】
渺渺蔫蔫地低下了头。
系统没安慰她，经后台数据评估，青春期的激素影响下很可能会错误高估自己的能力，做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它要保护好宿主。
渺渺没有沮丧太久，回到万娱大楼后，黎雪笙和元感早早就到了。她步伐轻快地投入二人怀里，左手搂一个，右手抱一个，可谓一抱解千愁。
漂亮姐姐就是她的药！
雪笙去卫生间的时候，元惑把手按在渺渺头上，轻轻拍了拍。渺渺不至于危险将近，还很高兴的蹭了蹭她的手。
“我出来之后去看了一下观众的讨论，”
元惑和善微笑：“不错呀，还收了一只神奇宝贝。”
……
听到神奇宝贝四个字，渺渺的冷汗刷就下来了。
就像是渣男听到“我刚才看过你手机”、“我在xx酒店看到你”以及“企鹅账号密码给我，我登一下”。
渺渺的心脏就像一辆跑车。
从零到加速仅需25秒。
一下子飙得飞快。
她脱口而出：“我可以解释的。”
“嗯，那你解释。”
元惑摸着她的脑袋，没有施加力气，渺渺却觉得自己的头要被拧下来了。
“给我点时间解释……”渺渺心虚地低下头。
“理由需要时间来编的嘛。”
“嗯嗯，就是就是……”
渺渺觉得元惑可太善解人意了，只是还没松一口气，她便浑身一僵，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套话了。她小心翼翼地抬头与她对上视线：“……我现在跑路还来不及吗？”
这一周里，她跑过的路可太多了。
“来不及了。”
元惑松开手——
如果渺渺拥有灵力，定能看到她背后九条漂亮的雪白大尾巴炸得蓬松，显然是被气狠了。
“真是一会不在眼前就净招惹野猫野狗，”元惑咬了咬后槽牙，她不气主人，主人花心的本性她早就知道，见到猫猫就是猫党，见了奶狗又是狗党，但凡毛绒绒的就想上去撸两把：“我今天进全息空间，就要杀了那只三头畜生。”
！！！
后宫起火了。
渺渺赶忙双手抱住元惑，摸摸她的头，模仿兽形状态时给她顺毛：“不气不气，那就是一串数据嘛，不要跟虚拟的东西吃醋，这就跟有男朋友之后玩《恋与制作人》，这能叫出轨吗？三维不要跟二维计较，你才是真实的灵宠，你是最可爱最重要，独一份的灵宠。”
渺渺说尽了好话，把狐狸夸得天下有地下无，才把元惑哄消气了。
元惑倒没这么幼稚。
只是主人愿意哄着它，那就代表它的地位没有动摇，它只是要确认这一点而已。
即便如此，元惑还是顺着她的抱抱，在她身上留下了大量自己的“气息”，现实里的动物只要远远看见渺渺，便会知道她已经家里有狐了，而且是一只超凶猛的狐狸，敢凑上来蹭就等同挑衅，格杀勿论！
渺渺并不知道自己在自然界等同被盖了个戳，哄好自家灵宠后，黎雪笙也刚好回来了。
众人再次进入全息空间。
由于在现实里被二哥欺负过了，渺渺猜想二哥消气了，于是收拾包袱带着地狱三头犬回到王宫——只比魔王四人组晚一点。
这两天，注定是令帝国人民迷惑的48小时。
先是魔王坐着恶龙降临帝国，带着看似被俘虏了的勇者。
魔王开口第一句就是：“公主呢？”
听到这话，镇民生气极了：“大魔头还好意思问我们？公主分明是被你的恶龙掳走了的，快把公主还给我们。”
公主是帝国的吉祥物，每个人民深深地喜欢着她。
这一项喜欢的指令，高于npc对生死的恐惧感。
一时之间，围绕着宋流星的是一浪接一浪的抗议声浪：“对，把公主还给我们！”
“你到底把公主怎么样了。”
“要是你伤害了公主，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公主还给我们……”有人一顿：“勇者可以送给你！”
躺在封影帝背上睡午觉的宋思澈耳朵颤了颤，把这话听清楚了。
[……勇者，惨，实惨]
[其实也没什么惨的，我觉得澈崽拿到勇者牌的发展就是告诉我们勉强没有幸福]
[勉强没有幸福，但是围观起来觉得很好笑！]
[不要的勇者可以送给我，谢谢了。]
[前面说送给你的，想得可真美啊！]
一提到勇者，其他npc就着这个话题发散了起来：“勇者可以给你，但是旁边那个魔法师可以还给我们吗？他是一位出色的冒险者，帮过我们不少忙……”
“是的，魔王放过魔法师吧！他还小！”
“呜呜呜我好担心公主啊……”
这时候，旁白以富有史诗感的腔调解释道：【每完成一项来自冒险者公会的任务，会根据完成度和满意度增加团员的威望值，分别打出“打包送给魔王城别回来了”以及“公会自发集结出发援助勇者”之类的发展。】
观众懂了。
宋思澈的威望值肯定低得不忍直视。
这综艺可太有教育意义了，平时不好好做任务，关键时刻同事全觉得你是个可有可无的废物，少了一个不可惜。
只不过，被npc这么对待，宋思澈会难过吗？
镜头拉近。
宋思澈他……他……
合着眼睛，睡得轻轻打呼。
“不——”
伴随着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高呼划破空气，一个白日也穿着华贵礼服的男性npc挤开人群，冲了出来，面对着宋流星的大魔王威压，颤抖着声音却也依然无畏：“恳求你留下勇者的一条性命吧，我很需要他！”
宋思澈被这声高呼惊醒了，他睁眼看过去。
其他人认得这npc，宋思澈也认得他。
……是他之前做男公关时的老板。
旁白再次不含立场地解说：【勇者在【午夜歌舞】老板心中的威望值到达峰值，比起老婆孩子，他会更优先选择保下宋思澈的性命，并希望以此挟恩威胁他在店里打一辈子的工，谋取暴利。】
在片刻静默过后，爆发出海量弹幕。
[打出了奇怪的支线HE哈哈哈哈哈哈！]
[哪怕全世界都抛弃你，一定会有人坚定地选择你/狗头]
[我看谁还说我们澈崽业务能力不行！]
宋流星是在水镜里看过三弟在【午夜歌舞】营业的，当即笑了：“想都别想，他是我的。”
说罢，王宫的人赶到，客客气气地将魔王一行人请到王宫——
说是国王的命令。
平民npc只能看着他们的背景远去。
“魔王的话是什么意思？”
午夜歌舞的老板惊疑不定：“难道……他也要在魔王城开那种店！？”
一时之间，各种说法鹤起，议论纷纷。
＊
大魔王前脚刚进王宫，渺渺后脚就坐在地狱三头犬上来到了王宫小镇边上。
王宫的守卫森严，想越过防线，在不惊动镇民的情况下直接到王宫里面，不太现实。
可这非常显眼的三个脑袋……
渺渺不舍得让它在外面森林餐风饮露。
她从三头犬背上跳下来，苦思片刻，终于想到了一个说辞。
十分钟后，公主向城门守卫说明身份后，公主回来的消息在转瞬间出现了人传人现象，传遍了全城——
“殿下回来了？”
“真的吗？在哪里？我要去迎接公主！”
“我准备了上好的治疗药，即使公主只剩下一个脑袋我也要把她救回来！”
无数热情的npc涌到了据说公主回来的地方，那里早已挤得水泄不通，只能远远看到，公主旁边落后半步的地方跟着一只蔫蔫的三头怪物。根据其他npc的传言，公主说这是她收服的魔宠，已经为她所用了。
静默片刻，群众毫不怀疑地为公主的强大欢呼。
能让这么可怕的魔物臣服，公主真厉害！
旁白施施然解释：【由于公主殿下在群众心中的威望值到达满值，所以只要她编出一个稍微有可信性的说辞，npc就会相信。】
公主和勇者的待遇，可谓云泥之别。
公主回到王宫后，先是带着地狱三头犬让女仆给它洗了个澡，并嘱咐道：“洗完后把它带到我的卧室藏起来，等我回来，没我命令不能随便乱跑，我会给你带好吃的。”
说罢，渺渺又撸撸小狗狗的下巴。
被主人撸得幸福冒泡的地狱三头犬在得到美食的许诺后，更是乖得像宠物狗一样。
看它听话，渺渺也松了口气。
虽然元惑被她哄好了，但这上头的事情说不定的，万一看到她私藏的小狗狗后一时来气呢？即使在全息空间里用不了灵力，再哄一边遍也很麻烦。
让女仆把小狗狗带走后，渺渺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暗道做海王真不容易。
往前走了两步，女仆长问：“殿下，那这位呢？”
渺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正是默默跟在自己背后的黑暗精灵。
渺渺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跟班。
他太安静了，斗篷面具一戴，存在感更是稀薄得要跟空气融为一体。
“他……”
渺渺犹豫了一下，想到这是在全息空间，自己要大胆做出现实不敢做的行为——
在现实中对帅哥唯唯诺诺。
在网络上对着纸片人重拳出击！
“带他去好好梳洗一下，换上最好看的衣服，花费从我的库里出，”渺渺充满优越感地宣布：“这是我的后宫。”
她说完，观察了一下精灵的表情变化。
黑暗精灵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但如果他表现出来抗拒或者被羞辱，她会立刻收回前话并且为此道歉。
精灵戴着面罩，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平静无波。
反倒是弹幕震惊。
[！！！妈妈不允许！！]
[爸爸也不允许你早恋！]
[怎么爸爸粉都出来了，不过妹妹的表情就是炫耀漂亮玩具的样子，应该是说着好玩的。]
的确。
在女仆带精灵走后，渺渺就召出金喇叭解释：“我开玩笑的，因为很想体验一把女尊世界的感觉啦，现在还不能谈恋爱，等我成年吧！”
听到妹妹这么说，弹幕一众云养妹妹的观众才放下心来。
也有说要蹲等她成年，第一时间表白追求的。
在女仆长的带领下，渺渺来到大殿前。
众人齐聚一堂。
渺渺到的时候，听到黎雪笙不解地问元惑：“为什么要在动物洗浴剂里加脱毛粉？渺渺带回来的那只狗，掉了毛之后就不危险了么？”
渺渺：“……”
！！！
元惑你想干什么！！！
渺渺箭步上前：“已经加了吗？！”
“还没呢，怎么了？”黎雪笙说。
“那就不加，”
渺渺瞪向元惑：“不可以欺负我的小狗狗。”
被当场逮住的元惑轻哼一声，算是同意了主人的命令。
其他人并不知道这对主宠之间的暗流涌动。
最大的波折奇奇怪怪地落幕了，剩余的两天该是在王宫合家欢桥段，然而元惑和宋流星这俩爱搞事的一看对眼，就又对这个全息世界的剧情做了大改动——
魔王城和帝国达成合作，宣布黑暗神早已不存在于这片大陆。
魔王城将会被视作独立的国家，并计划开发成旅游区。
公主殿下在王宫重新种植下藤蔓，这次它能享受阳光和清新的干净用水，也能加强王宫的安全性，保卫王宫。
看渺渺玩得开心，大哥也特地抽出时间来陪她。
这一陪，就陪成了王宫大厨。
观众看见——
“大哥，我要吃佛跳墙。”
这是宋流星。
“诶，可是我想吃麻辣火锅。”
这是自从回到王宫后就躺尸的宋思澈。
“不嘛不嘛，”
渺渺哒哒哒的跑过来，抱住了光明神：“我想来点不一样的，可以给我在王宫起一座能吃的糖果屋吗？”
每个弟弟妹妹的愿望都得到满足。
除了糖果屋是用魔法变出来的之外，前两道菜全是大哥在王宫厨房忙活。
观众看着，怎么说呢？
——离异单亲带仨娃的感觉有了。
＊
拍摄正式结束后，渺渺从全息拍摄舱里醒来，仍是有点云里雾里的。
她挂心着一件很重要的事……
黎雨箫答应帮她惩治仇家，她当然相信黎老师，但想第一时间知道事情发展，便去拜托元惑，问她有没有办法打听得到。
元惑说：“我可以帮你问问白泽，他什么都知道。”
“好好好！”
白泽转达回来的消息，只有两句话，但信息量极大。
陈书柔和张祖听的腿断了。
前者断了两条，后者断了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