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安静,李云秋只能听见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上楼、开门。
这四个风轻云淡的词放在平时再常见不过。
“你说什么?”李云秋下意识反问,很快又觉得这个反问过于愚蠢,手机屏幕上的黄色小狗忽明忽暗,那笑容很是刺眼。
“你早就知道。”
她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一切可疑的地方。
每次遇到什么事情就给自己打电话,总是恰好打断她的一些极端情绪,和她不谋而合的计划,以及那个来不及说完就被爆头的女人。
还有,总是在李云秋要深入思考之时的适当打断。
就像她之前分析的,重生者不只有一个,如果说这种种巧合都说明其实陆北也是重生者呢?
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早就”认识,并且都经历过一遍呢?
可陆北这个重生者,为什么不像他们这样囤积物资、加固房间,坐等末日结束?
这也是李云秋一直以来没有确定他是重生者的原因。
李云秋走出房间,看着屋内的所有物资。
除非他明确知道,他压根不用做这些事情。
李云秋拿起□□向外走去,这是自打末日之后的第一次踏出屋子,陆北他明确知道这边的情况,甚至不惜动手开枪铲除竞争者,那即便李云秋矢口否认他也不会相信,反而有可能把这件事告诉楼里的其他人。
一个人尚且有能杀掉的可能性,哪怕再多一个人都是危险。
倒不如就此解决。
李云秋忽略掉父母的询问,快步走向门外。
爸妈看出不对,跟在她身后要一起出门,李云秋转过身去推着他们进去,“爸妈,你们回去,你们别出来。”
“说啥呢闺女!我们是你父母,哪儿有父母让孩子去冒险自己在家安心待着的!”李爸一下子就红了眼。
他们对李云秋太了解了,从她拿起枪出门的那一刻他们就猜到这孩子要做什么,即使是不知理由,他们也知道李云秋绝不会给自己留后路。
“宝贝,妈妈陪你去,你…我们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但是外面太危险了,妈妈去保护你。”
“闺女你听爸跟你说…你干什么!”
李云秋从怀里摸出把水果刀,刀刃对准脖子,“爸、妈,我自己一个人去。”
这个房子和房子里所有的物资,李云秋都是为了他们和夕夕准备的。
其实对李云秋来说,自己是死是活都无所谓,若是只有她一个人怕是连东西都懒得囤,但她有家人,她要保护他们。
这是李云秋一开始做所有事情的前提。
“我自己去。”刀刃在脖子上,手微微一重就传来阵阵刺痛,李云秋抬眼看向流着眼泪的妈妈笑起来,“又不是去赴死,我去看看而已。”
这倒是实话,能活着也是要活的。
两人不敢动弹,李云秋看准时机抬手关门,电子锁一落,当时她软磨硬泡才加上去的屋外锁定装置启动,她不开门,他们谁也别想出来。
电话再次打开,李云秋皱着眉头按掉后走到消防门旁边,按钮落下,暗门缓缓开启。
□□举起,她估算着成年男性心脏的位置抬起枪口。
门开了。
和在监控里看到的陆北不一样,这次他是真实的站在了李云秋的面前,身高卓越,李云秋只能到他的肩膀再往上一点点的位置。
陆北长得很帅气,从监控里就能看得出来,剑眉星目鼻梁挺拔,唇瓣不薄,看起来不像薄情的人,长得跟一个明星很像,只不过想不起来是谁了。
不过这跟李云秋都没有关系,长得好看这一条在末日来临的时候可不能当饭吃。
她把枪口抬高些,声音沉下去抬眼看他,“别动。”
出乎意料的是陆北竟然顺从的举起手来,垂眼看着李云秋笑开,“行,我不动。”
此时陆北视角:女孩穿着清爽干净,身高只能算是普通人,似乎有些气血不足,皮肤还算白,只是黑眼圈衬的更加重了些。长发中分披在肩上,唇瓣抿着,鼻骨清秀优越,眼型似鹿眼又似桃花,眸光却清亮得很,眼底隐隐带着杀意。
可真怕这枪走火。陆北虽笑着,心里却担心得很。
“你到底是谁。”李云秋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看着这笑容就觉得烦。
“我们确定要在这儿说?”陆北左右看看,示意他正在消防通道里。
李云秋也笑起来,“就在这儿说,说的不满意我就开枪打死你,然后在这儿等着,谁上来我就一枪崩死谁算了,都别活。”
陆北:“………。”
“你真狠心。”
“不然呢,我也不是菩萨。”
李云秋这人说话嘴毒,噎的陆北半天没吱声,过了会儿他才跟李云秋妥协,“好吧,那就在这儿说,你能把枪先放下吗?”
“不能。”李云秋扣上扳机。
“…也行。”陆北苦笑了下,继续举着双手低头看她,“我来是因为你刚刚开的那一枪,我担心,刚刚你已经暴露了自己。”
“这我知道,但如果不那么做成勋会有危险,丧尸要是闯进来还不如暴露自己。”李云秋觉得他说的话很是莫名其妙,他可以以各种理由过来,但没必要说是担心自己。
美男计?可惜李云秋并不吃这一套。
“你…是重生者。”这话是肯定句,李云秋看着陆北的脸色没变,心知自己猜对了,“上一世你认识我。”
“对,所以我担心你。”
陆北接的很快,话又过于直接,一时间让人真假难辨。
总觉得他过于真诚了,真诚过头,就不得不让人疑心。
“其实你不用开枪的,对面六楼的人会出手帮忙。”陆北见李云秋没吱声继续说着,“以她的能力,刚刚你的那一枪应该已经被发现了。”
李云秋皱了下眉头,陆北给她的感觉和陈珊不一样,他好像知道很多东西,“你能记得多久的事情?”
陆北垂眼盯着李云秋看,眼底情绪不明,李云秋莫名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哀伤,“所有。”
“好,那你担心我,上来的意义在哪儿?”李云秋举着枪的胳膊开始发酸了,问他的时候也越来越不耐烦起来,这人说话总是慢悠悠的盯着人看,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