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渊两人看见李云秋进来忙是站起来,她脸上的纱布特意包的严实了些,布上还有留下来的药水,看起来是有点吓人。
因为长时间的殚精竭虑和睡眠不足,李云秋的脸色苍白唇色很淡,现在再加上受了伤,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
是陆北揽着这人进去的,李云秋抬头,对上两人真情实感担心的眼睛。
于是李云秋就顺坡下驴,和他们添油加醋的说了下刚刚发生的事情,还用手比划着子弹的轨迹,只是摸到头发的时候她却是突然愣住,原本有气无力的声音陡然提高,还带着颤音——
“陆北??我的头发是不是断了一撮?!”
陆北沉默了下,抬手摸了摸她被削断一截的头发,“没事秋秋,会长出来的,只…只断了一半多,发根都是好的。”
李云秋突然不吱声了,身子往后一倒,歪在沙发上侧过脸去,压到伤口之后又疼得嘶哑咧嘴的换了个面。
李景渊咧嘴笑了笑,见人瞪他才赶忙转开视线。
“笑什么笑。”李云秋有些没好气的出声,抬手摸着自己的头发满脸心痛,连带着刚刚瞒着自己的陆北都没给好脸。
成勋也笑了下,“只是觉得这样你更…有血有肉一些,先前我们总觉得你没什么情绪起伏。”
“…好吧,先不说这些。”李云秋勉强从失去半截头发的痛苦中挣扎出来,把陆北的事情换成她的视角,再简化了一下说给那两个人听。
“所以你的意思是,重生的不止你一个?”李景渊摸着后脑勺的头发原地盘腿坐下,“然后那个人是上一世害死你的人,他也重生了,只不过你推测他重生的节点不好,所以他想过来抢夺你的物资。”
李云秋点点头,和陆北对视一眼,“对。”
“我会帮你的。”成勋出声,“之前安依然他们的事情景渊老弟都跟我说了,大概情况我们也猜出来一些,你帮过我,我也肯定要帮你。”
李云秋心道这是陆北的想法,你要记也往他身上记,刚想开口反驳却被陆北按住手,然后他开口,“那就谢谢成哥了。”
陆北的手指曲了下,指尖划过她的手背,微微有些痒。
也不知怎的,她的话这就从嘴里拐了个弯,“行,那咱们就算互帮互助。”
李景渊也点头,“不管怎么说,我们一栋楼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放在楼下的东西也帮了我们很多,我们该出力的时候一定会出。”
他是聪明人,先不论什么互帮互助,唇亡齿寒这句话虽说不太恰当,但是也足以说明现在的情况,而且李景渊心里明白,不管怎么说,成哥能活到这个时候还是有李云秋一份力的。
虽说那也只是个利益交换,但结局总是好的。
而且还有梁奶奶他们三人呢,这病毒不知什么时候结束,要是李云秋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他们也过不了多久。
所以不论怎么说,他们帮李云秋,利总是大于弊的。
“你怎么想?”李景渊皱眉,“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现在小区里没有丧尸了,他们要是过来并且人数多武器多的话,很棘手。”
“嗯,这正是问题所在。”李云秋听着,垂着眼帘弯唇笑了下,“只是你说错了一点,小区里不是没有丧尸。”
“什么?”李景渊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你想把别的楼里的丧尸放出来?那岂不是今晚白干了?”
她摇摇头,当然不会这么前功尽弃的。
“你想借刀杀人?”陆北突然出声,他看着李云秋的眼睛眸光清亮,见人似笑非笑,陆北轻叹了口气,“好吧。”
李景渊微微沉思,然后就反应过来,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行,那我们这样不就是故意杀人吗?”
“那刚刚他们就不是了?”李云秋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纱布,“李景渊,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应该知道的。”
“他们想过来抢我的东西必定会经过你们的楼层,雁过拔毛,如果是我的话,你们都别想跑。”李云秋嘶哑咧嘴的笑着,脸上的伤口又是晕开了一片血迹,“还是说你觉得,你有办法跟他们共存?”
李云秋见着他不吭声,垂眼冷笑一声,“你是好人,我可不是,上一世他害死我,这一世他该还我。”
李景渊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在座的各位其实都知道李景渊大概是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此一时彼一时,但人们又知道,自己不是当事人,也没人会把杀身之仇简单的化解开。
尤其是在别人看来,李云秋是那个死了之后重生的人。
而李云秋本人呢,本人就是单纯的睚眦必报,并且想要活下去而已。
如果她有那么一丁点怜悯之心,郭木不会死,安依然他们也不会死。
但很遗憾的是她没有,李云秋心知自己这人,说白了就是法治社会约束了她,而如今没有法律约束了,她也只能让自己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